趁着第二天一早风雪小了些，清翊匆匆忙忙地下了山，将吴邪一个人留在了墨脱的喇嘛庙。
有些事情还是由喇嘛来告诉他的好。
坐上回北京的航班，疲倦从四肢开始蔓延，刁钻地刺进了她的皮肉、骨髓，整个人像是使不上什么力气。
“不能停下……”靠在座椅上的少女突然低喃出声，随后阖上眼小憩。
下了飞机，清翊随手招了一辆车来，跟司机报了陆家的地址后便没再说话。
陆家她来过很多次，大多是来找陆玲珑的，但却从未像此刻般那么拘谨紧张过。
当少女下车时，陆玲珑正在别墅的大门处等她，垂着头拨弄自己粉色的长发。
“阿……阿翊，你来啦？”听到脚步声，陆玲珑猛地一抬头，看到面前一袭黑衣煞气满身的少女，有些不确定地出声。
少女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敛起了身上的冷意，朝她轻轻扯了扯嘴角。
纵使陆玲珑有再多的话要与她说，也得先考虑到屋里的两位长辈，只好领着她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红檀沙发上端坐着两位老者，一个满头白发飘逸似仙，另一个身着道袍精神矍铄。
见清翊进来，他们二人几不可察地对视了一眼，陆瑾先笑眯眯地开口：“哟！来啦！”
“陆前辈，”少女紧抿唇线，点了点头，又迟疑地朝老天师的方向弯腰作揖，“……师傅。”
“原来你还知道来见我这个师傅啊。”老天师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她。
“行了行了，你就别装了，刚刚不还在跟我念叨这丫头吗？”陆瑾没忍住笑了出来，直接拆穿了老天师的心口不一。
“我们找你来是为了告诉你剩下的八奇技以及无根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张起灵身上秘密不少吧？”老天师瞪了陆瑾一眼，轻叹了口气。
“是，我早有察觉他身上的奇怪之处。”在场的两位长辈都不会害她，少女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声。
“你先看看这个。”陆瑾拿起手边的一张纸，递给她。
少女双手接过纸，略微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呈笔走龙蛇之势。
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对应着——
“阮丰——六库仙贼
谷畸亭——大罗洞观
张怀义——炁体源流
马本在——神机百炼
周圣——风后奇门
风天养——拘灵遣将
端木瑛——双全手
郑子布——通天箓
无根生”
“小丫头，你自己也是八奇技的传承人，应该能真正体会到它们无匹的手段有多恐怖吧？”陆瑾靠在沙发上，伸手拂过身边的盆栽，漫不经心地问道。
少女愣了一下，微微颔首。
除了陆瑾传给张灵玉的通天箓，这些年当临时工，她也见识到了马仙洪的神机百炼。
毕竟当时出动了所有大区的临时工，包括清翊和王也两个传人在场，才堪堪擒住马仙洪。
“当年甲申之乱三十六贼只剩下九个人幸存者，其中八个人悟出了各自的绝技。”陆瑾闭上眼，将当年事情和盘托出。
“这九个人当中，唯有这无根生不确定是否悟得绝技？”少女的指尖长久地停留在末尾的名字上，轻声问道。
“对，不过这个无根生自身原本的手段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就算与八奇技相比也丝毫不逊色……”陆瑾慢慢点了点头，言语之间不乏深深的忌惮。
他顿了顿，接着说：“无根生是他给自己起的号，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世，他是个狂人。”
“他自称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过去无始，将来无终，没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只知道他一直看上去像个三十岁的男人。”
“但他百年前却突然坐上了全性掌门的位置，成了那帮疯子的带头人。”
“那他的手段是？”少女皱起了眉，自她入局以来，陷入越深，发现能够长生的人便越多，是巧合吗？
“神明灵，就是无根生的手段，把一切依托于炁构成的技术破坏，让它们复归于原本的状态……”陆瑾伸出手张开五指，低头看着手上覆盖的真炁。
闻言，不知怎的少女心中一动，心脏少有地跳快了起来。
将炁归于无效化，这个能力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那个人明明身为普通人，却以无人可当之势，轻易地将全性异人打得溃不成军。
但这个人，已经离开她两年之久了。
——
#阴狗 一人之下甲申之乱时间线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