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姐姐.....姐姐可不能告诉姨娘，不然母亲会不开心的。母亲对凝儿这么好，凝儿不能让娘亲伤心。”
沈琦听着沈凝急切的语气，手还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眼睛里泪水在打转，仿佛不答应她，下一秒她就能哭出来一样。
“妹妹不必担心。母亲一向宅心仁厚，只要你以后好好听话，母亲是不会责怪你的。但是你再像今日一样，遮遮掩掩地说话，那就莫怪姐姐不帮你了。妹妹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沈琦说的一脸真诚，沈凝差点都要信以为真了。
“嗯，凝儿以后不会了，姐姐放心吧。”
沈凝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果不其然看见沈琦一脸得逞的笑容，眼底闪过一阵嘲笑，很快又被她掩盖下去了。
“宝湘，去把今日祖母赏的东西拿出来，选些好的给姐姐送去。”转头又对沈琦讲：“姐姐待凝儿如此好，凝儿无以为报，就只能拿祖母赏的东西送给姐姐了，算是借花敬佛，姐姐莫要嫌弃。”
“妹妹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院中有许多，妹妹多吃点补身子吧。”沈琦拒绝了沈凝的送礼，那些玩意她院中吃都吃不完，还要做什么，而且品相低级，入口粗糙，怕吃了肠子受不了。
但另一方面沈琦又安心了一些，沈老夫人也就那样，送礼都是这些上不了桌的，连她们院中的贴身丫鬟都吃得比沈凝好，沈凝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姐姐这是嫌弃妹妹的礼物吗？也是，妹妹这里远不及姐姐那里豪华，姐姐看不上也是应该的，是妹妹愚钝，竟一个劲地向前凑。姐姐不愿意帮妹妹，妹妹也不会强求姐姐，姐姐也不用勉强答应。”顺便还叹了口气。
沈琦一愣，她觉得这话有点熟悉，突然想起是刚刚自己套她话时候说的话。
沈琦眼底涌现一抹凌厉，这个丫头居然学她说话，这是几个意思。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叫我与姐姐一起学习，祖母叫我向姐姐学习，府中的所有人都说姐姐很聪明，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那妹妹就想学姐姐说话，那这样妹妹也可以变得聪明。但是姐姐好像生气了。”
沈凝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沈琦静默了一会。
沈凝心里觉得自己可以拿奥斯卡金奖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个假惺惺。
“我的好妹妹，姐姐收下便是。”转身对她身后的丫鬟香儿说:“香儿，还不去快收下三小姐的礼物。”
“是。”
“妹妹，天色已晚，姐姐就不多逗留了，妹妹早些歇息吧。”
“姐姐慢走。”
沈琦就带走香儿走了。
待沈琦走远，沈凝就遣散了府中的下人，只留了宝湘在身边伺候着。
“小姐，以后讲话要小心点。”宝湘看着桌子前休闲自得的沈凝，忍不住开口道。
“哦？何出此言。”
“老夫人对小姐好，小姐不是知道吗？”
“宝湘，去把门关起来，我有些冷了。叫碧玉去管事那里取热水，我今天身子疲惫，顺便在刘大夫那里拿一剂药回来，说我风寒未清。”
宝湘利索地做好了事情，回来的时候小心地关上了门。
“小姐，老夫人对小姐的好，小姐不是知道的吗？”
“宝湘，我背后无人可靠，我必须找好靠山。这个世界里，轮不得我胡闹。夫人为何能这般无法无天，她背后的柳氏一族功不可没。”宝湘看着沈凝一脸冷静地分析，她越发觉得这个小姐与她从前的小姐不一样了。
沈凝看着宝湘古怪的神情，她就猜到了，她现在这番表白，肯定会吓到宝湘。
但是宝湘聪明而且忠心耿耿，沈凝有必要要跟她说清楚，不然日后她的行事就不方便了。
“宝湘，你不用觉得讶异，小姐我只是落水醒来后，看透事情，老夫人怎么样，夫人怎么样，二小姐怎么样，我都明白。但是我现在还不足以反抗她们，所以我还是要低头。宝湘，你是我最贴心的丫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凝敢打赌，任宝湘怎么猜，她都不能猜到这具躯体的灵魂已经改变，但这也是秘密，沈凝不知道自己将来何去何从，但是现在她还活着，她就要好好活下去。
宝湘突然就哭起来了，沈凝吓了一跳，这是几个意思，怎么就哭了？
“小姐……宝湘这是……高兴……高兴小姐终于……想明白了……”宝湘哭得一抽一抽地，连说话也是一截一截的。
“别哭了……”沈凝生硬地安慰着宝湘，她也实在没怎么安慰过别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沈凝走至窗前，月光照在她白皙美艳的脸上，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宝湘都看呆了，她觉得小姐真的好美，仿佛天上的仙子一样。
交心后主仆更加贴近彼此，这边的沈琦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沈凝是什么意思，她整个过程下来都跟以前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沈琦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小姐，你看三小姐那副模样，和以前那个傻气的她一样啊。”香儿在旁边说道。
“那她居然学我说话？！”
“小姐，她这么蠢，也就只会学学你说话，这样不是刚好证明小姐你聪明吗？”
“真的是这样吗？”
“小姐，你看她被你几句话就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要是她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哪里还会讲出来。”
“也是。沈凝那个贱丫头，也就只配吃些这种上不了桌的东西，还自以为宝。香儿，你拿主意，给下边的人分了。”
“香儿替下边的人谢过小姐了。香儿就知道整个京城，小姐不仅聪明美貌，还宅心仁厚，跟夫人一样。”香儿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东西，讨好道。
“嗯，我知道。”沈琦也被她说得飘飘然，她想，也是，沈凝算什么东西，她这么聪明还怕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