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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我把分手和找到新男友的事一并和父母说了。
他们知道杨宇平的渣男本质后，为我能和洛云舟在一起而高兴。
按照计划年前我和洛云舟回他老家，受到了亲戚好友的热情款待。
年后他和我一起回老家。
我们俩老家很近，车程两小时，洛云舟表哥热情地要开车送我们。
刚下了雪，村口的路不好走。
我俩没好意思麻烦表哥进去，自己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往里走。
不巧刚好碰到媛媛和杨宇平开着黑色的保时捷经过。
媛媛摇下车窗。
[堂姐，就算破产了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你打算徒步回家么？]
她摘下墨镜，看了眼我鞋上的泥点子，轻蔑地说：
[本来还想让你坐回宇平新买的保时捷，啧啧啧…你这也太脏了。]
不等我出言驳斥，洛云舟直接回道：
[二手车里的空气太差，我们夏夏受不了，就不麻烦你了。]
我小声问洛云舟怎么看出这是辆二手车。
他说车膜没贴好，露出了有磨损的原漆，一看就是二手的。
媛媛用质疑的眼神瞪着杨宇平，杨宇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哑口无言。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媛媛不甘心，干脆下车好好奚落我们一番：
[宇平不要你了，你从哪雇的小白脸，这么骗家里人可不好。]
[话说明白了，不是他不要我了，是你俩鬼混被我发现，我踹的他。]
[你好，我是M公司总裁洛云舟。夏夏的正牌男友，这是我名片。]
媛媛接过洛云舟的名片还不相信，这么年轻怎么会是总裁。
[蒙我呢，你这个演员倒是敬业。]
[不信你可以问你男朋友，上周他父亲想要我们公司的投资，请我吃过饭。]
媛媛回看车上的杨宇平，他一脸懵，他爹生意上的事根本不和他说。
[他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按他父亲说的，他不着四六。]
洛云舟云淡风轻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媛媛。
[你实在想证实，就去他父亲公司的官网看看。]
[我们公司去考察，杨总举办了欢迎仪式，有合照在他公司网页里。]
身份证实，杨宇平不敢得罪他爹都要讨好的人，招呼媛媛回车上。
没讨到便宜，媛媛气愤地踩着小高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里刚化了雪的泥泞土路上。
终于一个不慎脚崴了，整个身体栽进泥水坑。
被百车千人压过的泥水，黑糊糊地糊在她的脸上和羊绒大衣上。
媛媛挣扎着站起来，头发上还湿哒哒的，滴着泛着油花的污水。
杨宇平见她这么狼狈，没下车扶她，反而开车扬长而去。
等媛媛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走到家，也不敢对杨宇平的不管不顾有一声责备。
媛媛不择手段傍上杨宇平就是为了他的家底，杨宇平看重的则是媛媛的美色，带出去就图个面子。
这种靠物质维系的关系，只能同风光，不能共患难。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奶奶的院子早早挂上了红灯笼，透亮的窗户贴上了火红的窗花。
园子里的皑皑白雪把年味烘托得更浓烈了。
爸爸他们都陪奶奶去赶集了，只留婶婶自己在家等我们。
她没想到媛媛刚回家就在女婿面前弄得这么狼狈，想替她扳回一局。
最好的办法就是使我难堪，让杨宇平知道他选她女儿没选错。
[夏夏，你家破产的事，我知道了。]
[我替你们告诉街坊四邻了，这样你们登门拜年，不捎东西也不会有人说道的。你们日子过得不容易，大家也都理解。]
看她难过都要落泪的表情，不知道实情的还真以为她是为了我们好。
[婶婶，您把欠的钱还回来，就烧高香了，不用费心替我们解释。]
婶婶一听我提钱当即跳脚。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自打有了媛媛，叔叔哪年不跟我爸借钱？说要供媛媛读贵族学校，现在媛媛都二十好几了，还每年都借钱，也不见她读博士后啊？]
被杨宇平听到他们一家靠借钱供媛媛，婶婶脸上挂不住。
[你别瞎说，你家当初是过得好，可我们供媛媛都是靠自己。]
[靠自己？就您那个小商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些年要不是有我爸接济，别说贵族学校了，连方便面你们都吃不起。]
婶婶向来吃干抹净擦嘴不认账。
[小小年纪不学好，自己家破产了想跟我们要钱。都是亲兄弟，你有困难就直说，还能不帮你？你这样诬陷我们就没意思了。]
赖账的故作大度，还说要账的诬陷她。
我早料到会这样，还好这几年劝服爸爸留下了借条。
[亲兄弟也明算账。]
我甩出十几张单子，每一张上都有叔叔的签字画押。
[这只是近五年的借条，加起来一百多万。之前的我们不要了，还这一百万就成。]
白纸黑字写着，红手印盖章，婶婶无从抵赖，态度随即缓和。
[夏夏，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这是干什么。]
我不予理睬，婶婶掏出手机自顾自地说。
[我知道你没了男朋友气不顺，谁叫宇平就是喜欢我们家媛媛没办法。没关系，婶婶再给你介绍新的。]
光顾着对付她，我忘了介绍洛云舟，看来媛媛也没来得及和她说。
婶婶左滑右划，停留在一个大腹便便目测五十的地中海中年男子那。
[诺，你看这个，他家条件可好了，只要生儿子立马给一百万现金。]
婶婶还怕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举着手机对着我脸晃了晃。
[你爸公司不还有五千多万的外债么，你多生几个慢慢还呗。]
她一边为了能恶心到我狂喜，一边又故作感慨。
[你长大了，也该替家里分忧了。]
真真是一副小人嘴脸。
我拍落她的手机，屏幕着地摔得稀碎。
在她发作前，我亲昵地拉过洛云舟，向她介绍。
[我的终身大事不劳婶婶操心，这是我男朋友，M公司总裁，洛云舟。]
洛云舟得体地向婶婶微笑下。
[呦，还总裁，年纪轻轻的，怕不是从哪找来的演员吧。]
她和媛媛真不愧是亲母女，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不信，你去问你的好女婿杨宇平。]
杨宇平低头玩手机听见自己被CUE到，把头埋得更深了。
洛云舟也看不惯她这副唯利是图的嘴脸。
[难为婶婶挂心夏夏父亲公司的外债，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
洛云舟拉着我的手，宠溺地看着我。
[夏夏能力出众，公司给她五千万邀她入股。同时用百万年薪聘请，她的生计，婶婶不用担心。]
我回望洛云舟，有些接不住他眼里的热忱。
只听他严肃地对婶婶说：
[以后杨宇平和媛媛生孩子是什么情况我管不着。但我和夏夏的孩子一定是因为爱来到世界，不会被明码标价。]
吵吵嚷嚷间，爸爸妈妈和奶奶买完菜回来了。
奶奶还没进门，就听她高兴地说：
[今年过年热闹，两个孙女都带女婿回来，咱们多炒几个菜。]
看他们提着东西，洛云舟快步上前接下，帮忙拿到院内。
奶奶坐定喝茶，看着洛云舟忍不住问：
[听夏夏爸说，你和我们夏夏是高中同学？]
想来爸爸担心媛媛带杨宇平回来尴尬，已经提前和奶奶说了。
洛云舟笑着握住奶奶伸过来的手。
[是奶奶，我那会就喜欢她了。]
[别瞎说，我可不早恋。]
[你是好学生不早恋，早恋的是我行不。]
奶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我把给奶奶买的点心和新衣服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给她介绍。
洛云舟不知从哪打听，知道奶奶气管不好，到了冬天总是咳嗽。
特意找老中医配了药方，磨成了可冲泡的药粉带过来。
摸着精致的陶瓷罐，奶奶忍不住感慨他的细心。
杨宇平被人前呼后拥惯了，以为到了我老家他也是被高高捧着的。
这会没人理他，受了冷落，很不开心。
他邦的一声把两盒茶叶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带来的茶叶。]
连一句称呼都没有，说完两手一叉等着人夸。
奶奶和爸爸看他这般没礼貌自然不搭腔。
媛媛先前让他下了面子，到了家里就想让他挣回来。
[奶奶，这红茶可是从茶皇身上采下来的。摘完、炒完一年也就一两斤，稀缺得很。]
叔叔逮到机会也想炫耀下媛媛钓到的金龟婿，连忙附和。
[这么金贵，怎么好送给我们喝，小杨你太客气了。]
听到夸赞，杨宇平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虽说以你们家的经济条件，闻闻这茶叶味都算过年了。但你们好歹也是媛媛的家里人，该跟着我长长见识，免得以后出去丢人。]
奶奶一听这话登时变了脸色。
洛云舟不想老太太大过年的还动气，安抚地拍拍奶奶的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茶叶而已。]
杨宇平不满他的说辞，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发作，小声嘟囔：
[你懂什么，都说了是从茶皇身上采的怎么不金贵。]
气氛僵在那里。
洛云舟本不想直接拆穿，但杨宇平自己送上来，也就不得不说了。
[别的不知道，这两盒茶还是懂一些的。]
他翻过茶盒，露出底部的LOGO。
[这是我去你父亲公司考察的时候送给他的伴手礼。公司流通礼品的标配，一年少说也要送一两千份，没那么稀缺。]
[茶皇的故事，是你自己杜撰还是杨总会错了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拿小充大被人当众揭穿，杨宇平脸上自是挂不住。
气愤地一甩手，夺门而出，站在院里挨冻。
想到之前的二手车，媛媛两次被骗，狐疑自己是不是傍了个假大款。
也就没有去劝。
爸爸见好就收：
[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不是价格。]
[来来来，不说那些了。咱们准备做饭，吃团圆饭。]
一家人净手切菜。
在院里冻得哆哆嗦嗦的杨宇宁扛不住，自己觍着脸进厨房暖和。
吃了之前的亏还没长记性，嘴欠欠的不消停。
[在我们家都有私厨做饭，哪用自己动手这么麻烦。]
我实在看不惯他娇生惯养的样子，递给他一盆土豆让他刮。
[劳动才有饭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杨宇宁嫌弃地把盆摔在地上。
[这种粗活我打小就没干过。]
几个土豆滚到媛媛脚边。
她在阳光下看新年刚做的美甲，眼皮都不抬一下。
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媛媛低头看了眼土豆，懒懒地伸脚踢了回来。
要吃的东西被他们这样糟践，我火冒三丈。
我端起土豆盆扬到他们身上。
[不干活今天谁都不许吃饭！这几个土豆炒了，就是你们今晚的菜！]
媛媛抖落头上土豆掉的土。
[干嘛呀！要干你自己干，把宇平送我的三克拉钻石刮掉了你赔得起么？]
对着她的贪财脸我翻了个白眼。
[你钻石是塑料的么，一碰就掉。]
杨宇宁受到提示帮腔，挤兑洛云舟：
[洛总，既然你选择了我不要的前女友，就得好好对她。怎么她身上一件拿得出手的珠宝都没有？]
媛媛上下打量我。
[是啊，堂姐的衣服也是去年的旧款，洛总未免对她也太小气了。]
[堂姐，虽说你家破产了，但大过年的你也不能对自己这么苛刻啊，妹妹我看了可真心疼。]
他俩来来去去就这点招，不用洛云舟我自己就能对付。
[刚过年，冬装可不就成去年的旧款了。]
[难不成你在村口摔了个嘴啃泥，回来换的还是哪家的冬装高定？]
我一把拽过媛媛，翻开她的袖口。
她穿的这件衣服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个牌子的私人定制会把客人名字绣在袖口内衬上。
媛媛没买过定制，自然不知道。
[我这两年瘦了，以前的衣服太肥不要了，没想到你穿着正好。]
看我的名字出现在袖口，她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件衣服倒也不贵，换你爱掉的戒指绰绰有余。]
我又添了把火。
[再告诉你个常识，真正好的钻石在自然光下是有火彩的。你这种毫无光泽的一看就是P级劣等品，个大价低，骗小姑娘的。]
转而冷脸对上杨宇平。
[杨宇平，我再最后说一次，是你劈腿，我甩的你。你如果还拎不清，我现在就发朋友圈说明，帮你醒醒脑。]
我朋友圈里有他父亲和当初的介绍人。
他不想大过年的给自己找不痛快，讪讪地闭了嘴。
[还有，对你现任好点，别让她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也别用便宜石头糊弄她，她家还是有人识货的。]
妈妈担心媛媛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过来查看。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洛云舟快步迎上去。
[阿姨没什么，她们姐俩就聊了聊穿衣打扮和珠宝首饰。]
妈妈看彬彬有礼的洛云舟越看越喜欢。
[那些时髦的东西我可不懂，我平时只会念念经。]
[知道您礼佛，我为您求来了檀香和香炉。本想晚上给您，您过来了咱们就现在看看，合不合您心意。]
洛云舟拿出一个样式考究的漆器盒，取出用锦缎包裹的玉器。
香炉通体雪白，在自然光下都能透出洛云舟指骨分明的手影。
游龙走凤的雕工更是一气呵成，我这个外行都知道它价格不菲。
[我们合作的非遗师傅今年得了一块好玉，就用它雕了香炉。]
[好的物件还是要送给懂它的人。我自觉不太懂附庸风雅的事，所以借花献佛送给阿姨，希望您不要嫌弃。]
我是了解妈妈的，她最喜欢这些文人玩意。
妈妈看到玉香炉的一瞬间眼睛都发光了。
但还是觉得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就收人家这么贵的礼说不过去。
[小洛你也太客气了。这鼎香炉不论从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有市无价的宝贝，我怎么会嫌弃。但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媛媛看到好东西就眼红。
自己费尽心机偷来的杨宇平，不是假茶叶就是假钻石，让她好失面子，被刺激得口不择言：
[伯母，你眼睛都直了，还在这端着。]
[人家是给我堂姐下订金呢，你还不赶紧接着，装清高能当饭吃？]
媛媛一句“订金”说得我妈像是要为了个香炉把我卖了。
妈妈平日里脾气很好，但要真有人欺辱到头上了，也不含糊。
[有你说话的份么？]
妈妈不怒自威地看着媛媛，媛媛扛不住撇开头。
我妈妈再怎么喜欢这东西，也不会为了物件让女儿出卖尊严。
[刚才是媛媛口不择言，你别见怪。]
妈妈先安抚洛云舟，转头继续盯着媛媛说：
[不管是之前日子好过，还是现在破产了，夏夏挑人只看人品不注重物质。我也不会让女儿为了一点身外之物不择手段妖媚勾人。]
而后对着杨宇宁朗声说道：
[话说回来，能被美色轻易迷惑、见风使舵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妈收起严肃的神情，柔声对洛云舟说。
[小洛，你愿意为夏夏的家人费心，阿姨知道你对我女儿是真心的。你有这份心意阿姨心领了。可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洛云舟哄道：
[阿姨，您别听那些个眼窝浅的瞎说。我和夏夏订婚是大事，该由我父母过来正式提亲，怎么会这么随意糊弄。]
[玉炉就是特意给您准备，博您一笑的物件。您不收就是不喜欢，我还不如砸了它。]
他举起香炉作势要砸，妈妈赶忙拦下。
[你这孩子，砸了不是暴殄天物么。]
[那您这是收下了？]
[行，阿姨乘你这份心意，收下啦。]
洛云舟的话说得妥帖，妈妈高高兴兴地接过香炉，爱不释手地抚弄。
我拉过洛云舟小声问他：
[给奶奶送滋补药、给妈妈送香炉，我家人的喜好你怎么这么了解？]
洛云舟故作神秘地说：
[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你就是这么收购那四家大公司的？不过你准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给你报销哈。]
洛云舟失笑，拍拍我的头小声安慰：
[放心，你男朋友有钱，不用你报销。]
[还有你父母来提亲是什么意思？]
他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早和你说过了，做戏做全套啊，女朋友。]
他三天两头的男朋友、女朋友的，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吃完。
我们到院子里放鞭炮、看烟花守岁。
奶奶为人和善，往年这个时候总有街坊四邻过来给奶奶拜年。
今年不知是否是婶婶到处宣扬我们家破产现在穷得叮当响的缘故，来的人寥寥无几。
见奶奶有些失落，爸爸安慰。
[估计是这阵子流感多，大家都不怎么出门。]
[也是，我前阵子就听你王姨说这趟流感厉害，她刚好没几天。发烧那会浑身酸疼，什么也不想吃。]
奶奶怕爸爸担心，提起心气。
[不碍事，咱家今年人多，一样热闹，我心里高兴。]
正说着有人走进院子，原来是给我介绍杨宇平的伯伯。
伯伯和爸爸是多年的老兄弟，爸爸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过年好。]
[过年好，老弟，我来给大姨拜个年。]
伯伯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给奶奶。
[大姨，您过年好。祝您新年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奶奶乐得合不拢嘴，连说了几声好，让爸爸请伯伯到屋里喝茶。
伯伯往年这时候都在老家，快过元宵节的时候再回来，顺路看看奶奶。因着多年的关系，爸爸就直接问了。
[大哥，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是老家出什么事了么？]
伯伯叹了口气，看了看杨宇平，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老家没事，是杨家的公司破产，欠着我公司好几千万的债。我这趟回去就是处理这事的。]
杨宇平一听杨家沉不住气。
[哪个杨家？]
伯伯喝了口茶，冷着脸说：
[欠好几千万，还觍着脸不给的能有几个杨家？]
杨宇平一下就炸了锅，摔了个茶杯在伯伯脚边。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家怎么可能破产！]
先前他买二手车、劣质钻，我只觉得是他爸爸瞧不上他不学无术的样子，限制他花销，没想到竟是因为内里空虚。
伯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按下脾气，转而充满歉意地对爸爸说：
[兄弟，是我对不住你，把他介绍给了夏夏。]
爸爸这才想起来，忘了跟他说杨宇平和媛媛的事。
连忙解释，介绍了洛云舟。
[好好好，还是我们夏夏有福气，早早跳出火坑，寻得良人。]
[其实钱不钱的倒不要紧。同样是破产，你变卖家当还债，杨家却只想着自己，两相比较，人品自见高下。]
媛媛听到杨家心里就在打鼓，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她一改往日小鸟依人，一巴掌呼得杨宇平一个踉跄。
[你个王八蛋，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害得老娘鞍前马后地伺候你，你装得倒挺像！]
[你不是说只喜欢我的人，我有多少钱你不在意么？]
媛媛双手叉腰，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
[你也信？！你还不是贪图我的美貌，我要是败柳残花你能要？]
[既然这样，把我给你买的东西还给我！]
媛媛撸下钻戒，扔到杨宇平身上。
[给你，一个破石头，还当宝贝了！]
虽是品质低劣的钻石，但它对现在的杨宇平来说还是很值的。
他忙弯腰去捡，站起来擦了擦钻戒，继续盘点。
[不止这些。你高档公寓的房租、你的衣服、鞋子、包包，哪样不是我给你买的。还有出去约会，你只挑米其林餐厅，一顿就得好几千，你都得还给我。]
哪有正常谈恋爱计较这些的。
媛媛气炸了，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婶婶暗暗盘算如果真要他们还得给不少钱，赶忙说：
[那你还睡了我们媛媛这么长时间，白睡了么？]
这话一出在座的都听不下去了。
敢情您是让您女儿出去卖的么。
叔叔是见到好处就上，遇事就怂，哪怕是自己女儿他也不保护。
还是爸爸站了出来：
[小杨，不管你和媛媛的开始多不光彩，毕竟你俩是自由恋爱，闹到现在这样也太难看了。]
落魄的杨宇平打定主意要钱不要脸，脖子一横接着叫嚣：
[什么自由恋爱，都是她勾引的我！我现在就要拿回被她骗走的钱！]
媛媛见他翻脸不认人什么话都往外蹦：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堂姐不让你碰太无趣，想和我在一起！]
[你不天天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能觉得你有趣？]
他们都狗咬狗了还要捎带着我，洛云舟听不下去了。
[杨少，你和媛媛具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们心里清楚。]
[在座的没人对你们的烂事有兴趣，夏夏早就干干净净地和你分手了，你们拉扯的时候别加上她。]
大过年的丑陋嘴脸暴露无遗，奶奶被气得差点背过去。
平日里叔叔婶婶就爱占便宜，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也这样不知廉耻。
爸爸深知老太太不能再受刺激，把他们赶出屋外。
斤斤计较的婶婶这时倒发挥了长处。
杨宇平追着他们要钱，她就跟他要发票。
有实物的就退给他实物，没有实物又没有发票的一概不认。
四个人穿着毛衣在院子里冻得哆哆嗦嗦的，最终杨宇平要回来了一堆二手衣服、鞋子、包包和53622元。
看着有零有整的数字，我不禁感叹：
[杨少，要是你以后想找工作，我建议你考个会计证。]
眼见要掏钱，婶婶觍着脸问我们要，让奶奶骂回去了。
[你大哥家每年补贴你们多少，当初你说供媛媛上学我也就没拦着。他破产你们不帮忙还落井下石。如今你们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怎么好意思张口！过完年，你们就把小商店卖了，出去打工还你大哥钱！]
奶奶转而对洛云舟和伯伯说：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这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洛云舟安抚奶奶：
[奶奶，都是一家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不会笑话的。]
伯伯点头称是，直夸洛云舟是青年才俊。
考虑到以后的生计，我向洛云舟确认。
[咱们说好签十年的合同，你可别反悔。]
[怎么会，我还想把它变成永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