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却听着顾长安在院子里吊嗓子呢。
“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那一颦一笑一回眸都是绝美,我似乎知道了当年那些人为什么会为他倾心了。
好一个虞美人啊……
我像个傻子一样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看他,却也只是看他,等了一会儿却看见院子里来了个姑娘,比我稍大了些,我急忙躲到屋里,确实是好奇支棱着耳朵听。
“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谢你了。”
“没事,是我该做的。”那姑娘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还好?”
“挺好的,放心吧。”
“嗯,这是我煲的汤,一会儿记得喝了。我走了。”
“好。”
什么嘛,看起来还挺熟络的。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直到那个人走后我才出去。
“嗯?不再睡一会儿么?”顾长安手里还拎着那个姑娘送来的汤,我心里有点涩涩的,但也不好说什么。
“不睡了,出去有点事儿。”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我去店里看看,总是待着闷得慌。”
“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我不饿。”我自以为潇洒地甩了一下马尾辫,感觉自己就像画本子里的大侠一样帅气。
“早点回来。”
“嗯哼。”我答应着,却是头也不会地出门去了,一边走还一边揣摩着自己刚才有多帅气。
我的确是去了店里,那酒香味充盈着我的鼻腔,那种想和还不能喝的感觉惹得我抓心挠肝的。但是想了想,为了活命还是不喝得好,去开点胃药吧。
“余小姐,我们这里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不然……”
“害,算了吧,就算我把胃割下去一块儿不也是好不了嘛。”我用手指拨弄着药瓶子,这开的是西药,西药可珍贵着呢。
事实证明吧,我这张嘴……挺损。
我看着窗外抽了抽嘴角。
到最后还是把自己折腾住院了。
我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手术实在后两天。
我也没干什么啊,这不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嘛,就……喝了点小酒而已,谁知道会那么疼,疼的昏天黑地的,还好我写了书信告诉顾长安我是回家去了,不然他肯定会质问我的。
算了,不担心他的喝水喝水,医生说了多喝温水,养胃!
但是吧……一想到这胃得切下去一块我就肉疼。
“啊秋——”哪个混蛋这么想我?!
“丫头。”师父来了!
我眼睛直发光,这两天给我养的都养出来年少时不曾有的孩子气来了。
“呀,师父?稀客稀客。”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打着哈哈,“什么风把我的好师父吹过来了?”
“我好歹是你师父,看看你还不成?”
“成成成,师父什么都成。”我眨了眨眼,悄咪咪地问道:“师父,你怎么没把我师娘带过来啊?”
“什么师娘?!”师父一下子就炸开了,红着脸,“八、八字没一撇呢!胡说什么!”
我笑着看他不打算接他这个茬。
但是想来啊,我这身旁的人陆陆续续也都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表兄有了顾晚,宁宜然和堂姐缠在一起了,师父有了准师娘,顾涟和严山柏,宁信鸿听说也是交了个西洋的姑娘……
唯独我和顾长安还打着光棍。
真不知道是人家老先生眼界高还是怎么着,反正愣是看不上别家的小姑娘。
“丫头,你真不打算告诉他?”师父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么吧,师父,我给你掰一下理儿。就是呢我做这个手术顶多也就能活个一年半,不做这个手术呢估计也就活个把月。反正都是早死,我这做过手术呢还有时间多好几天你说对……吧……”我愣愣地看着师父身后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却是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