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陈老板脸上笑容深了几分,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问一问,这燕回酒楼,不是段清竹名下最赚钱的酒楼吗?我能做……”
“不过,只是对这些酒楼茶馆出手,还没法子动摇段清竹的根基,毕竟段清竹名下最赚钱,名声最响的可是奇珍阁。”
孟沉不知可否,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段清竹真正的事业重心在奇珍阁上,奇珍阁若是不倒,对于段清竹的打击不算彻骨铭心。”
孟沉抿了一口茶,认真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弄垮奇珍阁,没那么简单,奇珍阁的牌匾,是皇上亲赐的,想让这店关门,没那么容易。”
“要么就请咱们的皇上收回牌子,没了御赐之物镇场子,奇珍阁久而久之自然做不下去,要么,就让奇珍阁换一个东家——”
说到这,孟沉抬眸看向对面的陈老板。
“陈老板觉得皇上有可能收回成命吗?”
陈老板还真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随即苦笑摇头。
“恐怕不行,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皇上,收回那牌匾,就等于是承认自己错了,皇上恐怕不会做这种事。”
孟沉点了点头。
“所以,那就只有让奇珍阁换一个东家了!”
陈老板心头一跳,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孟沉。
“孟沉将军的意思是……”
孟沉轻笑一声,不答反问。
“陈老板,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陈记绸缎的丝绸我都看过,是真正的上品中的上品,可为什么这样的好东西,没有成为皇家御用之物?”
陈老板心里微微有些激动,不过面上却一派镇定,认真的解释。
“我陈记绸缎的丝绸,确实都是好东西,至于为什么没有成为皇家御用之物……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说起来,陈记绸缎如今的状况并不好,是我费心劳力,才维持现状,自从我掌管陈记绸缎,我们陈记绸缎就被当地商行集体排斥。”
“不管有什么好机会,都轮不到陈记绸缎,主要是不会让我这个牝鸡司晨的女子得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老板嘲讽一笑。
“那些大男人,嘴上都说着什么公平竞争,都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但实际上,在苏南一带,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公平竞争的机会,还是因为我是女子,排斥我这个牝鸡司晨,掌管生意的女人。”
陈老板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也带着些许忧怨。
“其实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陈记绸缎也是有机会争一争孟沉将军说的这个机会的,只可惜,我父亲去世的突然,当时家族内乱,我为了掌权,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管外面的事。”
“等我稳定了内外,我们陈记绸缎大部分的生意市场,都已经被其他虎视眈眈的人瓜分了不少,我能支撑陈记绸缎继续维持现状,已经很是艰难。”
“如今陈记绸缎倒是稳中有升,但想够到成为皇家御用之物的门槛,还是很遥远,我也想都不敢想。”
孟沉听着陈老板的解释,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一笑问道。
“这些男人报团欺负人的嘴脸确实有违君子之风,丑陋的紧,那陈老板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或许会成为第一位女皇商?”
陈老板眼中闪过一抹惊骇。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你说的是真的,你只是赚了些不义之财,并没有谋财害命?”
廖俊见弟弟说了半天,孟知舟都没有反应,到底还是忍不住自己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廖凡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是好。
有哥哥接话,他便只能跟着点头。
“是,是啊,我怎么可能干害命的事儿?大哥,还有这位,这位孟都尉!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被我那些狐朋狗友骗了。”
“他们只说在皇家山水游园这个大工程里掺和一脚,能赚一些钱,可没说要干这些丧心病狂的事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早知道,我,我打死也不会掺和进来!”
廖俊小心的看了一眼孟知舟的神色。
“孟都尉,您看看这事儿……我弟弟就是交友不慎,我都跟他说过了,别跟那些王八蛋来往,可他就是不信,非说人家真心待他好,但实际上,人家都把他当冤大头呢。”
“我整日忙于公务,还真没空管他,如今到底是让他酿成了大祸。但我弟弟是个实诚人,他既然说没干过,那就是没干过,孟都尉您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孟知舟眉头紧锁,盯着廖凡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一板一眼道。
“不管怎么样,你弟弟到底是掺和进来了,皇家山水游园这事,七拐八绕掺和的人不少,毕竟有那么多百姓被残害,不能轻轻放过。”
孟知舟的话让廖俊心里一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从重从严处理不成?
那孟知舟方才说那些话,不就像放了个屁!
廖俊心里有些不高兴。
孟知舟却又看向他开口道:“廖大人。”
廖俊立刻收敛神色,勉强一笑。
“孟都尉有什么话就说吧。”
孟知舟也不跟他客气。
“廖大人,虽说我大燕国有自己的律法,我也说过,要为百姓申冤,要依法处置,不过,若你弟弟真的只是被人蒙骗,那他想来也构不成什么太严重的罪。”
廖俊心里一喜,可还没谈到高兴多久呢,又听孟知舟道。
“不过,还是要查清楚,才能下定论。这样吧,廖凡的这些话,我待会儿再亲自审问的详细一些,至于他说的那些狐朋狗友,我都会一一的审过。”
“若真像你弟弟说的那样,他是被人蒙骗的,并不知道皇家山水游园还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那你弟弟确实可以从轻处罚。”
“但他得交代出他进入皇家山水游园这大工程的所有细节,是谁带他进的局,又是谁帮他跑上跑下,把这不义之财收到口袋里的,他都得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