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舟之前告诉过我，裴听淮跟段清竹似乎是闹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闹翻的原因是什么，裴听淮告诉我这些，无异于是要至段清竹与死地，这人可真够狠的！”
孟沉瞧不上段清竹，同样也瞧不上裴听淮。
可刨开自己这个外人的看法，段清竹对裴听淮真的可谓是够意思了。
可是裴听淮是怎么对人家的？
这是以仇报德啊！
明月听了一会儿将军的口风，猜到了将军想要做什么，忍不住问道。
“将军，咱们真要听裴听淮的对段清竹下手啊？裴听淮明显就是在借刀杀人，肯定不怀好意，咱们就任由他操纵咱们？”
孟沉无奈一笑：“什么操纵？他操纵得了我吗？只不过是正好说到了我需要的地方，皇家山水游园我们是动不了了，有皇上出面，这个案子上，我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除此之外，我们就得拼尽全力，段清竹既然做了坏事，那定是要动一动的。”
孟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一次最差也要把段清竹剥一层皮下来。
剥一层皮，都是最理想的状态，谁让段清竹跟皇家山水游园内部拍卖会有关呢？
段清竹一个人牵扯这么大的利益，想要真正的一击致命，不可能，除非把这所有的利益链条斩断，但显然也不可能。
孟沉觉得，自己就算是一鼓作气把拍卖会的事情捅出来，也不一定能把段清竹如何。
她估摸着自己一旦调查拍卖会的事情，一定会打草惊蛇，然后被幕后主使直接干掉。
所以皇家山水游园的案子如今只能这样了，在她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不能碰。
不过，碰不了皇家山水游园这个庞然大物。
段清竹这个人却可以试一试。
更何况对于段清竹，自己不管是出于私人恩怨，还是替百姓申冤，都得狠狠惩治一番，根本绕不开。
反正明面上段清竹跟皇家山水游园可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自己可不是冲着皇家山水游园对付段清竹，自己就是单纯的、想报私仇对付段清竹。
想必应该不会惊动那拍卖会的幕后主使吧？
孟沉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对着明月吩咐。
“你去请陈老板过来一趟……不，还是我去见她吧，见面的地方，就安排在外面，你定个时间，选的地方，也要隐秘一些，明日再把张二妹叫上。”
明月听得仔细，点头道。
“是，奴婢知道了。”
……
蝶衣坊。
段清竹坐了有一会儿了，茶都喝了一盏，但依旧没能等到莫掌柜过来，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怎么还不来？”
覃姑姑看大人急了，又给大人从茶壶里倒了些温茶，然后安抚。
“许是店里生意忙，大人稍安勿躁。”
说着，覃姑姑压低声音问道。
“大人来这里，是想问赵世阳的事吗？”
“隔墙有耳，别乱说！”
段清竹没好气警告了一句。
覃姑姑打了打自己的嘴巴，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道。
“奴婢知道，奴婢也就是想问问大人在想什么，大人难道是怀疑那位主子也知道将军的事？”
段清竹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可我就是不明白，连赵宝珠那丫头都知道，我却什么风声都没听见，既没有收到赵世阳的信，也没有得到主子的提醒，你说，我是不是被边缘化了？”
这个猜测，是段清竹完全不能接受的。
被边缘化，意味着不被信任，她可以接受在同一时间，被其中一方不信任。
但这件事情，她两边都没收到消息……当然，有可能是巧合，出了点什么岔子，她没能及时得到消息。
但出现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段清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被边缘化了，这种感觉相当令人不安。
覃姑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慰。
“大人不要多想，不管是赵世阳还是那位主子，如今都离不开你，不会有事的。”
段清竹勉强一笑：“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莫掌柜进来了。
段清竹立刻端坐，看过去。
莫掌柜进来后，便直接走到段清竹面前，只是说出来的话，又让段清竹失望了。
“段大人来的不是时候，主子说了，最近风声紧，不见最好。”
段清竹眉头紧锁，沉不住气站起来说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莫掌柜还是帮我通传一声吧，我是真有事要见主子。”
莫掌柜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只是这笑容看久了，分明就透着一股虚假。
“主子说不见，那自然就是不见的，段大人若真有重要的事，不如告诉小人，小人替大人转达就是。”
段清竹深吸一口气，眼底透露出一丝不满。
若只是让莫掌柜转达就行，她何必跑这么一趟？但看着莫掌柜的表情，段清竹心里清楚，今天肯定是见不成了。
但她也不敢让莫掌柜传话。
她来，就是想问赵世阳回京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如今自己有可能处于被边缘化的境地，她不敢问。
两边她更能掌控的就是赵世阳。
赵世阳给赵宝珠写信说了回京城的事情，还特意嘱咐不要对别人说，就是要保密的意思，段清竹不确定主子知不知道。
若不知道的话……
她说上一嘴，会不会坏了赵世阳的事？主子会不会怀疑她私底下跟赵世阳关系不一般？
这种关系，跟男女之情无关。
涉及到忠诚。
要是让主子怀疑到自己跟赵世阳……段清竹不敢想。
因此，除非见到主子亲口问，真有误会，可以当面解释，让人从中通传，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脑子里思绪飞速掠过，段清竹很快就做了决定。
算了，赵世阳回京城这件事还不一定是真的，自己再回去等等，说不定主子哪天就过来传话了。
要是让主子知道自己这么早就知道了赵世阳回京的消息，恐怕会让主子生起不必要的疑心。
段清竹做了决定，不问了。
于是立刻收敛情绪，对着莫掌柜说道。
“既然如此，那算了吧，不过我还真有话要请莫掌柜带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