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只要孟都尉敢管敢办他,这件事情,一定会顺理成章,并且这功劳,也会落在孟都尉的头上!”
孟沉听着高恒生的回答,看似回答,却并没有回答重点。
比如,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怎么突然交代了这些?以及把这些送给她之后,希望自己如何回报?
正如高恒生所说。
这些罪证人证一旦串起来,对孟知舟来说,又是功劳一件,高恒生有这么热心肠吗?总有所图吧?
孟沉想到这里,便直接问了起来,
“高秀才希望我做什么?无功不受禄,虽然我也知道高秀才深明大义,但收集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高秀才应该是有些打算的吧?”
高恒生起身,恭敬的朝着孟沉行了一个书生礼,然后便站起来回话道。
“将军果然聪慧!既然将军都这么问了,那在下也不跟将军客套。对于孟都尉,在下十分钦佩,只不过,还是有几句逆耳忠言,想要说一说。”
“孟都尉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个案子就是皇家山水游园这样的大案,涉及到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孟都尉不惧权威,依旧追查,这是孟都尉的勇气,也是旁人学不来的锐气。”
“但,在下觉得,立威固然重要,不过立威了,这位置也不一定能坐得稳,孟都尉这个案子查下来,势必是会得罪不少人,会立刻成为京城某一部分人的眼中钉。”
“所以在下这才想着在这个时候上门,一来送东西,二来也是有话想说,这小册子上写的这位下台之后,在下觉得,得换个朋友上去,如此,或许能让孟都尉显得不那么孤立无援。”
孟沉明白了高恒生的意思。
是等把自己拿到的这份最正的当事人赶下台后,换一个对儿子没那么有敌意,甚至可能对儿子很欣赏的人上去。
如此,或许能跟儿子守望相助?
这确实不错。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从哪找来这样的人?
孟沉这么想着,也就直接这么问了。
“高秀才应该知道,我们刚回京城不久,在京城并没什么相熟的人,这位置上要是坐着一个德不配位的,我们也会十分愧疚。”
高恒生挑了挑眉,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孟沉早有准备,接过来看完,直接问道:“这是云院长的意思?想让孟都尉开口,在皇上面前举荐这位?”
说话间,孟沉直接将那张纸抬起来,对着高恒生晃了晃,随即缓缓放回桌上道。
“云院长德高望重,说起来,这种举荐官员的事情,应该是云院长来更合适,毕竟云院长在皇上面前是能说得上话的,皇上也愿意听他的,也足够信任他。”
“如今高秀才却把这差事拿来让孟都尉去做……我知道我儿子算出色,但他初来乍到,恐怕在皇上面前没这么大脸面,说不上话呀。”
高恒生却微微一笑。
”将军过谦了,等孟都尉拿下皇家山水游园这个案子之后,自然炙手可热,在皇上面前……面子也自然是够的,那个时候开口,正合适!”
孟沉顿了顿,沉默好一会儿之后,盯着高恒生也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表示。
“好吧,既然高秀才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我会好好查一查你递上来的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若这张纸上写的是真的,那他的确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官。”
“且若真能成为我儿子的盟友,我儿子或许也能减轻一些肩上的负担,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高秀才今日来送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云院长让你来送的?”
高恒生没有回话,而是拱了拱手,脸上挂着微笑,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孟沉一时也摸不准到底是不是。
可想到高恒生是云院长的学生,又觉得不是云院长,也没有别人了。
罢了,不说就不说吧!
孟沉开口道:“高秀才不愿开口,我也不问,这些东西,我会如数转交给知舟,也会把高秀才的话带给他。”
高恒生也拱了拱手道:“那就麻烦孟将军了,在下告辞!”
不过突然又停下脚步,转头对着孟沉笑道。
“对了,还得提醒将军一句,将军若是想查查这些东西的真伪,恐怕得加快速度了,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孟沉眉头紧锁,马上就要结束了,什么就要马上结束了,这是什么意思?
孟知舟回过神的时候,高恒生已经走了出去,看着高恒生的背影,孟沉再次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怪怪的,这个高秀才到底是不是替云院长来送东西的?
……
孙府。
孙若海耐着性子在自己院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蔡氏过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便激动的看了过去,却瞧见院子外来的不是蔡氏,而是孙华阳——
他的大儿子!
孙若海皱眉:“你怎么才来?”
孙华阳无奈道:“儿子也是得了消息之后,便立刻赶了回来,父亲,怎么样了?”
孙若海想到蔡氏那边还没有动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然后叹了一口气,直接把如今的局势给说了。
重点强调了必须要让蔡永建去顶罪,不然的话,孙家跟蔡家恐怕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孙华阳听完父亲的话,脸色十分精彩,一脸慌张的说道。
“父亲,您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孙若海脸色难看:“怎么会这样?自然是因为有人故意找茬!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面对,方才我跟你母亲说了我的打算。”
“但你外祖父毕竟是她的亲爹,她恐怕下不了这个手,可是这件事情要是你娘不出面,恐怕也办不成,我随便派个人去,你外祖父不会知道事情的厉害,也不会甘心情愿为了蔡家上下做出牺牲。”
“恐怕只会认为我是在故意诓骗他,可我如今已经无计可施,这是唯一的法子,让他一个人扛下所有,才能保全孙家和蔡家上下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