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姜茂才气得脸都红了，最重要的是，他听见堵在门外那些看客们的议论声。
“这个人是谁呀？怎么这么嚣张？”
“是啊，还读书人呢，读书人不该以文采论短长吗？他怎么能这么讽刺人家呢？人家就算是穷，那也是靠本事成了举子赴京赶考的。”
“就是，那位叫高恒生的读书人说的不错，皇上都不曾看不起寒门学子，广开科举，这个叫姜茂才的反倒是操心上了，说话也太难听了。”
门外议论的声音里，大部分都是支持高恒生，不认同姜茂才的，姜茂才听了怎么可能会高兴？
可恶，这些下等人懂什么？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泥腿子就该在地里待着老实干活，幻想麻雀变凤凰本就是痴心妄想，这群人在这里嗡嗡嗡的，真是和苍蝇一样讨厌！
……
段府。
“叩叩——”
孟知舟的书房外响起两声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侍从的声音。
“小将军，夫人问你什么时候出发，时间差不多了。”
书房里，孟知舟正以闲适的姿态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外侍从的话，睁开眼睛，一片清明。
“马上来！”
话刚说完便起身。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孟知舟从书房出来，就对着那侯在外面的侍从吩咐。
“告诉母亲，我马上就过去见她。”
侍从恭敬退下，侍从出院子门的时候跟进来的姚副将擦身而过，恭敬地行了一礼。
“姚副将。”
姚斌挥手，那侍从就退下了。
孟知舟原本略有些忐忑的心在看见姚斌的时候立刻平静下来，扯开一抹笑。
“好消息坏消息？”
听出小将军语气中的急切，姚斌脚步快了几分，嘴角扬的高高的，声音不大不小。
“回小将军的话，功夫不负有心人，好消息！”
说罢已经到了台阶之下，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孟知舟身边，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
“幸不辱命，按小将军的吩咐，查到了些好东西，虽说还不太全面，但也够用了。”
孟知舟迫不及待的就把那本小册子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会儿后对着姚斌问道。
“这里面的人你可都看住了？有没有无法控制的？”
姚斌一本正经道：“放心吧，小将军，这些写上来的名单，我都是认真核实过的，八成不会出错，但是时间太紧迫，还有两成我没法子一一确认，但也大差不差。”
“要查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串不了口供，所以大方向对咱们还是很有利的。”
孟知舟立刻笑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册子，随即指了指其中被写在册子最前面的一个名字，看着姚斌问道。
“这个黄婵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姚斌笑着说道：“小将军放心，这黄婵是最关键的人，我查的可清楚了，把柄也找到了一些，若是有需要，肯定让她乖乖把该说的话给吐出来。”
孟知舟彻底满意了，直接把小册子放进怀里，抬腿就下了台阶。
“干的不错！跟我去见母亲。”
姚斌也没废话，直接跟上。
两人都穿着一身低调的普通常服，不认识二人的，根本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可能会把姚斌认成是孟知舟的侍从。
不过这些都不算大事儿。
“母亲！”
孟沉听见孟知舟的声音，从桌上抬起头来，勾起一抹笑：“来了？”
说话间起身，将自己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记着某些人的名单、以及名单上人致命把柄的小册子拿了起来，递到了孟知舟的面前道。
“今天这一仗很关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又请晏随将军以最快的速度，收集了不少可能会跳出来找茬的人的小道消息，你都看看，关键时刻用得上，能记多少是多少。”
孟知舟嘿嘿傻笑两声，直接接了过来。
“多谢母亲！咱们母子，还真是心有灵犀，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母亲，不过在这之前，儿子想请母亲答应跟我一道去花满戏园。”
孟沉面上笑容一收：“怎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还是说……你怕了？”
孟沉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担心，也有些奇怪。
知舟是什么脾气她不是不知道，不该为这种事情害怕，知舟也不是退缩的人。
孟知舟赶忙解释：“娘放心，我不怕，我只是想请母亲陪我一道去，或许对咱们的计划会有更好的效果。”
孟沉明白了，直接皱眉拒绝。
“不行，我不能露面，至少在这次的事情上，我不能露面，否则咱们的意图可就太明显了，我怕适得其反，万一让皇上察觉今天这一出是我们故意设的圈套，对我，甚至对孟家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孟沉语气严肃认真，表情跟语气都只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
自己应该低调行事。
总之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风口浪尖上，特别是在皇上特意强调过，她不能以孟家女的身份出现在京城的前提下。
行差踏错，可能会惹恼了皇上。
如今她还没有彻底把孟家的罪名洗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但是孟知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孟知舟双手捧着孟沉整理好的小册子，认真道：“娘，我也是为了咱们的计划着想，且由你出面，咱们或许能更快的发现这幕后之人的线索，至少比我一个人去发现的可能性高些。”
孟沉心头一动，问：“怎么说？”
孟知舟认真分析起来：“娘，你想想，我毕竟只是孟家的养子，朔阳一役，我又没有参与过，所以，即便我这次出尽风头，即便计划如我们所料的一样完美，且结果如我们所愿，我成为巡防都尉府的都尉。”
“但，我也只是掌握了巡防京城的权力，却并没有资格替孟家翻案的权利，至少名不正言不顺，因此我即便出头，那背后陷害孟家的罪魁祸首，也不一定会出手打压我，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他没必要冒险趟这滩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