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舟看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往回找补。
“娘,这只是我的想法,毕竟我不知道娘你跟那位娘娘之间有什么交情,或许她确实是值得信任的人呢?”
“只不过,这种事若没有足够的证据,咱们贸然对大皇子和端妃出手,也不太妥当。”
“这要是找错了人,且不说咱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对人家做点什么,万一搞错了,这真正的幕后主使岂不是得偷着乐?”
孟沉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必须慎重,十六皇子是没有必要骗我们,但若是十六皇子跟柔嫔娘娘也被骗了呢?”
“算了,这件事暂且不提,总归咱们如今还不到跟这幕后主使当面锣、对面鼓,硬碰硬的时候。”
知舟才坐到都尉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稳呢,实在没精力去对当年的幕后主使出手。
思来想去,孟沉提议道。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大皇子是幕后主使,咱们也不知道是谁,但想想当年孟家被陷害的手笔,怎么看,怎么跟宫里脱不了关系。”
“那咱们就假定此人是一位皇子,如今既然大皇子最有嫌疑,咱们就假定他是,至于他当年陷害孟家的目的……咱们不得而知。”
“不过,他是一位皇子,又收服了段清竹,说不定手底下还有其他的人,比如赵世阳,实力不可小觑。”
孟沉冷哼一声。
“手下有段清竹这个敛财大将,我就不相信他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但这位大皇子在京城太低调了,低调的几乎让人忘却了他的存在。”
“他这样的处境,固然会让百姓认为他不是什么可造之才,与皇位无缘,但同样的,这种低调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至少在十六皇子把大皇子交代出来之前,我们就从未想过这位大皇子的能耐会这么大。我们没有想到,太子跟十皇子,以及八皇子这几位皇位争夺者,恐怕也没有想到。”
眯了眯眼,孟沉沉声道。
“太子跟十皇子等人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都不知道暗中有人等着捡漏,大皇子若真对皇位有心思的话,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孟沉似笑非笑的分析道。
“不如咱们帮一帮大皇子?反正你这第二把火也是要烧的,如此也是大皇子想烧的,咱们不如就来个一石二鸟。”
“帮了自己,也是帮了大皇子,若大皇子真的对皇位有想法的话……或许还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呢,咱们不如借此试探一二。”
孟知舟明白了娘的意思,立刻点头。
“行,那就听娘的!”
翌日,一大早。
京城大街,路上还没几个行人,只有一些早点铺子开了张——
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锅盖一掀开,便是雾气缭绕的馄饨汤……朴实的早点,让这街市多了不少烟火气。
同样,也代表了宁静一晚上的京城的苏醒。
可就在这安静,还不算热闹的街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也乱糟糟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在大街上走着。
看着像个乞丐,可此人又不像一般的乞丐,因为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有遮住的皮肤上,居然全是伤痕!
仔细一看,似乎都是鞭打出来的伤痕,一些伤口,皮肉外翻,甚至都化脓了,很是吓人。
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不少见,但像这样满身是伤的乞丐也不多见。
反常的人和事,自然引人侧目。
此人就这么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时不时摔一跤,也不和周围人说话,一门心思赶路。
周围的行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忍不住三三两两的议论。
“这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瞧着不像乞丐,可又穿的破破烂烂。”
当他们发现此人去的方向,好奇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这是要去哪儿啊?方向好像是巡防都尉府,这是要干什么呀?”
“不知道啊,或许是巧合吧,不过这乞丐伤的可真够重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干的。”
“这人真的是乞丐吗?瞧那样子也不像啊,真要是个叫花子,不该拿个破碗蹲在街边乞讨吗?就他那一身伤,怎么也能哄骗几个铜板。”
一些好事者已经迫不及待了,一边议论一边跟着,最后他们发现,这乞丐还真跑到了巡防都尉府外面。
巡防都尉府的门还关着呢,但外面摆着一个鼓——这是昨日孟都尉特意让人放在巡防都尉府门口的。
说是特意求皇上赐的,要肃清京城的风气,那就得让百姓有处申冤。
放了这个鸣冤鼓,有冤情,都可以敲。
难道这乞丐就是来敲鼓的?
这乞丐一路跌跌撞撞,本就有人注意,再看他去的方向,更是让不少人都生起好奇。
此时,巡防都尉府外面已经聚了不少百姓。
而那乞丐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鸣冤鼓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咬着牙,拿起鼓锤。
“砰!砰!砰!”
他直接砸起了鼓。
“砰!砰!砰!”
一声声的鼓声仿佛砸在人心上。
百姓一时炸开了锅。
“天哪,还真的敲鼓了,这是有什么冤屈啊?没想到巡防都尉府这民冤鼓刚摆上一天,就有人敲鼓了,也不知道孟都尉管不管。”
“当然要管啊!孟都尉都说了,虽远必诛,虽能必诛,虽贵必诛,这就是不怕麻烦,只是不知道这乞丐想告什么人。”
“不管是告什么人,咱们今日又有热闹可看了!这巡防都尉府的都尉刚换人,就一出接一出的,跟唱大戏似的。”
“那有什么?我倒觉得挺好的,这巡防都尉府以前死气沉沉的,唯一活跃的时候就是帮着那些权贵欺负百姓的时候,如今换了孟都尉做这个位置,我还真想瞧瞧,这位孟都尉昨天是不是说大话,到底敢不敢管!”
众人议论的时候,巡防都尉府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几个下尉,先是两边散开,紧接着出来的,就是孟知舟。
身旁则是跟着穿着一身下尉制服的姚斌。
“怎么回事?谁敲的鼓?”
姚斌往前站一步,问了一句,目光已经锁定在那敲鼓的乞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