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挑了挑眉,掀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过去,果然发现一辆马车停下,而马车里坐着的不是裴听淮又是谁?
裴听淮也站在马车上往外看了看,应该也知道了昨天的情况,下了马车就要过去。
孟沉撇了撇嘴,赶忙下马车过去阻拦:“站住!”
裴听淮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转头看去,就发现孟沉正朝自己走来。
裴听淮一愣,随后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孟沉轻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来听听这些人是怎么骂我的。裴听淮,你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如今这是长本事了,居然敢在皇宫门口闹事。”
“还聚集了这么多百姓,是生怕皇上看不见他是吧?皇家山水游园的案子裴望星也敢管,你说他脖子上的脑袋够砍几次的。”
裴听淮听出孟沉语气里的愤怒,不过想到如今母子俩的关系,还是开口道歉。
“对不住,我没想到这臭小子能干出这种事。你放心,我马上把他带下来,不让他胡说八道了。”
裴听淮说着就要过去,却被孟沉再次拦住。
“你去做什么?”
孟沉挡住了裴听淮的去路,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出去恐怕会被百姓拖住吧,到时候他们把你拽住,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该如何回答?要是再问你裴望星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你授意的,你又如何回答?”
裴听淮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我不知情,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裴望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传言胡说八道,我把人带走就是。”
孟沉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裴听淮一番,道:“裴首辅,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到现在没有看出来这次的事情变成这样到底会有什么影响?”
“你不会真以为你对百姓说两句就能把裴望星带走吧?如今的裴望星可是他们选出来的为民请命的领袖,风头比起以前的知舟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沉似笑非笑。
“这种情况下你想把人带走,怕是不太可能,要是裴望星被你带走了,谁来当这个为民请命的出头鸟?”
“这些百姓又不全是来为自己讨公道的,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你觉得哪些人会让你把人带走?”
裴听淮眉头紧锁:“那你想怎么办?难道就让裴望星继续在前面乱说话吗?你也知道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对你跟孟知舟都是有影响的。”
“继续让他说下去,恐怕百姓会对你跟孟知舟产生更大的误会,你就不怕皇上一气之下定你和孟知舟的罪?”
孟沉笑了笑,说道:“我还真不怕,皇上要是真相信了裴望星的一番鬼话,那就不是皇上了,总而言之,你不能去。”
裴听淮眉头紧锁:“我不能去,那该如何?就这么看着吗?你也不是不知道裴望星的脾气,他肯定会撞到头破血流。事情要是收不了场的话,你也知道结果会如何。”
“我知道星儿做事不经大脑惹你生气,但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儿子,更何况让他这么闹下去,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能会两败俱伤,你就真的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死路上走吗?”
孟沉摇了摇头:“裴望星往不往死路上走,我不在乎,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裴望星到底哪来的狗胆包天的胆子在这里聚众闹事?万事万物皆有原因。”
“你看他那副样子说得振振有词的,明显就是早有准备,但是他平时再冲动也不会干这种事,你觉得这种聚众闹事的风格是他平时的行事风格吗?裴首辅,仔细想一想,要实在是想不出来,那就再想想。”
孟沉直接绕着裴听淮转圈,嘴里慢悠悠地说道。
“要实在想不明白,那就猜猜裴望星这么做,谁的获利最大,亦或者谁最痛快,看见我跟裴望星两败俱伤。”
裴听淮顺着孟沉的思路去想,想着想着脸色微微变了变,试探性地开口道:“你说的是段清竹?”
孟沉抬眸看向裴听淮,笑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有证据,只能说是猜测。”
“不可能!”
裴听淮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否定了。在孟沉诧异的眼神下,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偏袒段清竹,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段清竹做出来的可能性不大。皇家山水游园这个案子,你或许不太了解,但我确实知道一些的。”
“当时在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孙若海的妻子蔡氏说过段清竹在皇家山水游园的案子里也有牵连。段清竹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要是皇家山水游园的案子重审了,段清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案子重审意味着段清竹有可能再次被人给拉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段清竹干的。”
孟沉眯着眼睛盯着裴听淮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抬手指着人群前方说道:“你这么相信段清竹,那你看看那个人是谁?”
裴听淮顺着孟沉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就愣住了。
那身蓝绿色的衣裙在一众灰扑扑的百姓服饰中显得尤为突出。
那人站在人群前方的边缘处,
居然是覃姑姑!
“怎么可能?”裴听淮不敢置信地说道。
孟沉收回手,挑眉看着裴听淮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那覃姑姑就是段清竹的人。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段清竹的手笔吗?”
“更何况整个京城有能力挑拨你儿子做出这种事的还能有谁?除了你就只剩段清竹了吧。”
“毕竟对于裴望星来说,段清竹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母亲,而段清竹如今应该恨死了你我,挑拨裴望星跳出来做这种事也不奇怪。”
“至于你说这件事情可能对段清竹有影响……”
孟沉嗤笑一声,盯着裴听淮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可能会有影响吧,但我觉得段清竹应该有自信,能在裴望星把我和孟知舟拉下来之后,就让这件事情平息。”
“毕竟段清竹在京城的人脉可比你广多了,皇家山水游园的案子如何,裴首辅应该比我了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