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一脸认真:“殿下,你不能去,你还得回宫,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十六皇子是偷偷跑出宫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归偷偷跑出来就是不对。
十六皇子若受宠也罢了,可是很明显,十六皇子并不受皇上的宠爱。
皇上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多的感情,一旦发现儿子偷偷出宫,肯定会严加惩治。
最是无情帝王家,孟沉可不想让十六皇子承担这样的风险。
十六皇子却一脸自信。
“孟将军放心,云院长又不是那多嘴之人,我不过就是带你一同去拜见他,之后我会偷偷回宫的,你放心吧,宫里我都打点好了,没人会发现的,咱们速战速决就是。”
孟沉表情狐疑:“你不是说只跟云院长有一丁点的交集吗?”
十六皇子有些心虚,随即想含糊过去。
“孟将军,云院长老人家忙得很,哪有闲工夫去告我的状?咱们现在得办正事儿,我跟云院长之间的关系之后再告诉你,咱们还是赶紧去吧,要是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小将军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宫了,咱们要是不赶紧,小将军肯定是要吃亏的!要是慢一步,云院长就算出面也没用了。”
孟沉被十六皇子这话说的也有些心情急躁。
“若不小心被发现了,那你就推到我头上来,就说是我写信求你出宫帮忙引荐云院长的。”
孟沉觉得,自己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已经是罪臣之后了,若十六皇子偷偷出宫的消息不小心泄露出去,那就自己扛下来吧。
左右孟家叛国的嫌疑都有了,也不差教唆一个皇子偷偷出宫的小罪名。
十六皇子却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
“孟将军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放心吧,就算被父皇发现,我也能应付过去,用不着孟将军替我承担。”
孟沉看十六皇子信心十足的样子,一时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十六皇子想的太过稚嫩。
毕竟十六皇子这偷偷出宫的模样,驾轻就熟,可不像是干一次的人。
想到这儿,孟沉忍不住问道。
“殿下出宫多少次了?”
十六皇子眼珠子一转,回避孟沉的视线,催促道:“孟将军别问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云院长吧。”
孟沉见十六皇子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让人立刻套了车一起去拜见云院长。
……
御书房。
大燕帝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而晏随站在下面汇报着岭南用掉的军饷。
“皇上,胡贼在去年,以及前年多次骚扰岭南边境之地,末将虽然带着将士们屡战屡胜,把这些宵小赶了出去,但也因此损耗了不少的军饷,还有牺牲的将士们的抚恤银子。”
“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若不是当地百姓时常接济,恐怕早就撑不下去,末将此次回京,除了汇报岭南的军情,也是想请皇上再往岭南拨一些军饷,不然长此以往,恐怕会动摇军心。”
大燕帝皱了皱眉,显然不太高兴。
偌大的一个大燕国,这里要钱,那里要钱,几乎每到年关,大燕帝耳边就清静不了。
因为处处都要钱!
再加上时不时还有些天灾人祸,赈灾也是需要钱的,如今晏随又来哭穷,大燕帝哪有这么多银子填补?
大燕帝忍不住说道:“晏将军,我知道你们这些镇守边疆的将士日子难熬,但你也知道,大燕国库并不充盈,去年就已经放出不少的赈灾银子。”
“除了岭南还有荒北以及东西两处边境,这加起来得多少银子?你就不能让岭南的将士们再坚持坚持?”
晏随张嘴正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吕公公悄悄的进来了,喊了一声。
“皇上。”
大燕帝仿佛看到了大救星,连忙说道:“怎么回事儿?”
吕公公看了一眼晏随,似乎不太方便当着晏随的面说。
大燕帝正愁找个什么事儿打发要晏随,见吕公公如此,便就让他直说。
“有什么不能当着晏将军的面说的?赶紧说!出什么事了?”
大燕帝本意是想让晏随看看,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其实并不舒坦,所以能不给他添麻烦,就别给他添麻烦——
要银子就是添麻烦。
吕公公听皇上这么一说,也不再扭捏,对着大燕帝便说道。
“皇上,孟小将军抓了巡防都尉府姜大人的儿子姜茂才,如今正在外面告御状求见呢。”
“你说什么?”
大燕帝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当即变成了惊讶,惊讶过后便是恼怒。
因为大燕帝第一反应就是——
孟知舟在给他找事!
还不等大燕帝继续追问,吕公公连忙补充道:“孟小将军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许多举子,他们要一起告姜大人和他儿子姜茂才,说是他们仗势欺人,侮辱读书人,还,还……”
说到这里的时候,吕公公有些说不下去了,看样子有些害怕。
大燕帝眉头微皱,没好气的问道:“还有什么?赶紧说!”
吕公公直接跪下了。
“皇上,奴才接下来说的,都是孟小将军和那些举子的原话,他们说,他们说姜大人胆大包天,辜负了皇上的圣恩,没有做好巡防都尉的本职。”
“纵容儿子当街强抢民女,说姜来运就是个大奸臣,上对不起皇上,下对不起百姓,其罪当诛,还说,还说……姜大人犯了欺君之罪,求皇上一定要给天下百姓学子一个公道!”
大燕帝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荒唐。
抓了人来告状就算了,如今还要给他亲自选中的姜来运定上一个欺君之罪?
大燕帝知道姜来运算不得什么清廉的官,但也不至于敢欺君吧?孟知舟不是胡闹是什么?
简直就是恃宠而骄!
以为自己对他夸奖几句,就能翻天了?
大燕帝拍桌子骂道:“简直荒唐!”
晏随从方才就一言不发,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皇上,末将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大燕帝没好气地看了晏随一眼。
“怎么?你想包庇你干儿子?我知道你跟孟知舟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你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插手,免得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