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点了点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裴听淮笑道。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不过裴大人能回来的这么快,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孟沉将军没有跟你吵吗?没有追问你为何这么做的原因吗?”
裴听淮面色恭敬:“下官解释过了,孟沉看似相信了,不过,不管信不信,他都不会放过这到手的线索。”
十六皇子点了点头,盯着裴听淮看了好一会之后,开口道。
“好吧,既然裴大人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问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事吧。裴大人半路掉头,即使醒悟当然好,不过在身边该处理的眼睛跟舌头,还是得赶紧处理了,免得日后坏了咱们的大事。”
说完,少年勾了勾手,屋子里便响起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粗鲁的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屋里出来。
被绑着的那人下台阶时没走稳,直接摔了一跤,那侍卫却毫不客气,一把提着衣襟就把人给拖到了裴听淮跟前,重重一甩。
裴听淮定睛一看,眼神发冷。
侍卫把堵住那人嘴巴的布团给扯了出来。
嘴巴得了自由,那人喘了好一会儿,随即才对着裴听淮哭着哀求道。
“裴大人!墨竹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方才十六皇子突然就把小人给抓了起来,非说小人是什么眼线,小人不是啊!”
“小人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眼线?求求裴大人救救墨竹吧!”
裴听淮冷冷的看着墨竹,一言不发。
墨竹还以为裴听淮心软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哭得更加真切。
他双手被绑在身前,只有手指能活动,于是干脆滚了几圈,到了裴听淮跟前扯着裴听淮的衣服下摆,开始表忠心。
“大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求求你跟十六皇子解释解释,小人是被冤枉的,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小人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是不是忠心,难道大人还不知道吗?大人,求你了,求你了,跟十六皇子求求情,放过小人吧。”
墨竹哭得十分凄惨,若是旁人看到了,恐怕也会流露出不忍,至少也得质疑一下。
可裴听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盯着墨竹。
十六皇子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裴听淮反映,挑了挑眉笑道。
“裴大人准备如何处置?用不用本皇子帮忙?还是说,你相信了这个墨竹的话,觉得是本皇子在误会他,在污蔑他,故意针对他?”
“不是!”
裴听淮终于吐出两个字,然后对着十六皇子拱手:“殿下,这都是小事,不值得殿下出手,还是让下官自己来吧。”
裴听淮说话间,低头盯着墨竹,眼中杀意弥漫。
“墨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拿我的消息去换银子也够本了,如今本官不需要你,你去了吧。”
说完这句话,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裴听淮直接拔过那侍卫腰间的剑,噗呲一声,直接捅进了墨竹的心口,一箭穿心。
墨竹不敢置信,想说什么,但嘴里咕噜咕噜的只能吐出鲜血,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十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就流露出了笑意,站起身,啪啪啪地拍着手说道。
“不愧是裴大人!你这下手干脆利落的……真是少见,有你这样果断的臣子,是我大燕国的荣幸啊。”
裴听淮诚恳的说道:“殿下谬赞了,诛杀叛国贼,本就是下官的本分,以前是下官有眼无珠,被贼人蒙蔽,幸亏十六皇子提醒了下官,让下官及时醒悟,才有了如今弥补的机会。”
“下官作为大燕国的臣子,才是下官的荣幸,日后能替殿下分忧,更是下官的荣幸,还请十六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下官计较前尘往事。”
十六皇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裴听淮说道。
“裴大人,你是真的很能说,不过本皇子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前程往事,在你这一剑之下,一笔勾销,你就继续好好地当我们大燕国的忠诚吧!”
……
次日。
在一家偏僻的茶馆里,孟沉再次见到了陈老板,只不过这次见面跟上次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陈老板看起来容光焕发,虽然眼底带着疲惫,但心情是真的不错。
孟沉似乎受到了感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招呼道:“陈老板来了,过来坐吧。”
陈老板也不客气,坐在孟沉的对面,还把自己从其他酒楼打包回来的招牌菜放在了桌上说道。
“将军,我觉得刚喝茶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打包了一些酒菜过来,咱们一起喝酒吃菜,难得见一面,咱们可得好好的聊一聊!”
孟沉也没有拒绝,笑着点头。
“没错,是得好好的聊一聊。”
说完就让人都出去了,接过了陈老板递过来的酒杯,又等着陈老板给她满上酒水,在对方想要举杯敬酒的时候,孟沉终于开口了。
说出来的话很直接。
“陈老板,我查过了,你似乎对燕回酒楼很有兴趣,不是只想做生意的感兴趣,你跟我合作,应该不只是为了利益,还有别的吧?咱们如今算是同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陈老板动作一顿,眼中满是惊愕,显然没想到孟沉居然能查出来这个。
陈老板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遮掩,她说道:“将军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跟将军合作,当然是为了赚钱,为了得到段清竹的那些产业,将军这话,我不明白,还请将军解惑。”
孟沉开门见山:“陈老板,别不相信,我确实查到了许多关于你的事,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样,但跟我合作都得走这一遭,我查这些也不是要对付你。”
“我只是不想在关键时刻,自己人背后捅我刀子,毕竟我这次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若陈老板生气,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生气归生气,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陈老板也不必刻意瞒着我,我能分辨出真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