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看了一眼摔在脚边的那包迷烟和那瓶安眠散,气得把女儿塞进曹旺怀里,就朝着王管家冲了过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给我女儿吃了那个狗屁安眠散?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余氏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女儿是被烟呛到了,但大儿子也是被烟呛到了,出来后没一会儿就清醒了,还能哭。
但女儿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不仅如此,呼吸还越来越微弱……
余氏气的撕了王管家的心都有。
余氏此时可顾不得什么礼仪,长指甲在王管家身上抓了一道又一道。
王管家左左右闪,要不是还算灵活,眼珠子都快被余氏给抠出来了。
曹旺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抱着女儿凑过来问。
“姓王的!你是不是给我女儿用了那个什么安眠的东西?你是给她吃了,还是给她闻了?赶紧说!”
夫妻俩都开始质问王管家。
王管家就算真的干了,这也不能认,只能满嘴喊冤枉。
孟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出闹剧。
余氏却调转矛头对准曹旺,凄厉的骂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王八蛋,我早就让你别跟着掺和,干这种坏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下报应了,却没报应到你这王八蛋头上,报应到咱们孩子头上了,凭什么呀?凭什么?”
说完,直接给了曹旺一巴掌,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孟沉脚边,哭道。
“孟将军!这王八蛋不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求求将军给我孩子找大夫看看吧,我什么都交代!”
“都是姓孙的那个王八蛋干的,今天这一出肯定是姓孙的想自己脱身,让我们一家子顶罪,但又怕我们不从,所以要杀人灭口,肯定是这样,孟将军救命啊!”
不得不说,余氏真是头脑聪慧,一下子就想清楚了关节,立刻找准了如今最好的法子——
寻求孟沉的庇护。
不管怎么样,他们如今被人盯上了要杀人灭口,那就必须要求孟沉才能活下去。
曹旺看着跪倒在孟沉跟前的妻子,表情复杂,抱着女儿有些纠结。
显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孟沉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余氏,表情很是复杂,心里却无怜悯的情绪。
这一家子算得上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要说余氏是个好的,那肯定是不能的,若真的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怕遭报应,那就该归劝自己丈夫,不要掺和进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但余氏做了吗?
当然是没做的。
一般的事劝不住也就罢了,可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劝不住,那就要尽早抽身。
不管是主动要求和离也好,还是昨天作地被休也罢,总归都得逃离曹家。
但余氏可什么都没做,嘴上劝几句,但靠着曹旺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得到的好处,余氏和她的孩子们,可是确确实实享受到了。
曹旺一家子的好日子,可都是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因此余氏哭的再惨,再可怜,孟沉都不同情她,再可怜,能有杏花村的百姓可怜?
孟沉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余氏。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孟沉转头,就发现孟知舟风尘仆仆的带着几个下尉进来了。
孟沉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
她方才第一时间就让姚斌把信送到皇家山水游园去,看样子很及时,孟知舟来的很快。
孟知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灰和汗,他身边跟着的有姚斌和柳丰年,以及几个下尉。
孟知舟上前就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孟沉指着地上的狼藉和曹家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人都没事,只不过这里罪证很多,我也不想让人破坏,就留着你来查呢。”
孟沉只是“路过”救火的,现场的这些罪证,她可不能破坏半分,而且她也不能真的查案,她没这个资格。
孟知舟点了点头,立刻让自己带来的人去接手,跟杨峰几人做了交接。
孟沉则是带着孟知舟去了旁边说话。
余氏原本还想继续缠着孟沉,但被姚斌带走了。
孟沉低声分析起来。
“曹旺看样子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不知道还在顾及着什么,他夫人倒是个突破口,看样子,是真的怕死,不管怎么样,今天他们府上这场大火,分明就是姓孙的,亦或者是太子一党的人想要杀人灭口。”
“想直接把这替死鬼做实了,如今人被我救下来,他们没了这个替死鬼,第一时间肯定很慌,你赶紧审,审完之后,赶紧把情况送到皇上那里去。”
孟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光天化日之下,青天白日的就敢放火烧府,还派了这么多刺客来,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全部禀报给皇上。”
“天子脚下公然行凶,杀人灭口,栽赃陷害,不管是哪条罪名,都够姓孙的喝一壶了,最重要的是,姓孙的混淆视听。”
“妄图推个替死鬼出来给自己顶罪,罔顾法纪,不仅仅是没把你这个新上任的巡防都尉府都尉放在眼里,分明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孟沉这话说的可不算隐晦。
孟知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这是让自己借刀杀人。
只是这次借的不是廖俊这把刀,而是皇上这把刀!
若这件事真的是姓孙的干的,那确实就是在藐视皇威。
皇上让自己查案,如今案子刚有点进展,马上就有人从中作梗。
最关键的是什么?
关键点在于皇上手底下的这些臣子,表面不和,但私底下却沆瀣一气连起手来。
这对皇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皇上有些时候可能会厌烦臣子们互相吵架,但要是哪一天臣子不吵架,反倒是私下勾结,那才让皇上寝食难安。
想到这儿,孟知舟不由想起在皇家山水游园时自己得到的消息,于是便直接说。
“娘,那廖俊应该是跟那蔡永建说了什么,那个蔡永建只承认了自己帮忙作假,贪墨了银子,却拒不承认自己参与了杀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