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淮耳根发红,但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很显然,段清竹方才的话及言语,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段清竹有些难看。
可裴听淮却在这时用一种理智到近乎可笑的语气说道。
“段大人,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同僚的欣赏和敬佩,你一介女流能做到如此成绩,实乃人中龙凤,你不能在男女之中局限。”
“你的远大抱负,我心生佩服,但我对你无男女之情,咱们日后依旧可以是同僚,依旧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成为夫妻。”
段清竹心里的柔情也尽数散去,慢慢的扶着椅子站起来,眸光冷冽的瞪着裴听淮,冷笑一声。
“裴首辅,你真是好样的!你不想与我结为夫妻,那你想与谁结为夫妻?莫不是心里还惦念着孟沉?”
“你都已经与她和离了,如今还记挂着她,人家记挂着你吗!”
段清竹说话也是毫不客气,再没有半分柔情蜜意,所有的柔情都化作了尖刀,刺向了裴听淮。
裴听淮对于段清竹的问题,也并不避讳,苦笑一声。
“以前是我做错了,但往事不可追,我做错的事情,我会弥补,如你所说,我确实放不下孟沉,我与她注定是一辈子的夫妻。”
“我与她也有个孩子,孟沉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段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咱们真的无缘也无份。”
“哈哈哈!”
段清竹直接气笑了,眼底的恨意,还夹杂着一丝嘲弄。
她站直身体,瞪着裴听淮。
“好!很好!裴首辅,我一直以为咱们是同一类人,为了目标,为了自己的大业,可以将一些小情小爱抛到一边。”
“可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我不是一路人,你还是被小情小爱牵绊了手脚!”
裴听淮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段清竹。
段清竹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悦。
“不过也好,误会早点解除了,像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本官要找的男人,绝对不能是溺于情爱的小男人。”
“我要找的,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裴听淮,你明显不是,是我错看了你!”
裴听淮听着段清竹的话,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段清竹不悦的看了出去,就瞧见孟知舟带着一众下尉进了她的书房院子。
“王八蛋!”
段清竹再也没有理会裴听淮,快步走了出去。
孟知舟看见段清竹后笑了笑,拱手道。
“段大人,对不住,你的书房,我们要搜一搜。”
话音刚落,原本被段清竹安排守院子的两个护卫便快步跑了进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大人,我们没能拦住。”
段清竹摆了摆手:“退下吧,咱们鼎鼎大名的巡防都尉府都尉要搜查罪犯,你们自然是拦不住,也不能拦的。”
那两个护卫得了命令,便快步退下。
段清竹目光带着冷意盯着孟知舟,突然嘲讽。
“孟都尉,我原本是不想说这话的,但事实恐怕与我说的也大差不差。你再怎么着急,孟沉将军也失踪了好几个时辰,最后找到……恐怕也清白不在。”
“说清白,也着实有些好笑,孟沉将军本就是一个已经和离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不清白?对了,这么多年在边疆,恐怕寂寞的很吧?”
段清竹嘴角扬起恶劣的笑。
“如今被一个绝世高手带走,也不知道高手相貌如何,不说别的,就那身武功,就能甩开天下不少男人,让他们难以望其项背,孟沉将军说不定是已经沉溺在温柔乡,舍不得回来了!”
孟知舟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带着杀意的瞪着段清竹,话没说一句,直接拔剑朝着段清竹冲去。
“找死!”
“大人小心!”
覃姑姑就站在门口,听见大人方才说孟沉的话,就意识到不对。
大人是不是疯了?
怎么能这般说人家?
还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背地里说说,或者私下派人出去散播这些话都行。
但唯独不能当着孟知舟的面说这种事情,拿到外人面前,都是他们大人没理啊!
覃姑姑赶忙快步上前,挡在了段清竹身前,看着距自己肩膀只有一寸距离停下的剑尖,一脸歉意地对着孟知舟说。
“孟都尉!真是抱歉!我家大人真是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你们要搜书房就进去搜吧,我们大人喝的太醉了,我这就带她下去解酒,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覃姑姑替段清竹向着孟知舟和其后方的下尉们道歉。
段清竹冷哼一声,还想说话,吓的覃姑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嘴上还说道。
“冒犯了大人!您可不能再胡说了,咱们还是下去喝解酒汤吧!”
说完,不由分说给两个强壮的婆子使了眼色,那俩婆子也吓坏了,立刻绕过孟知舟,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大人,三人合力的把段清竹拖走了,把书房整个都让了出来。
孟知舟眼底还闪烁着冷光,没有收回拔出来的长剑,目光顺着段清竹离开的方向,眼里的杀意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贱人居然敢这般编排他母亲!
今日杀不了,日后也有的是机会杀!
“孟都尉,段大人说话……确实冒犯了些,但她喝多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裴听淮从书房里走出。
孟知舟皱眉看了过去,等看见裴听淮衣衫不整的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那贱人好端端的编排我母亲做甚,原来是自己不清白,自己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裴首辅还真是好兴致,我这正在外面搜查罪犯呢,你倒是跟段大人在这书房里搞了起来,果真是高门权贵,真不是我等乡野村夫能理解得了的!”
这分明就是在奚落裴听淮。
裴听淮耳根子微红,是被气的,他皱眉道。
“孟都尉,说话还是得注意些,这里可是京城。”
孟知舟冷哼一声,收回了剑,挑着眉头瞪着裴听淮说道。
“注意什么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要干龌龊事,就别怪别人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