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去城里带回亲子鉴定时，还顺便给许杳带了一套碎花裙。
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见她穿过一次裙子。
总是跟个小男孩一样，留着短发，穿着长裤。
刚进院门，就听到里面的小孩大叫。
“救命！有人落水了！”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地方，向水井那边跑去。
只见许杳半个身子挂在水里，不停的扑腾。
只差一点，她就要整个身子掉进去了。
“许杳！”
我大叫一声，连忙扑过去，把她一把抓起来。
她的小脸惨白不已，脸色憋的紫红。
她翻着白眼，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我连忙给她做人工呼吸，不停挤压着她的胸脯。
好在抢救及时，她恢复神志了，只不过一会便又晕了过去。
我把她送进了医院，直到半夜才回来。
大厅里，我叫来了所有的小孩，他们站在一起，神色紧张。
“谁在玩耍的时候，把许杳推到水井里？”
我厉声询问，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三十几人，没有一个敢吭声。
那天，我审问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来。
第二天，我便用为数不多的钱给院子里安装了监控。
而这时，教授也远道而来。
此时我根本没注意，还在后院忙活。
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贾丽一脸害羞地跟来人说话。
“叔叔，我回答的问题好吗？”
“真聪明，人也懂事，你叫什么名字？”
贾丽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纠结，好半天才说:
“我叫许杳。”
7
教授脸上瞬间有了光，他笑着握住小女孩的手说:
“我是你爸爸，王院长有没有提前跟你说过？那你今天跟我回去好不好？”
贾丽喜极而泣，眼里亮晶晶的，还未开口就被我打断。
“贾丽，你在干什么？”
许杳的认亲手续是提前沟通办好的，我若没有及时赶到，可能真的会领错了孩子。
教授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孩子，瞬间松了手。
贾丽被戳穿了谎言，有些恼羞成怒。
“爸爸，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带我回去吧！我想跟你回去！”
教授于心不忍，哪怕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被这可爱委屈的脸庞吸引。
“闻教授，你搞清楚这不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孩子在医院躺着呢？”
闻言，闻教授脸上有些紧张，连忙问我情况。
在我们离开去医院前，贾丽哭着叫了一声:
“爸爸！我也想去，爸爸。”
我知道，贾丽又开始用她的苦情手段了。
可笑的是，百试不厌。
闻教授果然心软了，看着这个刚才乖巧回答自己问题的孩子，他犹豫开口道:
“这孩子看着挺不容易的，要不让她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你这样做让许杳怎么想？她还没感受到家的温暖，你就要把给她的那份爱分给其他孩子，你让她怎么受得了？”
闻教授如鲠在喉，赫然点头，与我一同离开了。
我不敢想，要是贾丽成功挤进许杳的家庭里，她心机那般深重，不知道会给许杳使多少绊子。
她还想凭卖惨装可怜博得所有人的偏爱。
我可不会让她如愿。
8
见到虚弱的许杳时，闻教授瞬间落泪。
他激动地抱住这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哭到颤抖。
许杳也没多感动，而是淡定地抱了抱她爸。
晚上，闻教授就开车带许杳离开了。
离开前，许杳脸上憋得通红，泪水不受控的流了下来，好半天才说:
“院长妈妈，你好好的。”
我知道这声“妈妈”是许杳心里最诚挚的表达，她不善言辞，所有情绪都在这声呼唤里。
我故作镇定的送走了她。
回到家后，就看到贾丽孤零零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我绕过她，她却嗤笑一声:
“院长，你过于偏心了。”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孩子真是从小就心思多。
“那不是你的家。”
“为什么？”
“我明明都快争取到了，就因为你，我没有家了。”
我掏出一张亲子鉴定，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许杳与闻教授的血缘关系。
像是在狠狠打贾丽的脸一样。
“看见了吗？你就算过去，也只是个多余的人，还不如待在我的身边，别祸害别人了。”
“哈哈哈，院长大人，你只对别的小孩好，从来不愿意对我好一分，我恨你！”
说着，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跑走了。
我不是没对她好过，只不过真心敌不过她的贪婪冷血。
即便不是那家富豪，曾经多少次我调查过的好的家庭，我都推荐贾丽，可惜，她都拒绝了。
上辈子我以为真是她不想让自己的体弱连累家人。
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9
那日之后，贾丽便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了。
她试图逃避我，甚至有自残的行为。
其他的小孩被吓得不敢再靠近她。
明明不过十岁的年纪，却表现得十分狠辣决绝。
我也不惯着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在看到苦肉计没有用后，贾丽也不再伤害自己了，而是想方设法接近有钱人。
准确来说是那家富豪，可还没出去半天，就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么折腾了一个月，许杳回来看我了。
她打扮得体精致，头发也留长了，穿着贵族学校的制服，一进门，便扑到我怀里。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学校的事，眼睛都有了光彩。
我知道，我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贾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你……你是许杳？”
贾丽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
以前的假小子也有了公主的气质，那可是贾丽做梦都想拥有的。
她艳羡的红了眼眶，咬着嘴唇看着面前人。
许杳也懒得跟她计较，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包装精美的棒棒糖递给她。
“喏，我爸买的，送你一个。”
贾丽狠狠扔了那只棒棒糖，眼里恨极了。
许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对她这么大敌意。
接着，院里的小孩都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很快便没人记得角落里的贾丽。
第二天，贾丽失踪了。
10
我原以为她又跟上次一样出去碰瓷有钱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
但我还是低估她了，过了三天，她都没有回来。
好歹是一条人命，我还不想她真的死在路上。
于是我报了警，在警方的搜找下，确定她进了一家豪宅。
准确来说是被一对有钱夫妇带走了。
而那对夫妇，我也很熟悉，正是之前的周家夫妇。
我取消了报警，解释了一下事情，告诉里面的人自己认识。
便自己打车去了豪宅那里。
偌大的别墅外面，保安把我拦在门外，任凭我怎么说也不开门。
就在我焦头烂额时，那对夫妇开车回来了。
在见到我的时候，连忙让人打开了大门，把我带进去了。
有钱人家里真是富丽堂皇，看得我都有些花了眼。
也难怪贾丽会一直执迷于此。
我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喝着佣人端来的茶水。
贾丽换了一身衣服，也是蓬松的公主裙，看着有些大小姐的气质。
她厌恶的看着我，不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
周家夫妇跟我说了遇见贾丽的事。
原来贾丽饿晕街头，恰巧被自己发现，便带回来住了几天。
而在这过程中发现，贾丽并没有被别的人家收养。
我看了看贾丽居高临下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寒意。
上一世惨烈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让我都有些恨之入骨。
“我来是带贾丽回去的，她乱跑，让你们操心了，多谢。”
周家夫妇对视一眼，然后有些欲言又止。
而我直接站起身，一把拉住贾丽，要把她带走。
“不，我不要跟你一起离开！”
“你别忘了，你的领养权还在我手里，你是想我带你回去，还是警察？”
贾丽果然安分了，不敢大哭大闹。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周家夫妇，仿佛在说“救救我”。
可惜，周家夫妇也是个极注重脸面的，没再阻拦。
我把贾丽带回了家，她终于卸下了伪装: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破烂地方的，和那些愚蠢的孤儿一样自生自灭！”
我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她:
“我说过，豪宅梦少做点，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人家。”
“你这个疯子！”
贾丽用尽全力咒骂我，我不为所动。
11
第二天，周家夫妇便开车来了孤儿院。
孤儿院实在破旧，他们多坐一会就觉得如坐针毡。
见到我，也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我们打算领养贾丽。”
一旁的贾丽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地扑过去，嘴里嘟囔道:
“爸爸妈妈，我就知道你们会要我，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了，院长每次都会各种理由毒打我。”
又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造谣，只不过这次是贴脸开大。
我不由得深呼吸几口，刚要发作，便周夫人怼了回去。
“我原以为你是个好院长，才放心把这可怜的孩子放在这里，没想到你对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去手。”
听到有人为自己撑腰，贾丽眼神都变得轻蔑。
我叫来了院子里玩耍的孩子过来，他们一听我的声音，便兴奋地涌进来。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说我打小孩，那我现在让这些孩子脱掉上衣。”
说完，我让这些孩子脱掉上衣。
他们也完全照做，只是脸上还有些不知所措。
脱掉上衣后，露出了他们肉乎乎的身体，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是好生养过的。
贾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依旧不满道:
“你是对他们好一点，对我可就没这样了，上次还扇了我一巴掌，红肿了好多天，我都不能睡觉的。”
闻言，周夫人心疼的看向贾丽，似乎想不到这样乖巧瘦弱的小孩经历了怎么样的对待。
我真恨自己没有早点安装一些摄像头，把贾丽的嘴脸好好给他们看看。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车轮压过树枝的声音。
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院长，我来给你送药啦。”
许杳轻快的声音传来，自从上次受寒感冒后，便一直咳嗽。
电话那边的许杳知道后，说周末一定要给我送药，没想到正好是现在。
她也没想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一时愣住，抬头与我对视一眼。
许杳的身后也走出了一个怀孕的女人，看起来小腹微挺。
想来应该是许杳的妈妈。
周夫人看来外面的人也很贵气，便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许杳看见这场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院长，你让他们脱衣服干嘛，也不怕冻着，要知道你是最心疼他们的人。”
此话一出，周家夫妇便变了脸色。
我都不用多说，许杳便一脸天真的回应这些，小孩的嘴总比我说的有用。
果然周家夫妇沉默了半响。
贾丽看情形不对，哭唧唧的看着面前人，委屈道:
“可能院长只是对我不太友好吧，没关系，我就不去你们家了，麻烦你们多跑一趟，虽然我很想和你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但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她说的可怜兮兮，其他大人看了都露出了心疼的目光。
周夫人咬咬牙，沉声对我说:
“王院长，我对这孩子有眼缘，就让我带回去相处两天吧。”
说着，她摆出资本家的姿态，不怒自威。
让我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把一旁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带回去了。
认领协议还没有签，但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基本已经确定了。
待人都走后，就只剩了许杳和她妈妈。
12
“院长，人要是真走了也没办法，或许这一世不同呢，要知道上一世我爸妈都没找到我，但这次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来接我回家了。”
许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面容凝重，自然是懂许杳话里的意思。
我都明里暗里阻拦了那么多次，可还是让贾丽和周家夫妇见了那么多次面。
那对夫妇原本都对贾丽心生好感，怕是很难再阻拦了。
可如果结局都一样，那重回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许杳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抚道:
“放心，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必要时刻，我一定会帮你和这院里弟弟妹妹的。”
她说的那样真切，但我还是担心不已。
许杳妈妈也是大学老师，同时也是国际著名的钢琴师。
她的脸上从容淡定，耐心的等我和许杳说完话。
我突然有些庆幸可以重活一世了，至少可以让许杳这些孩子提早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许杳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温柔地说:
“这里是五十万，感谢您对杳杳的抚育之恩，这些钱您可以用来修建孤儿院，也可以用给自己治病，反正都是给您的。”
我连忙拒绝，可还是抵不过许杳妈妈的好意。
临走前，许杳看了看院子角落里的监控，有些意外道:
“院长，您还安装了摄像头？”
“是啊，安装的有些晚了。”
不然，也可以直接堵住贾丽的嘴，不用费那么大力气。
13
贾丽去周家住了半个月，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
这意思，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我也在想办法帮院里的孩子尽可能的安排去处。
这天，我刚和一户人家交接好领养手续，警察便闯了进来。
他们带了许多人，同时还有我的上级领导，以及多家媒体。
我被这场面震慑住，有些不知所措。
院子里的小孩哭着躲在我的身后，我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警惕地对上这群人。
“你是福星孤儿院的院长吧？”
其中领导打扮的人严肃地问着。
我点点头，刚要问发生什么事了。
领导便说有多名群众举报这孤儿院有猫腻，存在虐童，拐卖儿童的嫌疑。
说着，警察连忙对孤儿院进行了封锁，不让小孩乱跑。
媒体也不停的询问着，话筒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
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无计于补。
领导简单的发了话，要求调查整改。
而在这期间，这些孤儿被安排到拘留所暂住。
我也被为首的警察戴上手铐带走。
“我们孤儿院正经运营，绝无买卖儿童的事，更没有虐童！”
我大声解释着，心里涌上一阵寒意。
我自己也是个孤儿，自小农村长大，知道孤儿的不容易，也是机缘巧合下接替了这家孤儿院。
原本倒闭的孤儿院，硬是被我盘活。
十年间，我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现如今面对流言蜚语，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坐上警车的时候，我看到坐在豪车上盛装打扮的贾丽，她神情倨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14
我在警局里接受了好几天的审问。
我不知道外面舆论发酵成什么样，只能庆幸这一世我起码救了一部分孤儿，不至于让他们路边饿死。
我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知道中途许杳来看到我一次。
她脸上满是疼惜，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
我隔着铁门擦了擦她的眼泪，告诉她我只是在接受调查，并没有什么事。
她却一脸坚定的看着我说:
“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最后走之前，她突然回头，对上我疲倦的眼睛说:
“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许杳，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突然心生感慨，明明贾丽也是我用尽全力救下来的孩子。
她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冰冷，呼吸都快没有，缩成小小一团，像是受尽了许多虐待一般。
她为什么就不能心存一点善意呢？
几天后，陈警官笑着走进来，要把我送回去。
我一脸懵逼的看向他，有些云里雾里。
他挠挠头，抱歉的跟我说:
“经过一番调查，发现网上所有舆论并未证实，监控我们都调取过了，也有人证作证，总而言之，这件事我们都调查清楚了，您可以放心回去了。
“另外造谣的人我们会一一抓出来严惩。”
就这样，我被警方安然送回。
那些拘留所的小孩也被送回来。
回来的时候，还有不少的媒体朋友蹲守，一见到我，便猛然扑过来，争相采访。
但眼下实在不适合采访，警方疏散了人群。
折腾到半夜，才恢复安静，孩子们也被我哄着睡着。
半夜，我掏出手机，查看最新资讯。
我是一个不太上网的人，并不了解互联网舆论的力量。
但上一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一世我还是要弄清楚，不能平白的任由人摆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知名教授的账号，他发布了一则视频，还有长达两页的手写信。
视频里出现的是许杳，还有许多被我安排出去的孤儿，他们纷纷出现里面，异口同声的说着:
“我们的院长从未虐待我们。”
我看了一下视频内容，那角度正是孤儿院的一角，清晰地捕捉了院子里所有孩子的行动去向以及发生了什么事。
清清楚楚的，让人不得不信。
我这才想起来许杳之前问过我院子里的摄像头，原来她早就提前留了一手。
我的心里瞬间暖暖的。
我看着那些被领养的孩子过得十分滋润，脸上满是笑意，有的小孩甚至在回忆我时，还哭着说:
“我想院长了呜呜，她比我妈妈还要好。”
我被他逗笑，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
我退出视频，不懂那上百万的点赞量和几十万的评论是什么意思，只看到了很多人在支持我。
这是知名教授的账号，想来也是十分有说服力的。
那手写信是许杳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与此同时，我搜索了另外诋毁我的视频。
有人怀疑是周氏集团的养女，一时之间周氏集团名声大跌。
有人骂养女狼心狗肺，也有骂周氏集团瞎了眼。
总之各种难听话。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是周氏集团找人造谣，但强大的网络还是将周氏集团绑定了关系。
孤儿院这话题毕竟还是牵动人心的。
好在正义战胜了邪恶，也战胜了资本。
15
经过这一场闹剧后，不乏有好心人要来捐款，也有慈善机构的人电话跟我交流。
我拒绝了好心网民的捐款，只接受了部分慈善机构的援助。
原本破破烂烂发霉的旧建筑，现在倒有些焕然一新。
眼看着一切向好发展，贾丽却回来了。
她瘦瘦小小的，穿着旧公主裙，神情有些颓废。
她好几次想进来，却又不敢。
想来应该是被周家夫妇抛弃了。
毕竟她造谣生事，拉了周氏集团下水，害的人家股价大跌。
饶是周夫人再喜欢她，也留不得这样的祸害。
她有些畏惧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院里。
那些比她小的弟弟妹妹都穿上了新衣服，孤儿院焕然一新，像个童话故事里的家一样温暖。
她羡慕的说:
“院长，我能回来看看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声问:“你舒舒服服的待在那里不好吗？”
贾丽留下了大滴泪珠，可怜兮兮道:
“因为他们收养我是想将我培养成集团的接班人，他们想将我打造成一个形象气质佳的大小姐来进行联姻，挽救岌岌可危的集团。”
“所以说孤儿院是你的污点吗？你想赶尽杀绝。”
“不！我只是想让你们离开那里，我不是有心的。”
贾丽说的那样真切，声音却弱了下去。
我却听不下去，不管哪一世，她都没想过要善待过我们。
她无处可去，只能眼巴巴蹲守在这里。
她成了有钱人的弃子，没有人再要她了。
16
几天后，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闯进了孤儿院。
一进门他就一副找人的姿态。
我刚要把他赶出去，他就叫了贾丽的名字。
“你是谁？”
“我是她老子！”
男人说话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大门口。
紧接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相片，上面赫然是他和女儿贾丽的合照。
原来这就是贾丽的亲生父亲。
看着就十分不好惹，一身酒气，难怪她挤破了头都要去豪门生活。
好巧不巧的，贾丽正好又来了。
几天不见，她越发落魄，一看到院子里的男人，瞬间僵住。
男人见到她，大喜过望，连忙一把抓住她细瘦的手臂说:
“好家伙，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生活在这里，你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
贾丽哭着摇头，嘴里说着“我不认识你”。
可男人就差把贾丽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实打实的血缘关系。
在男人的一番蛮力下，贾丽被带走了。
临走前，她一脸怨恨的盯着我，嘴里恶毒道:
“你这个贱人，是你故意找到他的，你想害死我！”
事到如今，她想的还是我害她。
我也不多加阻拦，是福是祸都是她的命。
你干涉了她的命，接了她的因，就要承担她的果了。
想到上一世被壮汉活活打死的场景，心里忍不住一哆嗦。
还是不要随便心疼别人了。
一连过几个月，都没再有贾丽的消息。
倒是许杳时不时打电话来跟我报喜，这不，过两天她要出国留学了，还学了一手钢琴，说是回来给我展示展示。
我被她逗笑，也开始期待和她再见面的那天。
孤儿院的孩子被我照顾的很好，我让他们也去上学读书，希望他们有改变自己命运的能力。
而再见到贾丽时，她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邋里邋遢地在垃圾桶里搜寻着什么。
我撇开脸不再去看她。
曾经那么多好机会放在她面前她都没有珍惜，偏要存一份害人的心。
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我提着刚买的生日蛋糕，牵着新收养的孩子回家。
还有更多孩子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