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聚凌霄与张月会回来,默默真的很意外。她怔怔得望了望窗外,外面的太阳很温和,明媚的一点都不刺眼。默默有些凝重的挂掉张月拨来的电话,身体直接靠在了椅背上,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航,还记得你骑单车上学的那一次吗?”
“什么时候?”启航不解地看向默默:“话说我似乎不会骑单车呢,你记错了吧。”
“航……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能告诉我吗?
启航目光望向啊半空,一只又像是乌鸦又像是喜鹊的鸟,啪嗒着翅膀一下子飞走,嘴里话出一声好像是“谁知道呢,谁知道呢……”的声音。
“你对我来说……”
启航的嘴唇开始张张合合,那是一个慢长镜头:“是唯一吧。”
“现在的我也只有你了。”
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启航那冷入骨髓的目光更是在此刻想起时,都让默默从心底打上一个冷战。既然要和张月凌霄一起吃饭,那避免不了的要和启航再见面,至从那一天的争吵之后,他们两个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虽然不甘、虽然心还在痛,虽然自己拼命的想念着他……但是,她启航已经变了,她不知道如今的他还是不是自己所爱的人了。那么多的虽然,抵不了一个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但是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看你这样沉默的样子,我才觉得你爸妈给你起名默默也不是没有意义。”聂宸的声音从病床上立即传了出来,他声音略有沙哑,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默默回望了他一眼,此时的聂宸躺在病床上,浑身裹满了白色的绷带。医生检查说他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需要好长时间静养。
“你这个木乃伊在病床上躺好就行,话怎么这么多。”默默转身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喂。”聂宸喊住他。
“什么?”默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那个……”聂宸的黑脸突然一红,有些别扭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他眼神有些阴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被人抛弃了一般。
“还有什么?”默默被聂宸突然别扭的模样,给搞得莫明奇妙。
“我可能要住院一段时间,你有时间能不能……能不能……”
“拜托你有什么直说,什么能不能的。真比娘们还娘们的。”默默一口爆粗。
聂宸的头顿时被什么给炸了一般,他眼神陡然与默默对视,那眼神中的不容反驳的气势,将默默给震住了。他大吼了一声:“我说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得天天陪着我!”
“什么?”默默大叫了一声:“看什么玩笑,你一大清早的打电话把我从睡梦中给叫了起来,我不顾天气的寒冷奔到你的面前,还要忍受着你那浑身从垃圾堆里滚出来的味道,把你送到医院里。你一点都不感恩就算了,还这样命令我要天天陪着你!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
“我叫你陪我就陪我,你怎么这么多的话,况且我的伤都是因为你才知道的。”聂宸随便胡绉了一句。
聂宸很明白,自己即便如今躺在了医院里,然而会来看自己的人却寥寥无几。人混成他这个样子,也算是失败吧。没有家、没有知心的人,曾经的恋人也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随他人而去。他的心在时间无限的流失中,不但没有增长反而越来越少。
人越大越孤单,那内心的空旷更是无可比拟,默默是聂宸唯一一个想用心去交的人,这个念头在见到默默之后,就被根深地固,再也无法移动。
默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冲门外走,安慰道:“安啦,虽然你这种口气很让人受不了,但好人做到底,我还是会来的。”
门哗地一下阻隔了一切,聂宸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嘴角挂起了一道十分无害的笑容,他很是开心的想转个身子,可腿一动顿时全身的伤痛麻痹了他的全身,一时间他痛的只好咧嘴。
默默按照张月的信息来到了饭店,这是一个在市里比较有名的饭店,里面的装潢带着浓郁的古色古香,每个走廊上相隔不过五步都装着一个大红的灯笼,四周都是镂空的雕花木门窗,刹一感觉仿佛自已仿佛走进了古代时的诗情画意。
包厢叫鸟语花香,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雅致,默默在门外深吸了好一口气,才在服务员的推门中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张月和凌霄已经到场外,还有已经头发灰白的凌震天,明眼就知道启航还没有到场。
“默默,启航呢?”张月望了望身后,张口就问道。
一来就被张月问及启航,默默的身体如同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明明知道他们会问,可是这要叫她如何回答,说他们俩个分手了?他的事情别问我?还是保持沉默。但不管是哪一点,对于现在的默默来说,都无疑是在她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她爱面子,她有很强的自尊,当自己一切被伤及的时候,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像别人一样,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
“他……”默默张口欲说。
“你们还真想我啊,我刚到你们就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名字,怪不得我觉得自己的耳朵最近老是痒的不行。”启航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默默的话给生生打断。她有些仓惶的往张月的方向,信步走了几步,看似无异的举动,却让张月的眼光,陡然一亮。
“哟,这就是启航啊……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说话的是凌震天,他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笑容很是可掬。
“凌伯伯。”启航叫了一声。凌震天在他=启航的心里,他的位置等同于笨蛋一般的立在他心脏的脚落里,因为凌震天很可怜,他的妻子被着他和其他男人坑害着自己,而他还一无所知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很值得同情。
“这位是?”凌震天对启航点了点头,就叫目光转到了默默的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问:“你就是启航的未婚妻默默吧?”
“是。”
“不是。”
启航与默默同时回答,说‘是’是启航回答的,而‘不是’是默默回答的。这所谓的异口不同声,一下子将房间刚刚还很温暖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低点。
启航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望向默默的桃花眼虽然看似平淡,却藏着只有默默才能看到的愤怒与恨意。他往前走了几步,挺拔的身形显得有些僵硬的直接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
而默默也在启航打量她的同时,立即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凌震天,尴尬的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也直接拉了一张椅子低头坐了下来。心里一阵悔恨,她明白刚才的那句话一定将启航伤的很深。
包厢里立即安静了下来,凌霄坐在一旁一直都未说话,他将目光先转到了启航的身上,然后又移到了默默的身上,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又定在了张月的脸上,使了一个脸色。
张月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搞得莫名奇妙,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凌霄曾经的预言,正慢慢应显。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深夜,是在自己和凌霄一起坐火车去往北京的路上,在默默和启航送他们俩个离开的时候,那俩个人之间莫名的冷淡,深深地让张月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在火车开动了好外之后,张月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突然开口有些可笑的问凌霄:“你们男人是不是在得到喜欢的女人之后,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
凌霄侧头看向张月,很是不解她这话突然而来的意义:“什么意思?”
“你们是不是打从心里认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永远是最好的。反之得到了就不会觉得稀奇?”
“你是在说我和你之间,还是在说启航与默默之间?”凌霄有些明白了问。
“都有吧。”
听到张月的回答,凌霄立即将双手托在了脑后,目光望向了火车的车顶好一会儿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与你之间的事情,你那么厉害我怎么敢把你给丢了,除非你把我丢了还差不多。”
“你……”张月怒斥了一句,却被凌霄后来的话给打断了:“倒是启航与默默之间,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不会有什么结果。”
“为什么?”
“我对默默的了解是,她是一个很容易迁就喜欢的人,但相对的她很少会对别人彻底的打开心扉,就拿我曾经和……”凌霄自动忽略了他与默默的曾经关系:“她心底有一个强烈的自我保护,一直在她的身体里滋长。而启航如果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那么他们俩个是绝对的匹配,但是他变了他把他的心给反锁了,只留下了一只可以行动的躯壳,依默默,她可以迁就启航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年,但只要启航不打开自己的心扉的话,那么默默也就会将自己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两人会越来越远,最后将走到完全相反的两条路上,再也不可能子在一起。”
张月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默默。有些心疼的坐在了她的旁边故作一脸的茫然:“你们俩个怎么了?”
她这边刚刚开始,那边一直坐着的启航突然说道:“对了,凌霄我还有一个朋友马上也要过来,能不能再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