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个事,根本就睡不着,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偷偷摸摸的爬起来,走到客厅,拿出一支烟点着,最后没忍住,还是给严小西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对面也没有接,老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兔崽子居然不接我电话了。”
严小西已经处于雷打不动的睡眠状态中,而且电话还被他放在了项睿那边,电话响起的时候,项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调成了静音,他头也晕晕乎乎的,没太反应过来。
一直到手机又一闪一闪的振动着,他才按了按太阳穴,将电话接起:“喂,你好。”
老严看了下播出的号码,的确是严小西的,问道:“你是项睿?严小西呢?”
“他睡着了。”项睿侧头看了严小西一眼,客气的道:“是叔叔嘛?今天飞机有点早,他昨天又睡得晚,到宾馆没一会就睡了,有事你先跟我说吧。”
“那,没事,让他睡吧。”老严想着这俩人居然都睡到一起了,越想心里越堵的慌,脸色也沉了下来,但项睿毕竟是个外人,他也不好发火,就只能把电话给挂了。
严小西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眼睛半睁不睁的看了一眼项睿,伸手环住他的腰,眼睛一闭,睡眠继续。
项睿看了他一会,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轻声嘀咕道:“你老爸已经知道了,明天可千万不要真的被打断腿啊。”
早上严小西醒来的挺早,出去给项睿买了他以前最喜欢吃的早餐,吃完,说是他该回家看看了。
项睿不太放心让他自己回去,也跟着站起来:“那就一起。”
严小西摇了摇头:“不用,你在的话,不管对错,我爸都会认为是你的错,到时候看你一百八十个不顺眼,不如你不过去,我跟他好好唠唠,也许就给他唠进去了呢。”
严小西把项睿留在宾馆,一个人回了家,此时老严也没出车,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进门的人。
秦潇潇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啥都不懂,虎头虎脑的严北,一点眼力见没有的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那两个哥哥呢?”
严小西在顾北头上摸了一下,看着老严道:“老爸,我回来了。”
老严嘴角抽了抽:“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嘛?”
“打了嘛?我看看啊。”严小西拿过手机翻了下聊天记录,还真的有:“我昨天睡的有点早,你找我干嘛?”
老严冷着一张脸看严小西,看着看着,就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何时在茶几下面藏了个撬棍,直接高高扬起,气冲冲的指着严小西道:“你个兔崽子,今天我就打死你,让你不知道好赖。”
严小西一看情形不对,伸手就把严北举到自己面前:“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你家小儿子,有他做挡箭牌,你动手啊,到时候伤到他,心疼的可是你。”
秦潇潇蹙了蹙眉,两步走到严小西面前,沉着脸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嘛,想打谁,你敢动我儿子试一下。”
老严气的一喘一喘的,“你别管,把孩子抱走,我收拾严小西,又不会打顾北,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秦潇潇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撬棍,一边抢一边道:“严小西难道就不是我儿子了,老严,你这话说的太伤我的心了,从我进你家门那天起,我就把小西当成我亲生的,你不疼他,我疼,今天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同意的。”
严小西愣了愣,他没想到秦阿姨会这么说,虽然他从来不反对老爸找个别人,也知道秦阿姨带自己挺好的,但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她对自己的好,只是爱屋及乌而已,所以一直都客客气气的叫一声阿姨。
“你也知道,我第一段婚姻的不幸,而你,看着挺能耐,但也就是家里横,我知道,那个人之所以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都是小西,他把那人给打怕了,我要是指望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个混蛋,我不管小西是怎么看我的,反正我认为他是我的儿子,我就要护着他一辈子,现在谁敢动他一下,我就拼命,是他爹也不行。”
秦潇潇此时并不像平时那般知书达理,甚至有点胡搅蛮缠,但严小西听着听着,就禁不住鼻子一酸,他把严北放下来,从后面抱住秦潇潇,低着头往她肩膀上依靠,“妈,谢谢,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
严小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想法,他也从来没有开口叫过谁一声妈,但此时叫出口,却觉得内心异常的满足。
秦潇潇听她叫了自己一声妈,也红了眼眶,泪水打着转:“放心啊,有妈在,妈给你做主。”
老严看了看严小西,又看了看秦潇潇,也没有了动手的欲望,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撬棍,往沙发上一坐,闭上眼睛。
客厅里寂静无声,就连顾北都没有多话,只是用着他懵懂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妈妈就突然哭了,哥哥也好像要哭一样呢?
午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却显得异常沉重,仍然谁都不说话,秦潇潇一直给严小西夹菜,但看老严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怨念,只有顾北没心没肺,吃饱了就喊着要出去玩。
吃完饭没一会,项睿和穆落青来了,一进门穆落青就到处扫视了一圈,笑道:“哎呦,没打起来啊,看来热闹看不成了。”
严小西脸色一僵,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没良心。”
项睿自然不可能像穆落青那般,礼貌的对着屋内的人打招呼:“叔叔阿姨,我想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你们谈谈。”
严小西伸手拉了拉项睿的袖子,低声道:“我还什么都没讲呢,你这么着急过来干嘛?”
项睿微微一笑:“没关系,事情交给我。”
老严冷着一张脸,目光在项睿脸上扫过,就没在说话,也没在像昨天一样热情的招待,要不是被拦着,他真想把人直接打出去,让他没事把自己儿子给带偏了。
秦阿姨看气氛又变得不是太好,就伸手在老严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老严没好气的回头看着项睿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项睿笑着道:“你们是长辈,本来就该我来拜访的,我知道这事情可能会让叔叔一时无法接受,但我可以给二老保证,我会给严小西所有他想要的,不会背叛,一直宠着他,照顾他一辈子。”
老严冷笑:“我不想听这些,小西年纪还小,他能懂什么,又知道什么,未来的路那么长,保证这个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选了这种路的后果,你们就没有好好想过嘛,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流言蜚语,承受的住嘛,就连正常婚姻都是没有保障的,你们这种跟过家家一样的想法,更不靠谱。”
严小西不服气,顶嘴到:“那不正好,等我被流言蜚语说怕了,也就消停了,到时候就听从你的意见,结婚生子。”
老严冷着脸道:“严小西,你要知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等事情发生了,再去止损还有什么意义,亡羊补牢,羊就没死嘛,到了那时候,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你。”
“老严,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止成年了,还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你要是真的是为我好,难道不该支持我,鼓励我,在这里泼凉水,说明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只在意自己的脸面。”严小西气势汹汹的说着:“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我惹祸,你根本不管是对是错,总是摆出一副我不懂事就是要收拾的样子,连警察还要讲证据呢,你这个当爸爸的,跟我讲过证据嘛?”
老严瞳孔一缩,这兔崽子居然跟他翻小肠,他以前确实是这样,但他打完弄清楚不是也都道过谦了嘛,这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下是彻底给老严气到了:“我泼冷水,我在乎自己的面子啊,严小西,他是个男人,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还想让我怎么支持,我该怎么支持?”
严小西不说话了,但显然也是动了脾气的,哼了一声,就要拉着项睿走人。
秦潇潇看着两个人都气成这样,只能开口道:“都消停一会,这么多人在呢,就听你们爷俩吵了,小西你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跟你爸呛什么,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嘛。”
严小西没好气的道:“我就是太知道了,一个老古董,老封建,早就知道跟他说不通,反正我认定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老严指着严小西,对秦潇潇道:“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嘛,我是他爸,他就这么说我,既然自己都决定了,那你回来 干嘛,给我添堵嘛?”
项睿叹气,感觉严小西这样实在是太冲动了,跟他平时的样子根本不一样,平时虽然也不是好脾气的,但至少很讲道理。
严小西说完就真的要拉着项睿走,力气大的不得了,项睿想拉都拉不住,直到老严站了起来,指着严小西道:“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嘛?”
严小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们不要我了,还不准我离家出走嘛?”
项睿无奈的拉住他的手:“好了,有话好好说,我们回来是商量的,不是回来吵架的,乖一点,跟爸爸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