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他的前额,就好象是一串神秘的文字。
感觉到眼前一束耀眼的光芒,他动了睫毛,眨眼时扯动到太阳穴的肌肉,那里胀痛不已。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股胀痛有了缓解才慢慢睁开眼睛。
身体被棉被盖住,没有不适,看来不是着凉引起的头痛。那么……昨日那碗汤!
该死的,居然明目张胆在王府给他下药。还妄想爬上他的床,这个静妃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下药的量让他一个常年习武的男人都无法抵抗,身体的燥热,和内心的渴望,如果不得到释放仿佛就要炸裂开来。
他记得,柳明月来了,然后……自然是翻云覆雨了一番吧?
她那么瘦小,柔弱的身体一定扛不住热情似火的骄阳。
也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她还好吧?
视线转移到身侧,想要关心一番,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床单都没有一丝皱褶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这么早,她去哪儿了?难道是觉得害羞所以逃跑了?或者是因为羞愤?
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同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莫非她心里还有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来人。”
严倾听到他的召唤,推门进来,“王爷,你没事吧?”问出这句话他立马就闭嘴了,都怪他嘴快。
凤仟默也不准备怪罪与他,“那个女人呢?”
哪个女人?是那个叫月儿的吗?
“回王爷,已经将月儿关入柴房了,要怎么处置呢?毕竟也是静妃派来的人。”
“呵”他冷笑一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看来是安耐不住了。这个叫月儿的按照家法处置完给静妃送去,让她看看得罪本王的下场。”
凤仟默亲自制定的家法,是按照在军中对待俘虏的标准来执行的。
府上犯了错的下人们,通常按照轻重来惩罚,通常都是府规,相对于寻常官员府规也算严格。
但这次动用家法,说明他真的发怒了。受完家法,月儿估计这辈子也不能像正常人生活了,可惜了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蛋。
想到这里严倾打了个寒颤,他这是在同情谁呢,她可是静妃派来的棋子。他应该关心的是自家王爷。
从月儿口中得知,昨日书房里的熏香里别人下了迷情香,加上那碗滋补的汤药,王爷的身体怕是有损。
好在王妃关心王爷,一早就出门去替王爷寻药去了。
凤仟默张开双臂,扭动脖子,传来一阵酸痛,皱了皱眉头:“王妃去哪儿?”
严倾替凤仟默披上外衣,“王妃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出去采买药材。”
“药材?”该不会是那方面的?那说明不是因为羞愤而逃走,想到这里面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瞥过床单,以为床单有血迹,“让嬷嬷把床单换了。”
严倾看着昨日刚换的床单,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王爷本来就爱干净,勤换被套也不奇怪。
抱着床单路过后院,遇到刚把伤养好的翠荷,她面容憔悴,看到严倾面上还是挤出微笑,“严大哥。”
严倾差点没认出来穿着布衣的翠荷,以前她都是穿着丫鬟装扮,今日只着了灰色中衣裤,脸色蜡黄,瞬间老了许多。
想到一个女子扛下了三十板,仅有的那点猜疑也化为乌有,新生怜悯,“翠荷姑娘。”
她开口不问别的,指了指柴房,像唠家常问道,“那柴房关得人是谁呀?一晚上骂骂咧咧,吵得大家都没法睡觉。”
“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妄想爬上王爷的床,一会儿就要执行家法了。真是可惜了。”严倾说这话时眸里带着愤怒,这女人害的王爷身体亏损,实在可恨。
翠荷之前听人说起过王府从未执行的家法,光是听着拶指就觉得浑身发凉,更别说其他的。
还好自己只是被自己小姐罚打板子,休养段时日也会好起来,月儿看来是只留下一口气回宫了。
说起自己被罚板子,就想到明月的变化,她拿自己杀鸡儆猴。是不是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那日将她推下池塘,她想借柳絮儿帮她逃走,半路却遇到了凤仟默她们。急中生智转变了想法,表现出一副无辜又无措的样子。
再加上明月并不知道她是要上去扶她还是推她,回府后也没有异常。
哪知道公公找茬,这才遭了罪。
“我家小……王妃还好吧?”
“怎么,翠荷姑娘要找王妃吗?王妃体恤我家王爷,一早就出门去了。要是找王妃的话,不如等到午膳时间去。”
听到这个消息,翠荷沉了沉眸子,向严倾道了谢回房。
严倾没有注意那么多,抱着被子去了换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