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有致的宫殿中央坐落着一座华丽雄伟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房檐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渲染成墨。
在这红砖绿瓦之下,是一间华丽的殿宇。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在这边光芒下,白玉倒影着一片大红色。
跟着这片耀眼的红色往前走,走到屏风前,白玉被一袭棕色的地毯覆盖住。
地毯上踩着一双绣着凤凰的图案的步履,此时正在地毯上缓慢移动着。
女人着一湘红色霏缎宫袍,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的银线勾勒出精致的图案,雍容华贵。
保养得当的肌肤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看起来完全不似不惑之年的女人。
嫩白的手指搭在侍女的手背上,由着侍女搀扶着行走,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每走一步便发出磨砂的声响。
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女问道:“你说哀家一大把年纪了还穿红色,传出去会不会被人耻笑啊?”
侍女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没有慌乱,只是摇摇头,然后诚恳的说道:“太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身衣裳可是浣衣局专门为太后娘娘生辰赶制的,自然应当由娘娘穿。若是娘娘都不能穿,那这天底下,那就没有其他人能穿的。娘娘保养得当,奴婢若是不认识,远远地瞧着,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呢。”
太后听完侍女的话,高兴地合不拢嘴,眼角的鱼尾纹也随笑意加深。
“如意啊如意跟你的名字一样,总是说些话来讨哀家开心。”
“哪有,奴婢的名字都是太后娘娘亲赐的,自然不敢说谎,奴婢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行行行,哀家说不过你。这时辰也不早了,大家应该都到了。咱们也收拾收拾过去了。”
“是。”如意扶着太后就要出门。
门口走廊上,几个宫女围成一团正在谈论什么,如意见了张嘴要呵斥她们,被太后拦下了。
宫女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你一言我一语眉飞色舞的说着。
其中一个宫女听了她的话,狐疑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宫女撇撇嘴,不以为意道:“那我可不知道真假,反正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瑄王妃红杏出墙外面有人了。还说她为了与相好私奔,自导自演一场被绑架的戏,不巧的是又被瑄王抓了回来。”
听了她的话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皆有疑惑,其中一个嘴快,率先问出了口,“那你这么说,与人私会是要杀头的,依照瑄王的脾气,她哪能活着进宫来。方才我从宫宴回来,可是瞧见她来了。”
“就是啊,她犯了这种大忌,别说瑄王了,换做任何一个男子,都不能接受。为何安然无恙的进宫来了?”
就在她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声女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你们是从哪里听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宫女们连忙散开,害怕的退到一旁。
“见过太后娘娘,奴婢,奴婢们都是从太监那听来的……”
太后闭了闭眼,脸上看不出喜怒。
如意却是知晓她的脾气,出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宫里不许擅相交语,嬉笑喧哗。你们不守本分,明目张胆的在主子面前嚼舌根,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奴婢知错,请太后娘娘恕罪。”
“奴婢也是听他们说的……”
“还敢顶嘴,我看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意抬起脚踹了说话的宫女一脚,宫女直接被踹到在地,骨头撞击在里面发出一声巨响。
不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有多痛了,宫女不敢喊叫,隐忍着疼楚。眼含泪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匍匐向前,跪在太后脚下。
“奴婢知错了,求太后娘娘开恩,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奴婢再也不敢妄议了。”
其他几如何认不清形势,她们议论主子本来就是大忌,如今还被太后撞了个正着,今日她们只怕是没命离开寿安宫。
几个人纷纷求饶,“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太后看都不看她们,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司礼监也该换人了,连个宦人都管不好。”
如意会意,唤人来将几个宫女拖了下去。
望着她们绝望离去的背影,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几条鲜活的生命。
“太后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宴,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大家还等着您呢。”
“是啊,又是谁选在哀家的生辰宴上,故意散播谣言呢。”
“这……”如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脸上染上了愁色,“既然是谣言,太后娘娘就更不能相信了。”
太后轻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且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