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灵低下头，唇角抿笑。
重新抬起头来时，却略显为难。
“可是……买热搜什么的，很贵的吧？”
“买什么热搜，她哪里值得我花钱？”
接着，余欣又兴致勃勃地说：“我去投稿，让微博大V给我打厚码，这样就没人知道是谁投稿了！”
陈玉灵拧着眉：“这样看到的人也就百来个吧，能有什么水花？”
余欣沉默了一下。
陈玉灵又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这种方式看到的人不多，你白费力气，而且她有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花点钱压下去就没了。再说，她现在是乐团的香饽饽，乐团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撇清自己的小心思，又不着痕迹暗示简桃背后的能耐。
干干净净的白莲花。
“那我偏要试一试，让大家看看，这股恶势力有多么猖獗！”
余欣尤为激动。
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得。
陈玉灵太了解这个好朋友了，知道什么话能戳到余欣的点。
接着，她只好迫不得已地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毕竟，我们是朋友。”
余欣感激地抱了抱她：“你真好。”
……
训练仍旧继续，表面很风平浪静。
演出当天。
赵家航开车去学校接莫沫，拉风的豪车让路人侧目。
莫沫知道这是他爸的钱，问：“你创业项目做的怎么样了？”
“还在研发阶段，总要试出最好的口味，才能获得市场的认可，不然砸钱宣传也昙花一现……”
赵家航侃侃而谈。
让莫沫有种、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的感觉。
但其实，赵家航从大四下学期就开始接触这一块了。
别的同学在实习，他在跑市场、做调研、找合伙人……
到现在，有半年之久。
这期间莫沫跟他见面的机会不多，也没怎么问他创业的事，才会有这种错觉。
车停在恩市艺术中心音乐厅。
听闻这次是唐誉指挥，票一天之内就售空了，听众也来的很早。
莫沫随口道：“场馆这么大，人也好多啊……”
旁边的人附和道：“是啊，唐大师来恩市了嘛。”
“谁？”
“你不知道？”那人挺惊讶地看着她。
莫沫摇了摇头。
“交响乐界最负盛名的指挥家，唐誉大师……”那人边走，边跟她细数唐誉的功德。
莫沫专心听着，跟随他的脚步差点走错，还是赵家航把她拉了回来。
“管他什么唐大师宋大师的，我们是来听桃姐表演的。”
提起简桃，赵家航就不由自主地骄傲，变得再成熟的性格也挡不住他这种心态。
话音刚落，座位旁边传来一声轻嗤：“不知轻重。”
两人下意识地望过去。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女生，看侧影挺年轻的，样貌也不俗。
他们没有理她，毕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说话。
随着演出开始，整个音乐厅都安静下来。
唐誉出场时，台下掌声不穷。
莫沫在舞台中寻找简桃的身影，很快，就在一片黑色礼服中找到发光的女孩。
“简桃好美！”她忍不住低呼。
声音不大，但久违的名字，让旁边女生的眸光一滞。
她在舞台上寻找这个名字。
薄纱罩着蓬松的长裙，由流光溢彩的水晶点缀。
后腰用特殊材质编织出一双黑色镂空的蝴蝶翅膀，锁骨和手臂上的薄纱，也缠绕着不规则线条。
黑棕略卷的长发披散，宛若黑蝴蝶仙子。
论耀眼，没人比她更甚。
女生微微抿唇。
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为简桃此时此刻、有多光芒四射，而是她竟然能在唐誉的指挥棒下演奏！
唐誉现在哪还接第一梯队以下的乐团啊？
偏偏这个恩市交响乐团拿到了，简桃还在这里……
运气都被她占完了！
这场演出共四首曲目，持续一个半小时。
表演期间除了掌声，没人说话。
莫沫和赵家航两个纯粹的简桃吹，也憋着没敢聊天。
好不容易，等到中场休息。
莫沫喝着水，道：“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简桃好厉害，能跟这么多优秀的演奏家在一起表演！”
“嗯嗯。”
坐在莫沫旁边的女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细眉紧拧。
“你们以为是粉丝见面会吗？”
莫沫转过身去，这回可以确认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看我朋友，不行吗？”
“没说不行，你要看谁，安安静静装在心里，别影响他人。”
女生端坐在座位上，气质透出优雅，言语温柔中带着犀利。
赵家航当即站起来，冲着她那边：“休息时间，我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你管的着吗？”
“这里是艺术殿堂，不要拿你们饭圈那套污染了这里！”
“切，谁规定乐手就不能有粉丝？人家保安都没说话，你就这么急着抢人家饭碗？”
“你——！”
女生被他怼的没话说。
差一点，端庄而优雅的气质就要被他刺破。
她怒而起身，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转而去了洗手间补妆。
莫沫把赵家航拉坐下。
“你别理她就行了，这么大声，等会儿保安真的来了。”
“管他呢。”
赵家航无所谓地坐下。
后半场的演出，莫沫和那女生虽然邻座，但谁也没理谁，相安无事。
演出结束后，莫沫给简桃发消息。
过了会儿，她挺可惜地说：“简桃要跟团队一起参加晚宴，没法跟我们吃饭。”
赵家航悠悠地说：“也挺好的，就我们两个。”
莫沫没应，低头，默默跟了上去。
离他们不远的女生，听到这段对话，原本要走的脚步顿了一下。
随后，她拿出手机。
音乐厅附近的大酒店。
二楼的大宴会厅。
门口的滚动屏上，播放着欢迎唐誉的贺词，仪式隆重。
唐誉被乐团的高层簇拥着进去。
简桃走得慢，漫不经心地落在后面。
她本没打算参与。
但跟吴莲娜提缺席时，直接被否决了，不得不来。
“……简桃。”
前排有人喊她。
她缓缓抬头，有人道：“吴老师让你过去。”
“什么事？”
“不知道，你过去看看。”
人群自觉地空出一条小道。
简桃往前走，被吴莲娜引到唐誉身边。
羡煞旁人。
而当事人始终淡漠着一张白皙又精致的脸，看起来，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知好歹。
入座后，简桃更是被唐誉带在身边，让人特意给她添了张椅子。
陈玉灵深吸一口气，离开宴会厅。
余欣见状，也立马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