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桃看着繁复的流程图。
对比这个，还是搞代码更香。
她点下叉。
“发给我吧。”
紧接着，加密文件里传了过来。
温珩没急着挂电话，听着通话中键盘的声音，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简桃按了会儿键盘，看见还亮着的手机屏幕，问：“还有事吗？”
“没。”温珩停了停，“想你。”
“……”
“想见你。”
“……你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快两个月了。”
走之前，温珩给她的承诺是最迟一个月。
温珩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不能怪他拖沓。
只能说，这次的对手堪比第二个温肇轩。
虽然他的势力不如当年的温肇轩，但阴险、狠戾和狡诈之度，比温肇轩高了数个档次。
处理起来，太棘手。
以至于没逮到人之前，他不敢去恩市，不敢掉以轻心。
“我没怪你。”简桃口气很淡，“下个月——”
说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因为电话那边，传来类似助理的声音，跟温珩道别，并劝他早点休息。
她话锋一转：“你还没下班？”
“我在公司，等我回家，我们视频聊？”
简桃看了眼时间，深夜10点半。
等他到家，估计12点。
有点危险。
“我明天还要上课，你也早点休息。”
停了好半会儿，温珩才道：“好吧。”
低哑而酥沉的嗓音，带了点妥协，如声波在耳边磨。
简桃默默提醒自己不要沉迷美色。
“我挂电话了。”
“嗯。”
屏幕黑灭。
眼看还有点时间，简桃开始处理加密文件。
电脑上，蓝光白字与指尖同步，飞快地跳跃。
10分钟后，键盘上的十指停了下来。
字符也暂停滚动。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文件并未完全显露。
手段挺高明的。
“有趣。”
简桃勾了勾唇角，映着屏幕光的瞳孔如同染了蓝墨水，幽暗中透出了光。
只暂停了两个字的时间，她再次敲击键盘。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亮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温珩发来的“晚安”，她也没闲暇回。
温珩以为她睡了。
然而，码着代码的电脑一直运作到凌晨。
几乎是在看到内容的同一刻，简桃查了当地警局的网络联系方式。
以最隐秘的方式，将文件传输出去。
半夜。
睡梦中的张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值班人员告诉他，恩市交响乐团大楼被警察封了！
“什么？！”他一刹那从床上蹦起来。
“警察说，在大楼里检查到可疑爆炸物品……”
张然听完，睡意全无。
他迅速换好衣服，出门。
乐团大楼外拉起了警戒线，警车上的红蓝灯光在暗夜里闪烁。
空气中能嗅到一股凝重的紧张的气息。
他刚靠近，就被一个警察抬手拦住。
“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是恩市交响乐团的艺术总监，张然……”
警察了解情况，把他带去警车那边登记。
“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接到举报，乐团大楼里被安装了六个爆炸装置，还在排查。”
六个！
张然心跳猛然加快。
这绝对是要人命的节奏！
“谁、谁装的？”
“尚不明确，尽快告知你们这里的成员，明天别来，在接到我们的通知之前，任何人不准入内！”
“好……”
一直到接近天明，排查工作才结束。
警方只搜出了两个，估计犯罪分子没来得及装完。
后续查监控，才发现当天有一段时间的录像无存储，显然那人是有备而来。
尽管如此，张然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好在没发生事故。
简桃一觉醒来，乐团两个大群的消息都跳到了99+。
她点到最早的一条消息。
张然在凌晨四点发的，警方在大楼里排查出爆炸装置，乐团将停运一段时间。
让所有成员积极配合调查。
这是工作群，她应该是最后一个，发了“收到”。
另一个是聊天群，她没看，下床洗漱。
再次回到电脑前，她把文件内容发给温珩。
想了想，又拿出变声器，戴上。
“烛龙，我这里有个东西，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烛龙L，ANO的首领梁隽。
组织成员的信息都会入库，不过，大家对内对外都习惯称呼代号。
而鬼车是唯一一个梁隽不知道底细的人。
因为当初是他把鬼车挖过来的。
对方不想暴露身份，他便给了这份特殊优待。
听到鬼车有求于自己，梁隽开玩笑似地说：“还有难到你的东西？我挺好奇的。”
“发给你了。”
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变成听不出原型的粗犷沙哑，唯一不变的是语调。
平静得寡淡。
“帮我看看，这道加密程序是什么人在用？”
“行，我现在有个会议，晚点答复你。”
简桃虽然身为六大常老之一，但从未出席过这种东西。
她就像个编外人员，有事才来，没事不见人影。
而且可以自己决定有没有事。
“挂了。”
“等一下。”梁隽边走边道，“之前你让新来的两个小朋友调查N，后来不是查出那人是假冒的吗？没事吧？”
“没，那人现在进牢了。”
“那就好。”
梁隽听似欲言又止。
简桃更不觉得他会记挂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什么事，直说。”
梁隽“呵呵”一笑：“瞒不过你。是这样的，我后来看过N的历史战绩，挺辉煌的，你认识他吗？”
简桃顿了片刻。
“你想怎样？”
“我还能怎样，招贤纳士呗。”
梁隽爱才，不然也不会对简桃迁就这么多。
“N不会来的。”简桃不容商量的语气，“别想了。”
“啊？唉。”梁隽叹气，“可惜，那——”
“我这边有电话。”
“哦、……”
梁隽刚应了半句，通话就被切断了。
他盯着手机，又叹了口气。
虽然鬼车不接单、不参议、甚至对他这个“上司”一点也不客气。
但谁叫，这条大腿够粗呢？
简桃进的电话是温珩的。
因为那份解密文件。
“没出事吧？”
“昨晚我就报警了，没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
简桃问：“你从哪里弄来的东西？”
“事情有点复杂，但一切都是因为我。”温珩语调稍显低沉，“应该是那次捐赠，暴露了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