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舒在府中有些无聊,想找阿芹出府玩,却不见阿芹的身影,公冶舒喊来了季秋:“季秋,阿芹去哪了?”
季秋眼神瞥了瞥外面,公冶舒顺着季秋的视线看去,不得了了,“那是东郭大人?”
外面站着的是东郭柿与阿芹,阿芹抬头看去,“东郭大人,你有什么事吗?”
东郭柿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瓶子,递给阿芹:“这是别国来了香粉,给你。”
阿芹挠挠脑袋,接过:“王爷若是想送王妃,直送便好,何须奴婢转交?”
东郭柿摇头,“这是本大人送你的。”
“送……送我?”阿芹不明白了,“大人这是何意?”
东郭柿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看向了别处:“没什么意思,就是得了这个香粉,我也用不上,就送你了。”
阿芹抬眸问道,语气里甚是不解:“大人的莺莺燕燕那么多,还愁没人送?”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本大人是那种人吗?”
阿芹这回脑袋灵光了,给了东郭柿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满眼的不屑,这让东郭柿面子受损:“这可是大庆没有的,到我手上可是头一批,足以见得本大人对你的关心,又岂是那些女子可比得的?”
“不得不说,这东郭柿嘴皮子倒是比别人会说。”公冶舒嘴角微勾,看着好戏。
季秋在一侧哼道:“油嘴滑舌,不靠谱。”
季秋又道:“阿芹什么眼光,这般风流行径的人也看得上?”
公冶舒扑哧一笑,看了眼季秋,“那,季秋觉得,何人靠谱?”
季秋眼神微动,沉默不语。
“若人人都像长耿那般的,可好?”
季秋抬头,王妃怎么知道?
公冶舒直直看着季秋,将她那惊慌收入眼底,出声安慰道:“你与长耿,我早就知晓了。”
在去辽山途中,季秋受伤,长耿在暗中可是没看季秋,虽然两人隐秘,可还是被公冶舒看出了蛛丝马迹,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季秋跪在了地上,“季秋不是有意隐瞒王妃的,还请王妃责罚。”
公冶舒笑道:“责罚什么?你家王妃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快点起来,等被长耿看到了,我可打不过他。”
“他敢!”季秋道。
公冶舒将季秋拉起来,一笑,足以见得季秋的家庭地位,哎,也不知道阿芹这个傻丫头是怎样的想法,东郭柿看着有些不靠谱,实际上做事还是靠谱。
两人等着阿芹回来,阿芹进了殿中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王妃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王妃,为何这般看奴婢?”阿芹摸摸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那东郭大人不会也看到她糗的一面了吧?想及此,阿芹走到了铜镜面前一看,发现脸上并没有脏东西,有些迷惑的看向季秋,王妃这是怎么了?
季秋看了眼阿芹手中的香粉,阿芹恍然大悟,王妃看见东郭大人了?哎呀,羞死了!
阿芹小脸一红,向前走了几步,吞吐着:“王妃,奴婢……”
公冶舒低笑几声,打趣道:“阿芹不会以为我会不同意吧?”
阿芹抬头,有些愣。
公冶舒笑了起来,眼神看向了阿芹手中的东西:“东郭大人对阿芹还是很有心思,阿芹觉得怎么样?”
阿芹小脸一红,带有些娇嗔:“王妃!哪有这般直白问的!”
公冶舒兴趣极好,“好好好,那本王妃含蓄点问,阿芹觉得这香粉如何?可喜欢?”
阿芹羞红了脸:“王妃讨厌死了!奴婢要去干活了。”
看着阿芹慌张的逃离出大殿,公冶舒眼带笑意,真好,如今她们也都找到了自己如意的归宿。
阿芹哪里用过这般好的香粉,所以在伺候公冶舒洗漱沐浴时,便献给公冶舒用了,整个大殿香的让人眩晕,公冶舒蹙眉,用手挥散着。
季秋也不免呛咳了几次,有些受不了,对着当事人道:“阿芹,你这用了多少?这都能香死个人了。”
阿芹咳嗽着,有些不好意思:“奴婢见东郭大人说这是别国进贡的,想着这般好东西自然是要给王妃用的,就用的格外多了些。”
不曾想是这般的香,这香味又独特又迷人的,最适合王妃了。
公冶舒嗅着从自己身子发出了香味,阿芹这个傻丫头,是把这擦的香粉都倒进她的浴盆里给她泡上了吧?
公冶舒看着不是故意的阿芹,有些头疼,“快把窗子和门关上。”
阿芹动作一愣,有些不明白王妃此举是何意,季秋将窗子和门关的严实,拉着阿芹退了出去。
“王妃若是嫌太熏了,应该将窗子都打开才是啊。”
季秋嫌弃的挥了挥周围依旧围绕的香气,道:“王妃嫌丢人啊,今夜王爷不在府,这般香满整个府,被人知道了,会取笑王妃的。”
阿芹明白了,面上也是一阵愧意,季秋捏着鼻子,瞥了阿芹一眼:“东郭柿那般的人,你也中意?”
这,阿芹就不高兴了:“东郭大人怎么了?我觉得东郭大人很好,总比某人那成天面瘫着一张脸的好。”
季秋开口:“东郭柿看着就不靠谱,他那天天逗姑娘的心思,可莫要被他骗了。”
季秋还在暗卫的时候,常与长耿、东郭柿一同行事,最是知晓东郭柿的性子,看他天天不是逗鸟就是赏花的,季秋对东郭柿意见大的很。
阿芹不满,言语间维护起东郭柿:“你看到的是东郭大人的表面,你懂什么?哼,你与长耿大人两人话这般少,以后相处起来不是大眼瞪小眼,说话都免了。”
“那也总比你天天去楼里寻夫的好,忙的不可开交。”
“你!”
公冶舒听着门口两人的争执,愈发的头疼:“你们两个,今夜不用值守了,府中安全的很,去睡吧。”
“是。”
季秋与阿芹停下了斗嘴,恭敬的退下了。
公冶舒将被子一盖,盖住了杂音也盖住了那浓郁的香气,心里一阵长叹,熄灯睡了。
半夜,细微的响动,让公冶舒睁开了眼,她自睡眠浅,有点动静她都睡不着。
“阿芹?”
公冶舒透着微微月光,看向了窗子旁,确定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姜元?”
这个时辰,应是姜元回来了,他近日颇忙,回府便是深夜,因为姜元之前有翻过一次窗,所以这次,公冶舒以为还是姜元,以同样的方法进来了。
“怎么不走门?”
公冶舒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开了口,掀开了被子,正欲下床。
“走门进得来吗?”
公冶舒下床的动作一愣,快速的将被褥往身上一盖,躲到了床的最里处:“大胆!你是何人?敢夜闯政安王府?!”
男子轻笑,走近了几分:“真香。”
公冶舒皱起了眉:“放肆!你别过来。”
看着眼前的男子,似有若无的熟悉,却又说不出的感觉。
男子好笑的看着床上紧张的公冶舒,“王妃身上的香粉可是我送的,闻着这迷人的香气,足以见得王妃对我的喜爱。”
公冶舒眯着眼,想仔细的看清楚男子的模样,可到底光线有些暗沉,让公冶舒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在哪里闻过。
“你是?”
公冶舒冷静下来,并没有因为男子调戏的话而生气。
男子一把扯过床上的人,禁锢在怀中,黑夜里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男子头微微一偏,也不恼,用另只手将那不安分发手也一同禁锢起来:
“王妃这性子我喜欢。”
公冶舒挣扎了一番,喊道:“季秋!”
门外没有动静,公冶舒这才想起来,今夜门外是无人值守。
男子一笑,带有些宠溺道:“王妃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看我做什么?”
男子说着不要脸的话:“在下对王妃心生爱慕,所以夜夜不能寐,今夜特意来看看王妃,以好回去了能睡个安稳觉。”
此时的公冶舒真想喊东郭柿来看看,比起此人的孟浪话,东郭柿是差上了十万八千里了。
公冶舒冷哼一声:“我乃政安王的妻子,你若还想活命,收起你那恶心的话,速速离去!”
他能进来,说明身手了得,府中的暗卫怕不是他的对手,又挑着姜元不在府时来,看来此人的身份有些来头,不然怎会知晓姜元的行程?
“你听到没!我已经是姜元之妻,他一会回来,会直到我这,你若不怕死的就等着他来!”
男子低笑几句,丝毫没将公冶舒的话放在眼里,细细的打量的公冶舒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不知怎的,不等公冶舒反应过来,就被人扯进了房间的内室,那是女子家沐浴之地。
紧接着,公冶舒被推进了偌大的温池中,就在公冶舒以为他要做什么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难闻死了,洗干净些。”
“我们还会再见的,你可要好好等着我。”
男子消失在房中,留下公冶舒一头雾水,这人是有病吧?
公冶舒全身湿漉漉的爬出了温池,身上的香味倒是淡了不少,一阵凉意袭来,公冶舒搓了搓手臂,换了衣裳,躲回了被子里。
经这么一折腾,困意连连,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公冶舒睁开眼,看到了众多人围着,“王爷?”
公冶舒最先看到的是姜元,还有后面的老夫人、阿乐、阿芹季秋,为何这么多人都来了?
见公冶舒醒来,阿芹不禁眼眶微红:“王妃,昨夜奴婢出去之前您还是好好的,怎的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阿芹今早进来叫公冶舒,人是怎么也叫不醒,头上一阵汗,身子滚烫,一直昏睡到了晚辰,喂了退烧的药才醒来。
姜元握着公冶舒的手,眼底是一阵青色,他是凌晨五更才回,眯了一个钟头就听见阿芹说她发烧了,便赶来了。
“近日本王公务繁忙,没能照顾好你。”
姜元望着公冶舒单薄的身子,眼中尽是自责,公冶舒摸了摸姜元的倦容,暖心一笑:“没事,可能是我昨夜被子没盖好,受凉了,大家不必担心。”
公冶舒看向一侧的老夫人,也是安慰着:“老夫人,已经没有大事,老夫人不必担心。”
老夫人神色严肃的批评着阿芹与季秋:“你们些个做下人的,伺候好主子是大事,切不可再有这般事情发生了。”
季秋与阿芹低低应道。
老夫人又转向姜元,道:“有什么公务需要那么晚回来?新婚燕尔,可要好好与妻子培养感情为主,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下属去做,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吧?”
姜元点头应道:“孩儿遵老夫人教诲。”
公冶舒低下了头,她这一场病,老夫人将府中上下都说了一通,心里自责又暖心。
最后,老夫人的视线停在了公冶舒的身上,响起了方才李太医看诊时说的话,她这个儿媳的身子可是要好好养,“老身还要等着抱孙子,你也得好好疼惜自个儿的身子,只有做了母亲才是人生真正的圆满,你可明白?”
当着众人的面,老夫人毫不避讳的说着,让公冶舒脸上一红,点点头。
姜元看出了公冶舒的害羞,将众人挥了下去:“老夫人,您身子也得好好养着,阿舒刚醒,也需要休息。”
“好,老身就不打扰你二位了,记住啊,老身想要抱孙子,尽量快点啊等不及了。”
姜元一脸的黑线,怎的越老这嘴上就越直白无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