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姜元一身黑色,袖口与衣领是用金丝而绣,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高贵与冷酷,让人高不可攀。
“知晓你会喜欢,便端来了,他们交谈甚多,不爱腻食,这宫宴啊还等有一阵子,你等会若是无聊了就出去透透气。”
公冶舒点点头,原先的气此时都消的一干二净,麻溜的接过松花糕,应道:“好,王爷你快去吧,此地皆是家眷女子,不宜久待。”
姜元点头,转身离开了。
旁边顿时有了些窃窃私语,她看着姜元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四周,多少少女投去爱慕的眼光,那些文武百官的家眷们旁都带着自家的嫡女,倒像是把这场宫宴当成了会姻缘的宴席了,瞧着那些视线一道道落在姜元身上,公冶舒心里就堵得慌。
“阿娘,你看政安王好生俊朗,不知他能不能看得上女儿?”
紧接着,就是那位打扮俗气的夫人瞥了眼坐在座位上的她,道:“娘的好女儿,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的,还有何需担忧的?你瞧瞧那政安王妃,也就空有皮囊,一点家世背景都没有,哪里能跟你比。”
“虽说她是王妃,等你嫁过去,先做个平齐妻,等后面让王爷休掉她便是,此等女子成不了什么气候。”
公冶舒收回视线,拿起面前的点心吃了起来,身后的阿芹一脸的气愤:“王妃,她们怎就这般自信?瞧着那位夫人的模样,也不过是个从三品夫人,再瞧那小姐,王爷肯定是看不上。”
她笑笑,没说话拿起松花糕吃着,一抬头,便对上了对面齐岚岚的视线,只见她原本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朝她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
她怎么感觉,这个齐国公主,今日有些高冷了呢?
或许是今日人多的原因,她有些不适应吧,公冶舒没多想。
宫宴进行到一半,她便实在是无聊的犯困,便唤来了阿芹,“阿芹,你陪我出去走走。”
阿芹也觉得这宴会有些无聊了,点点头:“王妃,奴婢去禀报王爷一声,王爷好到时候找得到王妃。”
公冶舒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又拉住了阿芹,在她耳边轻道:“顺便替本王妃道叮嘱声,少喝些酒,让东郭柿看着点。”
阿芹去了正殿,低低的走到了东郭柿旁,将王妃交代的都告诉了他:“替我转交给王爷。”
东郭柿来到姜元身边,看着喝的尽兴的姜元,有些拉到:“王爷,王妃出了宴会去透透气,让人告诉您一声,并且让王爷少喝些酒,莫要喝醉了。”
姜元点头,她坐不住的性子是在他意料之中,吩咐着他道:“本王知道了,再去查一下齐啸此人。”
姜元这边的交易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这个齐啸一提着盟约之事,便顾左右而言他,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东郭柿察觉到王爷神情严肃,想来也明白了此中的蹊跷,也不再耽误,便下去查此事了。
公冶舒出了宫宴,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多了,没有那么压抑,今夜的月光是格外的亮,她不禁驻足看了会月色,夜风吹的有些微凉,阿芹跟上前:
“王妃,月色虽美。但夜凉,还是得找个暖和的地方,要不去偏殿吧,那处安静,王妃既可以小憩会,又可以等王爷。”
她被凉风袭的打了个冷颤,便与阿芹往供众人歇息的偏殿走去,在去偏殿的途中,她撞见了一个慌张的身影,待看清楚人时,面色一惊,上前道:“阿覃?”
来人面色露慌,像是一路小跑而来,“参见王妃,求王妃救救贵妃娘娘。”
太医?“可是贵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公冶舒心下一惊,忙问道。
阿覃快要哭了:“回王妃,今夜娘娘突然身子不适,奴去太医院想请太医,却是空无一人,说是都去参及宫宴了,奴只好来宫宴求王爷。”
公冶舒皱眉,虽说今夜宫宴,可不至太医院空无一人,能有这般大的旨意的也只有皇后,再不然就是皇帝,可不管是谁,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请太医来看看,本是想随阿覃一同去找姜元,可想起,他眼下,正是在与齐国谈协之际,若是这协议迟迟定不下来,必将又是一顶天大的帽子等着。
到时候,重则涉及两国战事。
“阿覃。”她拉住阿覃,在耳边说着什么,阿覃很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则去了长春殿。
待公冶舒进长春殿时,看到殿中一行人在床旁伺候着,却都是束手无策,因为没有太医,姜怀筠额间细微冒汗,有些乏力的靠在床头。
公冶舒接过帕子,对着她们道:“都出去候着,没有命令不得进来。”
众宫女应了声后,依次退了出去。
“阿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公冶舒坐在床边,用帕子替她擦着汗。
姜怀筠轻轻摇头:“就是感觉心口闷得慌,腹中不似平日舒服。”
公冶舒蹙眉,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阿姐再忍一下,马上太医就来了。”她安慰道,手上的帕子是换了又换,姜怀筠淡淡一笑,嗯道。
果不然,不出半个时辰,就真的太医来了,只是,在姜怀筠看到来人时,面色一愣,又看向公冶舒,似再询问着她。
不错,来人正是许衡,之前见过的,那名阿姐的宫外太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请他进宫。
姜怀筠还想说什么,此时许衡却直径走近床边,放下药箱:“还是先容在下为娘娘诊完脉再责罚在下吧。”
姜怀筠看了他一眼,语气比以往见面时更冷:“本宫不是说过,非必要不进宫。”
许衡嗯了声,先替她诊了诊脉,才郑重的抬头回道:“想必是娘娘吃了寒凉之物,又屋中暖热,相交而替,导致不适。”
踏着步子走去,见到有宫女过,便冷声问道:“可见过政安王妃?”
那名宫女低头道:“回政安王,好似是去了偏殿休息。”
姜元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便抬步往偏殿走去,此处的偏殿里头亮着灯,姜元走到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阿舒。”
里面无人应答,他由耐着性子连喊了两边,心生烦躁,大致是酒意上来了,让他现在只想看见公冶舒,只见他嘟哝着:“去哪了,这么久还不回!”
抬步刚想离开,就听见偏殿内传来声:“王爷。”
是阿舒。
他推门而入,一阵香味让他不禁皱起了眉,脚步却是未停2的往屋内寻找着公冶舒的身影。
他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下的不满随之而出:“公冶舒,你真是让本王好找!”
“你为什么还不到本王这来?真是好大的架子,你说说你,就仗着本王宠你,你便肆无忌惮,蹬鼻子上脸,竟是几日都不理会本王……”
姜元此时头疼的厉害,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此房中香的原因,让他昏昏沉沉,在靠近那抹身影之际,步子微微一顿,迟疑片刻,“你,是谁?”
他退了两步,眯眼看向眼前女子:“齐岚岚?”
对,是齐岚岚。
她平静的脸色没有一丝惊慌,更是一脸的淡定。
姜元有瞬间是清醒了过来,眼神微冷,扫过屋内,除了齐岚岚,再无他人,此时的齐岚岚衣裳已然褪去,只剩里衣,看着十分诱人,是那般艳丽。
“公主这是做什么?”他语气凉薄,与方才酒后倾吐的模样如同二人,眼里是明晃晃的嫌弃与冷意。
再看她,亦是如此。
伪装的杨千蝉面上平静,衣裳单薄的她依稀颤着,眼里却是同别的女子不同的是,带着几分厌恶在里面,像是不情愿。
是啊,她当然不情愿了,她又不喜欢姜元,她的眼里心里自此只有一人,可她的心上人却叫她来勾引别的男子,就为了另一个女子,怎叫她不恨!
她凉凉开口:“岚岚心悦王爷已久,还望王爷成全岚岚对王爷的一片爱慕之情。”
姜元冷笑一声:“爱慕之情,真是可笑至极,给本王滚。”
杨千蝉也不恼,只上前,靠近了姜元,目光不曾看向他,只执意要解他的腰带,他心生嫌恶,挥开她,望后退了几步,头愈发昏沉,心生烦躁,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香,不对劲。
他连退几步,眉间也是愈发的寒意四起,刚想推开门,就被人抱住了腰,杨千蝉掐了把自己,姜元不能离开,起码在来人之前,绝不能出了这殿。
姜元清醒几分,反想将她钳制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分明是不愿意的,是受何人指使?齐啸?”
杨千蝉摸上腰间暗藏软鞭的手微微一垂,不做反抗,只直直的看着他:“王爷俊朗,又权势庞大,何人不爱?这世间女子皆是爱慕王爷,岚岚自是无例外。”
姜元手中用力,不等他再说,殿门便是被人打开,那时之际,杨千蝉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营造了一副两人亲热的场景。
来的人是齐啸与使臣们,还有宫中那些个大臣们,因宫宴上找不到齐岚岚,惊动了皇上,便派人都出来寻找,不曾想,找到偏殿时,竟是这般一副景象……
“好你个政安王!还不放开本殿的妹妹!”
姜元面色冷意,好啊,竟是在这等着本王呢!
姜元松手,公冶亓将身上的披风盖在杨千蝉身上,殿外的大臣们皆是窃窃私语,谁也不敢问一句是怎么回事。
公冶亓对上杨千蝉的眸子,开口了:“政安王不给个解释?”
“本王倒是想问问,公主此举为何意?”
杨千蝉欲哭的模样,像似委屈着:“哥哥,我因在宴会上弄脏了衣裳,想着偏殿无人,便进来换衣裳,不曾想政安王他,竟是闯了进来……”
众臣皆唏嘘不已,议论纷纷。
姜元抬眼瞥向齐岚岚:“既然是来更衣,你的侍女为何不在门口看守?这屋中有何有这下俗的药物迷香?”
杨千蝉一滴泪落了下来:“王爷,岚岚冤枉,侍女在门口的,不知何缘故,竟是离开了,这香,便不知是何人所下了。”
“好一个不知何人所下!”姜元冷着脸,“长耿,给本王查!”长耿现身,低头道,完后又小声提醒着:“王爷,王妃……”
姜元猛的抬头,望众臣后看去,眸子猛缩,大步穿过群臣,面色是难得的慌张:“阿舒……”
公冶舒也没有想到,她看到的场面竟是这般的,她本都快到了宫宴上了,却是听人说偏殿出事了,便跟随着人一同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