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的一声女音,随之走进来了齐岚岚。
见到他,杨千蝉有些愣,仿佛这次回来后,殿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殿下,这段时间,您去哪了?”杨千蝉更想问的其实是不是去救公冶舒了。
公冶亓冷笑一声,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并没有回答她:“让你做的事情如今是进展到哪一步了?”
杨千蝉身子一僵,低头回道:“还在努力。”
“那你可快点,我们的身份可撑不了太久。”公冶亓换上了上好的茶,缓缓沏着茶,他喜茶,所以不愿人碰他的茶具,制茶也早已经行云流水的熟练了。
“那殿下弃了这假身份后,要何去何从?”
公冶亓瞥了一眼杨千蝉,“别把本殿说的这么无家可归。”
当他弃了那假身份,也是元桑跟他走之际,到时候何愁没有地方去?
随处的一方安宁地方都是元桑想要的归宿。
在他脸上看到了温柔与笑意,杨千蝉不甘心的问道:“殿下原来是公冶舒的旧识,可尽管如此,她也早已经嫁为人妻。”
他一记冷眼划去,声音沉了几分:“不用你多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杨千蝉沉默。
“我早已经知晓她为人妇,又如何?嗯?我会让她回归自由身的。”
届时,她定是会随他走的。
公冶亓寒意四起的看向杨千蝉,字字诛心道:“你若做不到,尽早滚,本殿可以选择别人,不一定要你不可,你既然选择跟随我,就没有别的多余的出路!”
“杨千蝉,每月钻心嗜骨的毒发并不好受,我要你记住,别在本殿身上动任何不该有的心思,这是我最后一次强调。”
“遵命。”杨千蝉低头。
“哐当。”一声,公冶亓将蓝色的瓶子丢在了桌子上,那瓶子滚了几圈,在杨千蝉面前停了下来。
“不用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吧。”
公冶亓看向她,她怔怔抬眸,应了声:“是。”
她拿过瓶子,紧了紧手,却是有些颤抖不已:“属下告退。”
他依旧缓缓品着茶,不曾看一眼离去的人。
“王爷,等等我。”
出了念元楼的姜元不知抽什么风,马车也不肯做,非得走路,还走的极快,让她在后面提着裙子追赶。
前面那抹身影丝毫没听见她在后面的呼喊。
她急急忙忙中,不免撞上了人群,被人群推搡着,离姜元越来越远。
“你这人,走来没长眼啊?”
“哎哎哎,姑娘,你撞坏我的东西了?”
公冶舒被人拉着,只见那人非得要她赔钱,可她今日是与姜元出门的,身上并没有带银子,这可怎么是好?
正当她愁苦之际,一沉甸甸的银子仍在了那摊前,她一抬头,就是那张冰冷的脸,顿时笑了:“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姜元冷漠的又向前走去,只是这回颇有等她的意思,她一笑,屁颠屁颠的跟上了,挽过他的手臂,被他甩开后,她再挽住,一脸委屈的撒娇道:“姜元。”
他没有再甩开她,却目光不看她。
她晃着他的手臂,道:“别不理我啊,王爷,你好歹告诉我,你为何生气吧?是你之前答应的好好要来的,怎的还生气?”
语气是越说越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一口一个阿亓?叫得倒是亲热的很,还是本王在场的时候,若是不在呢?”
她愣了愣,道了一句:“你不信我?”
姜元没想到她的关注点会是这个,“没有。”
“就是有!王爷说这话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吃醋了?”
她仰脸,等着姜元的一个解释,却意外瞥见某人逐渐泛红的耳朵,不由得一时瞪大了眼睛,凑近了瞧去:
“王爷这是……气的?”
气你个锤子!
某人是被说中了心思,羞的!
“回不回府?!”姜元恼怒极了,一把拉过她往前走去,只留下少女的笑声:“王爷不像是气的,倒像是吃醋了。”
“吃你大爷。”
听到这句,她再次瞪大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却是不止,啧啧啧,王爷也会骂人啊?
还未走到王府,公冶舒已然走不动了:“王爷,我累了。”
姜元看着气喘吁吁的她,也有些心疼,蹲了她前面,“上来,我背你。”
她眼神一亮,嘴角带笑,应了句好,便跳上了那宽阔的背上,环上了他的脖子,笑吟吟在他耳边道:“王爷,你真好。”
回答她的是一声嗤之以鼻的冷哼,不过她也不在意,王爷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外冷内热的,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姜元,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看阿姐?”
那贴近颈处的炽热呼吸,让姜元心头一痒,带有宠溺的语气道:“你啊,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自己也才是九死一生,就不见得你为你自己担心担心?”
她笑着哎呀了一声,轻柔柔道:“王爷不懂,阿舒有王爷在身边,自是不担心,阿姐不一样了,她需要我们。”
“她无碍,就是身子底子弱,已是多加调理了。”
“王爷怎知道?王爷何时去过?”她歪头,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王爷是每日下朝前都会去看看阿姐吗?难怪回来的比往日晚几分。”
姜元没说话,这些话他不爱说出表面。
她重重的在他颈部亲了一口:“王爷对阿姐真是有心,倒是阿舒好久没去看阿姐了。”
姜元感受到颈部的柔软如同蚂蚁般挠的他心尖痒的不行,不禁声音都沙哑了几分:“阿舒乖,过几日便带你进宫去看看阿姐。”
少女点点头,趴在了他身上,有些累的睡了过去。
书房--
“王爷,王妃怎么样了?”
在书房等侯的东郭柿与长耿见姜元进了书房,关心道。
姜元坐在书桌前,摇摇头:“还好,现下已经无大碍了。”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姜元抬眸,一片冷静之象,看向东郭柿。
东郭柿收起了笑容,认真回道:“属下查过这个齐啸,他这几天确实在盛京周边的镇子上,并没有参与王妃这一起绑架案。”
“那这么说来,劫持王妃的另有此人?”长耿查背后主谋也是一无所获。
“如此说来,是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了?”东郭柿也发愁不已,这王妃被劫持一事,王爷虽然将消息封锁了,宫中及老夫人都不知道此事,可依照王爷的性子,必定会将此事查个一干二净,清清楚楚的才肯罢休。
忽,上好的檀木桌上被人扔了一块人皮,让两人毫无准备的吓了一跳:“这是?”
姜元盯着桌上的人脸皮,看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是本王重返山洞现场找到的。”
东郭柿仔细的端详起那张人皮,问道:“那人的真面目王妃可有看清?”
姜元摇头,看向东郭柿与长耿,神情有些冷冽,“阿舒并非是没有看清,只是她不敢说。”
“不敢说?”
东郭柿有些惊呆了,这是为何?
“王妃是有何难言之隐?”长耿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若是连王妃都要顾忌几分的人,那绝对是王爷动不了的人。
可放眼望去,能在王爷之上的人也只有天子了。
姜元眉间一沉,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的转动着扳指,暴戾的脾气隐忍着,混合着冷冽的气氛,让人心惊胆战。
还是东郭柿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能让王爷之上的就只有皇上了啊?”
姜元闻及,冷眼飞了一把刀子去:“放的什么狗屁。”
东郭柿默默闭嘴,不敢说话。
“皇上确实没理由除掉王妃,这桩婚事没有人比皇帝更满意了。”
长耿道。
“有满意的自是有不满意的。”
姜元手上的扳指停下了,语气更冷了几分:“长耿,去查查人皮脸出自哪里。”
易容这种手艺活,只有民间的手艺人才会的技术。
“叩叩。”
门外响起小厮的声音:“禀报王爷,三皇子回来了。”
“他可有说些什么?”姜元瞥向窗外,道。
“三皇子说这大庆有趣极了,从周边小镇带回了些甜藕与南瓜糕,来给王爷尝尝。”
外头的小厮恭敬道。
“下去吧。”姜元吩咐道,再吩咐着将那点心送了进来。
第二日,晨。政安王府外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处,马车上下来的是储正宁,她今日一身紫色。长裙,显得高不可攀。
储正宁抬头看向安静无动静的政安王府,有些纳闷,这公冶舒死了姜元哥哥也不给她挂个丧灯?
到底不过是区区个女人,果然,姜元哥哥心里还是没有她的,不然人死了怎还不给挂丧?
想及此,储正宁心情大好,提着裙摆进了政安王府的大门。
“阿芹,你来。”
她在阿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阿芹点头,出了府去。
不一会便回来了,进门道:“王妃,您交代的事……”
阿芹愣愣站在原地,看着王爷在王妃屋里便止住了话,虽然王妃交代的不是什么大事,可在阿芹眼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便此时也不敢告诉王爷。
王妃叫她去念元楼,打探一下念元楼的掌柜回来没有。
“什么事?”
姜元站在公冶舒的一侧,替她细心的打理起青丝,随口问道。
公冶舒看了眼阿芹,意示她退下,转向姜元,摸上他的手,道:“没事,王爷,就是想吃南蛮菜了,让阿芹特意去问了声……”
她不想让他生气,让阿芹去打探一番也是因为上次救她一事,虽说不想再与公冶亓有瓜葛了,可那救命3之恩,她还没谢过他。
她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姜元饥饿话道:“阿舒若是爱吃那念元楼的菜,本王将那厨子请府上来,为阿舒做菜可好?”
“不用了。”
公冶舒拒绝道,抬头望向姜元,会心一笑,道:“王爷,我已经嫁入大庆,嫁给王爷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虽说偶有念及,可终归是要放下的,以后还是不吃南蛮菜了。”
姜元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是无限的宠溺:“傻瓜,不必如此,知晓阿舒念旧情,也是你的一个念想,若是想答谢他的话,本王陪你一同去好吗?”
她眼眶微红,努力的仰着脖子,忍着眼泪,看着他。
姜元望着眼前人,突然有些束手无策,踌躇开口:“阿舒若是介意,本王在外面等也行的……”
她笑出了声,泪水也随着牵动的笑落了下来:“王爷在说什么啊?阿舒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
她擦了擦眼泪,笑道:“阿舒只是突然之间觉得,王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