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是一脸的霎愣，脸色在闻及褚正宁后面的话时，越发难堪。
“老夫人莫不知这位新入府的妹妹就是王爷心仪的女子？听说是从南蛮带回来的，正宁以为老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褚正宁说到最后几个字不禁字字顿道，一脸的瞧不上公冶舒。
只见老夫人严厉的眼神越过褚正宁，打量着一直未曾说话的公冶舒，那眼神如厉鹰般似乎要把公冶舒看穿。
“五公主没什么事就先回宫吧，老身这边还得处理一些小事，就不远送了。”
褚正宁闻及，暗地一笑，见目的达到了，也是顺着话应道：“是，正宁这就不打扰老夫人了。”
说着，带着一行宫女出了康安殿。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的下来，殿中只剩公冶舒，而阿芹早就被老夫人身侧的李妈一个眼神给打发了出去。
大殿里似乎弥漫一丝紧张的气息，带着一丝压迫感，让公冶舒感觉快要窒息，不禁先开了口：“公冶舒见过老夫人，适才五公主所言并非属实……”
“是你南蛮女子的身份并非属实？还是姜儿带你回来的谣言有误？”正位上老夫人的话字字见血。
公冶舒踌躇着，最后开了口道：“五公主说我是政安王妃并非属实……”
话音刚落，老夫人拍桌而起，怒火冲天：“真是放肆，就是当今皇后之女老身都不见得恩允，你等一亡国之奴更是连府门都妄想踏进！”
公冶舒苦涩一愣，也是没想到老夫人对她的意见如此大，不免想解释一下：“老夫人，我并非想……”
“来人，将她赶出府去！”老夫人打断了公冶舒的话，神情严肃，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东西般。
那眼神里的神色让公冶舒想起了年幼时的遭遇…
她啊，果然是到哪都遭人嫌弃……
公冶舒神情恍惚，沉默了，不再争论。
一侧的李妈不禁小声劝道：“老夫人，别动怒，不如先将人关进柴房，等王爷回来了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再作打算如何？”
李妈见大殿之中安静站着的少女，明明只有及笄的年龄，脸上还有一股稚嫩未褪除，可那双眸子里却是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一片寂凉。
公冶舒仿佛听不到周围那冰冷的话了，只听见耳边响起一阵轰的关门声。
再回神时，已经身在政安王府的大门外，公冶舒扯起一抹苦笑，定定的看着政安王府几个大字好久。
她，就是想找个容身之所罢了。
她，就是想好好活着，不负母妃所托罢了。
她好像怎么努力，怎么讨好，都不行……
好似人生来就有命，她注定无法在这个为尊为权的朝代活着，又或者，她本该随着她那个朝代一起灭亡。
“老夫人，依您往的脾性可没这么绝情，我看那五公主，您就是再不喜也不曾这样，何况她还是个无依无靠的……”
李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未觉得刚刚那少女有什么坏心肠。
老夫人气过之后，终是微微一叹：“李妈，这能一样吗？姜儿如今在朝堂是前有虎后有狼的盯着，分毫差池不能出，他们有如今现状，全靠小心谨慎，莫说那女子无什么不好，就是再好，也是半分沾不得的身份啊。”
“一旦有任何居心叵测之人……老奴就是万死也愧对姜老爷和大夫人啊。”
若能仔细些，就不难看出老夫人眼眶微红，想是多年的不易让她操劳过多，任凭怎样的粉妆也遮不住岁月对她的摧残。
姜元今日回的比以往要迟些，刚下了朝堂就被召去了牡丹殿。
牡丹殿一路繁花，整片宫殿都弥漫着娇浓的花香，仿佛里面住着的是花仙子，让人纸醉金迷。
男子那双黑金的靴子还没踏稳牡丹殿，就听见里面传来笑盈盈的话语：“姜儿，你来了。”
未看见其人，先闻其声。
姜元进了殿，一改往日的冷漠，脸上浮现了一丝温和，点头应着。
“快来，坐这，让姐姐瞧瞧你。”一袭红色长裙，笑盈盈的立在那，浅笑间是那么的明艳高贵。
她是当今最得圣上尊宠的贵妃，姜怀筠。
姜元依旧话不多的坐着，只是那眉宇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耐心。姜怀筠上下检查着姜元身上有无伤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关心话。
“我身上无伤，你不用检查了。”
从他进门，他这个姐姐话就没停过，姜元不免叹气道。
姜怀筠见状，才罢休，“我们姐弟有三月余未见了，你不曾记挂我，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能多关心一下你？”姜怀筠柔柔道，对姜元不太热情的行为提出批评，眼里却是真切的关心。
姜怀筠知道，她这个弟弟外冷内热，沉默少言的，自小就是他多操心着，她虽得个长姐的身份，可这无论是宫中还是府中，都是他在打理安排，每每想到这，姜怀筠都忍不住多关心关心她这个弟弟。
“知道了。”姜元应道。
姜怀筠摆了一桌子的好菜，与姜元边吃边边聊着琐碎小事，两人用完膳后，姜元也不可久待。
走之际，姜元停下了脚步，道：“长姐，你在宫中有五年余了吧？”
“已有五年之久。”姜怀筠没想到姜元会突然问这个，“怎么了？”
“无事。”姜元一脸平淡道：“见长姐近日消瘦了不少，我府上寻了几个厨艺不错的膳厨，明日起，长姐就用他们吧。”
姜怀筠一愣，笑到：“姜儿真是有心了。”
姜元出了牡丹殿，一路回了府，姜怀筠看着走远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