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任绍岭心口的朱砂痣、永恒的红玫瑰,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我离开的三年里,任绍岭找了个模样像极了我的替身。
我回国当天,A城的那帮纨绔子弟足足开了八场赌局,赌我什么时候让那个替身滚蛋。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是我将那个替身捧上了神坛。
一
“姜大美女一回来,这腥风血雨就止不住啊!”
“白月光一出手,杀伤力绝对是横扫千军的级别。”
“说真的,任少的那个小情人,长的真的和姜大美女一模一样啊。”
“卧槽!那任少不要了之后我岂不是可以捡个漏?”
“姜大美女咱是不敢想,真找个替身那也美滋滋啊。”
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顶级晚宴上,一帮A城的高级纨绔子弟脑袋挨着脑袋,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不着调的八卦。
而八卦的中心,就是我本人。
我听着这帮玩意儿叭叭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得头疼。
姜家和任家是世交,我和任绍岭也勉勉强强够得上青梅竹马的关系。
但是我们俩确实也擦不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大学之后我出国三年,只听说任绍岭找了个像极了我的替身。
但是这些风言风语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向来坚信,道听途说的东西永远是一团浆糊。
模样像不像全是玄学问题,我姥爷还天天在家念叨说他养的鹦鹉长的像我呢。
我看着那帮人模狗样的少爷小姐聊得热火朝天,话题眼看朝着扫黄大队的业务范围无限进击,当即转身离开,准备出去透透气。
我从自助服务台顺手拿了一杯葡萄酒,慢悠悠地踱步到露台,倚着栏杆细细品尝起来。
忽然,我眼神余光瞥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哦吼,今晚八卦的另一个中心——任绍岭。
任绍岭身后还跟着一道倩影,肤白如雪,身姿曼妙。
我不由自主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想要看清楚一点。
正当我全神贯注盯着他俩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悠悠从一旁伸出来,对着我肩膀就是猛地一拍。
“妈嘞!”
我惊呼一声,转头就是一巴掌。
“姜续洲!你有病吧,你要吓死我?”
姜续洲,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此时此刻站在我身旁,笑得一脸荡漾。
他冲任绍岭的方向挑了挑眉。
“老熟人见面什么感觉?”
“没感觉,普通朋友又不是我前男友。”
姜续洲全然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继续追问:“看见任绍岭旁边的那个姑娘了吗?传说中你的替身,这都没想法?”
看着姜续洲八婆上身的模样,我极力忍着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放过我,求求你。真是服了,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一回来就要斩了任绍岭身边的莺莺燕燕?我有那么闲吗?”
姜续洲贱兮兮地凑过来,示意我向前看:“说实话,任大少爷找的这位大美女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任绍岭旁边跟着的那个女孩正巧转过身来。
看清她容貌的一瞬间我不由愣住,有被震惊到,我亲妈都不一定生出个这么像的。
尽管听了一晚上白月光、替身之类的八卦,我却也没放在心上,又不是写小说,哪里来的这么多狗血剧情。
但是真正见到了又成了另外一回事,从小玩到大的邻家哥哥按着我的模样找了个贴身女伴,这怎么想怎么诡异。
姜续洲见我一副世界观被冲击的样子,丝毫没有安慰我的打算,开口又放了个猛料。
“她叫时箐,整过容,照着你整的。”
听到了这里我反而没那么惊讶了。
“正常吧,如果任绍岭真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她这样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姜续洲见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半阴不阳地补充了一句。
“不是她主动,任绍岭强迫她整成这样的,本来只跟你有七分像,整完之后得有九分。”
什么玩意儿?!
我听完只觉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他有病吧!”
姜续洲从我手中抽出了那杯葡萄酒,轻轻抿了一口:“任绍岭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对他带什么童年滤镜。”
他眉头微微蹙着,卸下了那吊儿郎当的表象,语气慎重。
“我有个鬼的童年滤镜,他搞这一手还不够恶心我的?”
二
关于我是任绍岭的白月光这件事,我开始觉得是讹传,现在看来,任绍岭恐怕是真的对我有点意思。
自从我回国以后,任绍岭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数不清的鲜花、各种各样的首饰……几乎是成堆成堆的往我这里送。
“他有完没完?”
姜续洲手里捏着今天夹在玫瑰里的那张贺卡,满脸的嫌弃。
“他知道自己现在追的是姜家大小姐吗,怎么这帮人追姑娘都是同一招?”
我被这一大捧玫瑰熏得头晕眼花,更是被任绍岭追人的猛烈攻势烦得头疼。
叮铃~叮铃~
我看了眼来电提示,心中的烦躁直接到达了极点:“任绍岭他真的是没完了。”
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负雪,今天的花收到了吗?”
那头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和手机通话过程中特有的电流感相互结合,听起来格外抓耳。
是个能把小姑娘勾得五迷三道的渣男音。
“任哥,咱有什么话干脆说开吧,你要是真拿我当妹妹,我照样叫你哥,但是要是说别的,那咱俩就直接挂电话吧。”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姜续洲默默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任绍岭显然也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一时之间哑了火。
我的人生准则之一,趁他病,要他命。
“任哥,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以后不用给我送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阿姨收拾起来也挺麻烦。”
说完撂手机,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然后我就在姜续洲佩服的目光中,拎包出门:“我去工作,没事别找我昂。”
“哦……等等,你主业不是写小说吗?出去工哪门子作!”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是我,姜家大小姐姜负雪,主业确实是作家。
我头也不回地敷衍他:“出去散散心,一天天的郁闷死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出门正巧遇见了那个所谓的我的替身——时箐。
三
出门不到一小时,我就坐在了医院的长凳上,看着我的同学兼发小——何笙小姐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她居然怀孕了!就那个时箐,任绍岭居然真的让她怀孕了!”
在何笙第十七次不可置信地重复之后,我实在忍无可忍。
“何笙,你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欣赏你发癫?”
我和何笙打打闹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站了人。
“你好,是姜小姐对吗?”
我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到有些诡异的面孔——时箐。
这神来之笔把我和何笙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点头承认道:“是我,你就是时箐吧。”
时箐落落大方地冲我笑了一下,却对何笙开了口。
“我想和姜小姐单独聊一聊,拜托了。”
语气温柔,但是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何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在得到我的示意之后,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我起身给时箐挪了个位置,同时下意识地往她肚子瞟了一眼。
想到任绍岭一边朝我表白着所谓的真心,一边放任自己沉溺在时箐的温柔乡中,顿时觉得无比恶心。
“时小姐,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我给你一个承诺。”
我抢先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任绍岭在一起的,你永远可以放心。”
在我说完后,时箐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看起来更加纠结。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我不欲再就这个狗血又无聊的话题深入下去。
“你今天来医院是产检吧,任绍岭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不是产检。”
时箐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是来流产的。”
很好,今天算是处处炸雷。
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任绍岭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的腌臜原因。
时箐似乎也并不在意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她以直白到不加掩饰的语气继续抛出了一个更大的惊雷。
“我想让你帮我找到我的女儿,两年前,我给任绍岭生下的女儿。”
提起女儿,她第一次向我露出了示弱的姿态。
“她一出生就被任绍岭带走,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这话听得我浑身一震,但并没有被冲击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时小姐,我虽然也对任绍岭印象糟糕,但也仅此而已。”
我对时箐暗示道:“我们两家生意往来还算密切,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时箐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毕业于C大金融系,现担任任氏集团风投部部长。”
时箐对我认真承诺道:“我会是姜家安插在任氏最好的暗哨。”
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