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由于孟荔的失联,正韩十七层整层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阴沉沉的。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就连惯常活跃的齐全和韩牧尘都时不时的抻着脸色,令人觉得不敢靠近。
骆宁只听从着齐全的吩咐去做她应该做的事,即便她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却从来没有在孟荔消失的这件事中出言划策。
众人奔忙,她觉得或许也没有人注意过她的异常。
手机响起,骆宁目光微睁,连忙按了静音键快速向外走去。她的身后,韩致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投过一个怀疑的目光,随即冲着韩牧尘的屋子扬了扬手。
”阿牧,我之前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韩致紧盯着骆宁离开的方向问道。虽然说她已经在韩家工作了12年,但是自从她回来的第1天,就不由得在心底对她留有一些芥蒂。因此,韩致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就叮嘱了韩牧尘,注意查一下骆宁最近的人情往来。
“一切都很正常。”
韩牧尘说的肯定,姐姐吩咐之后,他便查了骆宁近期的行踪和通信,并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地方。
听完韩牧尘的话,韩致依旧抿着唇,摇了摇头,即便没有切实的证据,她依旧无法打消自己心中对骆宁的怀疑。
“继续盯着,她一定有问题。”韩致说的十分笃定,接着又补充了已经,“尤其注意查一下她的海外通讯往来,我怀疑她跟法国那边有联系。”
韩牧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并不是没有对身边的人起过疑心,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可能会是在哥哥身边待了十二年的骆宁。
“我哥他知道这件事吗?”
韩牧尘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转头对姐姐问道。他突然觉得那个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哥哥背后,隐藏着太多无尽的心酸,那些痛苦,与他往常所面临的那些刀光剑影相比,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致抬眼看向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从来没有跟韩宴城公开讨论过骆宁的问题,但她相信,聪慧如他,断然不会没有一丝的察觉。
“总之这段时间要多加小心。”她嘱咐了一句,踮着脚尖宠溺地揉了揉韩牧尘的头发。自小,对于韩家的这两位弟弟,就是极其宠爱的。岁月催人,时光缓缓。她有时候只觉得自己不过四处玩了几年,再回来那两个从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儿,已经长成了她需要踮着脚才能够到的高度。
“内忧外患,处处是坑。”
韩牧尘冲着姐姐扬起了好看的眉眼,无奈的笑了笑。此刻韩家的近况确实是如此,怕只怕他们里应外合,给自己来一个措手不及。
只消经过了一个晚上,韩宴城针对苏家的计划就已经正式开始了,那个在山城苏家早已经垂涎已久的项目,突然宣布中标者因特殊原因流标。
而苏家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刻,便亲自赶到了山城,会见了项目的负责人。他只觉得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一个机会,无论如何在这一次也要将这个项目顺利拿下。
“夏局,看来就连老天都在撮合我们合作呀!”
苏家伟见的人正是此前他联系过的那本领导。在商场潜规则的台面之下,负责人既然答应见面,事情便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这一点苏家伟自然也是十分明白。
在递交资料的那一刻,手指轻轻扣了扣厚厚的文件夹袋子,冲着那位被叫夏局的人点了点头。
领导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并没有当场拆开那个文件,毕竟,猜也猜得到,那里边一定隐藏着一张价值不菲的支票。
事情会谈得很顺利,双方约定好,只要再经过一个流程上的操作,山城的这个项目便正式归入到苏家的名下。这样一来,苏家进入国内市场的愿望并很快就能够实现了。
一路上苏家伟的心情都十分兴奋。尤其在确认了韩家因为资金问题而无法接手生成的项目时,他更是提前嗅到了成功的气息。
他知道韩家面临着怎样的境地,想要同时对付商场上的几大家族,对他们来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跟我们斗。”
苏家伟的手指中夹着一根粗厚的雪茄,尽管在密闭的车厢内升腾的烟雾令人有些不适,但此刻车内谁都不敢先说话。
他的目光早已经透露着胜利者才有的傲慢。即便在场的人心中颇有疑惑,却也不敢在此刻在说什么,毕竟没有哪一位打工的人,有着当年古代朝堂上才有的忠臣死谏,得罪了领导,除了砸碎自己手中捧起来的饭碗之外,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事实上,在苏家伟离开项目的第一瞬间,那位夏局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韩宴城的手机上。一同传送过来的,还有苏家伟递交资料的视频,以及文件在开封之后视频里夹着的那一张面额四百万的支票。
“老板,鱼已经上钩了。”齐全挑了挑唇角,抓住了苏家伟的破绽,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大步。
毕竟,单论贿赂这一条就已经足够让苏家伟短时间内无法完成他想要做的项目了。
韩牧尘目光沉静,没有立刻回答齐全的话。反而沉默的取过了两个杯子,依次倒满了茶。
其中一杯递到了齐全的面前,“把视频送给苏扬,顺便告诉他,不该碰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他垂着浓密的睫毛,神色冷峻而淡然,但周遭散发出来的那股凛冽的气质却全然无法掩饰。
齐全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没有想通自家老板,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找苏扬要人,反而要兜里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韩牧尘似乎猜到了齐全的想法,抿了口茶低低的说道,“苏扬的手段,是这几个人中最有趣的。把他拉下水,才是真的将苏家置于死地。”
他微微调了调唇角,眯着眼睛向窗外看了一会儿。这个判断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做下了,只是当时碍于孟荔的原因,没有立刻对苏家下手。可偏偏是这种犹豫造就了如今的局面,这一点每每想起来都令他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