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二楼,孟荔已经整整一天没有没有出过房门了。
张姨寸步不离的在她房间内守着,每天细致的照顾着她的起居。
孟荔除了空有满心满腹的焦躁之外,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的力气。
张姨对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不了解,孟荔自然也不想将她牵扯其中。她只能默默的观察,耐心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门外敲门声响起,孟荔在见到齐全的那一刻,突然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她觉得齐全是能够理解她的,自然也能够帮到她。
“是不是韩宴城让你来找我的?”孟荔难掩激动之色,满眼盼望的看着齐全。
齐全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将手中拎着的,上面带着热气的生煎,放到了孟荔的面前,“老板知道你喜欢这家生煎,特地嘱咐我到城隍庙去买的。”
甜润的香气萦绕在孟荔的鼻畔,勾起了她心中久违的食欲。
打上学那会儿,她就极爱吃生煎的瞬间。
一口*一口酥脆,再配上一口香甜,搞成了人间烟火中最美妙的味道。
孟荔风云残卷般的吃掉了一盒,看到齐全在一旁看着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经历了几周的孕吐,此刻我才感觉到,吃到美食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滋味。”
“我还以为你会……”齐全好奇的看着孟荔。
他发现自己真是太不了解这个姑娘了,孟荔将最后一口深切咽下,喝了一旁张姨准备的果汁,扬着唇角,好看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绝食抗议?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她虽然心里焦躁着急,但是却十分清楚,这或许是一场持久战,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因此她坦然接受着张姨对她的照顾。
坦然接受着韩宴城送来的一切,唯有一点就是不肯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
“你有没有能够帮我出去的办法?”对于齐全,孟荔已经毫不见外了。她知道自己说过的话,或许会传到韩宴城的耳朵里,但她依旧选择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毕竟如今能够帮她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齐全靠在桌边,手中握着的西装在他宽大的手中紧紧的缠成了一团。沉默片刻,他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在此刻,齐全的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他想起那天在酒吧,他对孟荔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作为朋友,他成为了那个失信的人。
“老板的担心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世界,除了你所看到的晴朗,还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阴暗。”
齐全的语气低沉,站在孟荔面前,片刻的眉眼之间,却颇有几分韩宴城的味道,或许在一起呆的久了,彼此之间总是能够相互感染的。
“韩宴城每一次都能够全身而退吗?”孟荔虽然没有见过齐全说过的那些黑暗,但她也不是生活在蜜罐中的小公主,更何况这近一年的接触,她已经有了些许的耳濡目染。
即便自己看到的只是那些危险的十之万一,都足以让她感觉到触目惊心了。
“全身而退,”齐全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若是从结局来看,韩宴城确实做到了全身而退,但那其中他也经历了太多走在悬崖峭壁上的危难时刻。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相信他。”
齐全走上前去,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笑着拿起桌旁准备好的苹果,凌厉的刀锋将果皮与果肉割裂开来。
他隐隐感觉到后背有些微凉,在那个相同的位置,他曾见过韩牧尘身上醒目的刀疤。
在以往的韩家,一正一邪一明一暗,配合的天衣无缝。
可自从自家老板将韩牧尘拉到幕前之后,韩家的另一个支撑就已经逐渐被淡化,而消失的那一环,就必须要韩宴城来补。
“我只是心疼他,”孟荔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精心布置好的一切。窗外不远处,树影斑驳之间忽明忽暗的闪现着几个身影,孟荔冲着窗外,微微抬了抬下巴。
示意齐全,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他们的身份你们应该到现在还没查到吧?”
齐全沉默的切着手中的苹果,他甚至在脑海中冒起过一个念头,不如让二少爷派人抓了跟踪的这几个严加审问。
可是很快便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行业各有规矩,若是这么简单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而在另一边,一座华丽的会馆里,苏扬如约赴了韩宴城的宴,两个气质卓绝的男人同时出现在会馆里,自然吸引了周遭无数的目光,只不过分明是两张精美绝伦的脸,但周遭却散发着不容旁人靠近的气息。尤其是那位身形更为高挑的男士,星眉剑目的脸庞上如同有这三尺的寒冰,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靠近。
“韩少爷有话直说,”苏扬的脸上架了一副宽大墨镜,遮着他的上半部面容。
此刻面对韩宴城的他,全然没有了展示在公众面前的那幅温和的态度,倒是有几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自己心心念念的孟荔,恐怕早已是他的枕边人了。韩宴城怀抱双臂坐在原地,静静的看了他几秒,一双射人的双眸飞速的打量着他的神色,随即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试图拿孟荔威胁我的事,你参与了多少?”韩宴城开门见山,直奔目的。
“对于威胁你,我丝毫没有任何兴趣,”苏扬倒也不甘示弱,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否认韩宴城的问题。
只这一点让韩宴城断定这件事情,苏扬是一定知道真相的。
“如果你说出背后的人,我可能会考虑放苏家一马,”韩宴城十分清楚,只凭苏家断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之所以选择苏扬作为突破口,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软肋,孟荔。
在墨镜的遮挡下,苏扬的眼神中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他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