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斜角绕过了窗棂,巧妙的将自己的其中一部分洒落在了房间之内,兀白看得出神,一时间就知道在发呆了。
“他在里面,我去叫他。”
“不,不用了。”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更加的轻巧,小心翼翼,但是有着自己的那般执着。就像是眼前的光,在自己的双手间暖和的确实自己整个身子。
“啊....”
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话都没有说出来。
兀白不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情绪。就是预感着什么事情要来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但越是准备,越是搞砸一切。一切的一切,就反而手无足措起来。
近日他的感情运用比起一整年的还要多。
“我....来了。”
“嗯....”
两个人一定准备好了一连串的话,向着昨夜间的攀谈,又看着朝日中的双方。准备好了的,永远比已经呈现的要更加的具有强烈感。
“嗯,我是来询问一些关于剑的问题的。”
她再次勇敢的上前一步,这下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他,整个人的神情停滞了一下,让兀白能够有时间去思考解释的原由。
“是,前几日的旧伤在比试的时候复发了。没有太大的影响。”
“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
“那个!”兀白急忙叫住了这一串的光,急忙道,“谈的话还是可以的,没有什么大碍。”
迟疑,双方停顿了动作,一个看着,一个想着。两个期待着什么。
“好。”
她再次做到了兀缎坐在的椅子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昨夜。呼吸声当然可以听见,如窗外早起的鸟儿的鸣叫声一般让人心情愉悦。
“是,剑怎么了?”
间隔许久之后,兀白继续问道,自己的身体不是痛,是痒。而且只在一个地方瘙痒,让自己难耐。话都说不清楚了。
“剑,剑需要手部的一些些微改变,当然,是为了你能够更好的拿上剑。我需要做一个模型。”
“嗯,当然。那,我应该怎么做。”
“啊,就是....”
兀绯看向了暖和明亮的地方,身边散发的热气让自己有些局促,不安的心开始乱撞心房。
“只需要把手给我就可以了。”
两人停滞在空中,少女的双手摊开,能够清楚的看见肉粉色的纹络以及清白的手腕,不是对比,是衬托,衬托手心的那一片温暖,即使现在没有摸到!它就是一阵的温暖。
兀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比接触一个魔兽的下颚皮毛还要小心,更加的需要去慢慢试探,要一点点的上前,虽然之间的时间间隔只有这么几秒,但是自己来看,这就是停滞的无比漫长。
可能,是因为自己忘记了呼吸。
“嗯。”
接触之前还有着无限的幻想,在触碰的下一刻就转变到了连续的抚触。兀绯进入了工作状态,霍村的专注在于对于一件人体结构的审视。客观而言,兀白的这一只手,还算得上是一种雕刻品,加上了自己眼中的颜色,就是一个已经上了色的雕刻品了。
左手的食指从大拇指跟食指之间的虎口处绕过来到了中指的背面,拿着自己的大拇指抵在了他的手心不容的有半点后退,开始利用自己的无名指以及小指从他的无名指与小指之间的指缝中穿插而上,回来,再次相同的动作探索了一遍。
兀白仿佛看见了自己无法形容的东西,自己在这一刻内心的疑虑又或是不解都显得不再重要。不,是因为彻底的不在乎。在无意识中都没有了概念,全身心都被带走,全灵魂都被服从。
触觉、视觉、听觉......
他嗅到到了安心的莫名气息,不属于花香,是在重重铁锈之下暗藏的莫名香气,是香吗?还是只有他自己这样认为?谁能够佐证呢?谁需要去作证?
就算没有人去嗅得到又能够怎样,自己不还是会偏爱吗?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但是很快又被带走。
“好了。”
“不需要模型吗?”
少女轻轻摇头道:”我已经在脑中彻底的记住了。放心吧。“
男人轻轻的点头,随后又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啊...?你不是左手用剑的吗?“
”我,的右手也会多少用到一点。“
”嗯,好。“少女十分的认真的说道,”那这个十分的严重,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说不定会在整个剑本身的设计上出现了差误。“
”啊....那还是算了。“
兀白抽出了手,自己的右手,就像是一件自己被拿出来展示的残次品,下一刻就塞入了看不见的地方。
”为了左手,不用太多的在意右手的。“
”可是.....“
”放心,右手的话还是不经常的用到。“
”哦.....这样啊。“
女孩忘记了起身,男孩忘记了对话。
又忘记了呼吸,再不说话,就是窒息了。
”那个,我要走了。“
”嗯,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吧?“
男孩轻轻的摇头,他十分坚定的说道:”当然。我会好好的拿起你铸造的剑的。“
”我也一定会铸造出最好的剑的。“
”为什么要给我铸造呢?“
”我.....“
”或者,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吗?“
”.......“
他需要一个理由死心或是勇敢,她需要一个理由躲避以防动心。
”因为约定。“
”约定?“
”兀白我来看你了!“
兀云闯入了进来,十分的快速,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身边有着一阵风的带过,下一刻房间内就是两个人的了。
”刚刚好像.....“
兀白恢复了往日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你又不见了我担心你啊。”
“我不需要担心的。”
“不不,你需要担心一下的。毕竟现在已经开始第二阶段了,我听临丘队长说,第三个阶段来临之时我们就要开始出发离开尔山了。”
“离开尔山....”
“嗯,是的离开尔山,进行一段比较长时间的训练。之后就是.....”
兀白点头打断道:“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怎么了?“
兀云做到了之前两个人的座位上,十分关心的问道:”这几天你好像有很多的事情。“
”我吗?“
兀白耸肩看向了窗户外,出了阳光没有了身影。随后扭头道:“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
“危机到了性命?“
兀白轻轻摇头道:“不至于,要死的话,你比我早先死了。”
兀云听后耸肩道:”毕竟都是兀缎长老门下的弟子嘛。“
“咳咳!”兀缎也走进房门说道,“我好像听说有人在议论我?”
“啊?~谁啊,谁啊?”
兀云打着马虎眼准备离开说道:“我就先走了,没有什么大事我还要赶着去训练呢,我想八百子也不可能拖延多久了。”
“这么快?”
“兀缎长老难道不要主持一下门下的弟子练习吗?”
“我?”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兀缎长老更加的放纵自己了。”
兀缎看向了其他地方说:“毕竟他们也都十分的听话。”
兀云最后再次看了一眼兀白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兀缎看着窗户,还能够看见最后一眼的方向。
“好像兀缎长老在这最近的日子里格外的想念某个人呐。”
“是啊。当然。”
“为什么?”
“有原因的情况有很多。应对的方法也是有很多。不是吗?”兀缎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兀白,“现在的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两人没有了话,兀白累了,开始想着睡去。
时间开始过的快了起来,兀白一天都不想去耽误,在伤好之后的几天就开始加入了青生组的日常训练之中,虽然手里拿着的依旧是木剑,但是不论是功法口诀的运用以及对战的灵活思维,都比起从前要更加的精炼,丰富,甚至是突破。
“你在成长还是回归?”
兀白没有搭话,眼前的八百临丘看向了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内的兀云跟八百子还在互相开始玩笑打骂,休息着的兀山剑坐在那里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凭栏楚认真的思索功法口诀的突破,还有哭丧则脸的兀奉天只能够跟一言不发的兀自傲坐在一起,也就是坐着了。
“看来拿起木剑的你要比真正手持剑的你还要成功。”
“不,是因为没有方向。”
八百临丘转身,看向了兀白。兀白继续说道:“我们都要必须拿起武器不是吗?就必须要去证明自己为了谁而战,为什么而去战。我的武器拿起来一样证明者我心中的方向,但是....我之时在疑惑它是不是我真正想要得到的。”
“所以它折断了。”
“不,应该是我使它折断了。”兀白看向自己手中的木剑继续说道,”证明,它真的不是我心中的方向。“
”不是我心中的方向,现在我就只能够去拿起手中的木剑,它看起来可笑,看起来无法构成任何的威胁,但是至少它是一种无方向的代表,证明着我只需要专心的提升自己的元力修为,只要不断的向上向前,就可以了....“
”甚至是面对死亡?“
那夜,不论是拿起任何武器都是一死,谁都知道。只是答案不一样罢了。
”对,甚至是面对死亡。“
兀白转身喊道:”各位,开始训练。“
所有人再次进入了状态之中,这样的训练整整持续在这个山谷之间,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青生组的真正任务从没有改变过。“
”当然,掌门。“
”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就是队伍的解散。届时,就是你的功名成就。至少在天一门你占有了一席地位。对于八百门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
”属下当然清楚。“
”清楚就好。我只是听说了太多的事情,虽然,并不大爱多插手也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但只怕有个万一,你的,你们的前途都在这里毁掉了,不就麻烦了?“
”掌门说的是。“
八百临丘继续说道:”而且契约在身,我们八百姓氏即使最好的凭证。“
”当然,当然.....我也只是多提一嘴罢了。毕竟现在外面的势力也开始不断的动荡起来了。一个月的时间,还真是快啊。“
”嗯,弟子愿意为了掌门做任何的事情。”
“哦.”老人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就尽快的杀掉那个男人吧。尽快。”
“下个月之内。必然杀之。”
“甚好。”
青山斋
”我来了。“
”嗯,你可以帮我看一下炉火的温度,我现在忙不过来。”
“好。我这就去。”
两人娴熟的在炉火间交替着身影,虽然空间狭小,但是看起来双方并没有阻碍各自的脚步。运作起来更是游刃有余。
“火势偏小。”
“足够了。我正好要进行下一步了。”
”我去那些柴火。“
”麻烦了。“
”嗯。“
兀绯想起了什么赶忙回头喊道:”那个,等一下!“
已经打开了后间的柴火房,男人短暂的停顿之后,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柴火跟自己的双眼撒起了慌。
“柴火有点少了,一会我去多砍一点。”
“嗯.....”
少女看着已经关老实的木门,自己的嘴不经意的抿起来。
“托尔木大叔我帮你吧。”
“哦,兀白来了。”
“啊,兀霍长老好。”
“哼!”
从兀霍大鼻孔内喷出白气,随后就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嗨呀,就是老顽固了。来跟我走。咱们上去砍柴边走边说!”
托尔木的大手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踏上了深山木林的小径。
“最近还在给小七帮忙锻铁啊?”
“嗯,小七最近很忙的样子。”
托尔木停顿了一下随后笑道:“最近?感觉也就是一阵一阵的忙着。”
兀白点点头道:“应该是因为我的铸造不得不使她一个人的承包多余的工作。”
“嗯.....还好吧。也不能够这么说.....”
托尔木皱眉,想了一下随后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兀白也紧跟其上。
“兀白。”
“啊?怎么了托尔木大叔?”
“你其实是喜欢小七的对吧?”
“......”
托尔木转身,随后扛起了斧头笑道:“现在可能除了那个老头,青山斋就我知道的最晚了吧?”
“抱歉.....托尔木大叔。”
“这可没有什么抱歉的。喜不喜欢不是要去说抱歉的一个原因。”托尔木看见了一棵还算是成熟的巨木,只是看起来较为费劲,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把老骨头能够扛得下来吗。
“孩子,我们青山斋从前是分为两个派别的。一个就是以我为首的铁匠派,一个是以兀霍那个家伙为首的,锻造派。曾经的竞争异常的激烈,在一个村庄之内,并不为对方打铁,更不可能为对方锻造。都是自个做自个的,为的就是使自己能够成为这个村庄的代名词。让众人都知道,这个村庄使专门打铁的,或者是专门锻造的。没想到,这样的竞争只能够让这个村子更加的出名,甚至是之名于国家。”
兀白点点头,但是现在看起来青山斋是让两派都和好如初了。
“所以,托尔木大叔其实跟兀霍长老从前关系并不好。”
“嗯....只能够说是相当不好。”
“可是最终还是要加入天一门最后妥协的吗?”
“那倒不是。”
“嗯?”
“是因为我爱上了他的姐姐。”
“......”
托尔木想要点一根烟,自己兜里却忘记带了。
“谁能够想到他姐姐长那么漂亮?不论是身材还是说话。都是漂亮。”
“所以.....就在一起了?”
“不然呢?让其他人去征服她吗?孩子,记住,当如果已经在左思右想之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要去改变它。我要说对不起吗?我要说抱歉的人太多了。我打铁的伙计们,我的祖辈,我的村庄的名誉。当然也要对兀霍那个老家伙低头,要看他的臭脸,要上门贴着笑脸。但是我告诉你后悔,可惜,都是他妈的混蛋家伙干出来的事情。”
他始终没有掏出烟,最后只能够对着蓝天呼出一大团的白气说道:“当你知道对方是爱你的,你就仿佛认为这个世界只需要两个人存在也是挺好的选择。”
兀白听的出神,乃至自己手中的斧子已经直直掉在雪地上都没有发觉。
“大叔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不在乎所谓的大局,未来的局势。放屁的人都多了,还在乎呼吸的吗?!”
托尔木再次伸展了腰身拿出了自己的斧头朝着树狠命砍去,没有犹豫,犹如当年的那个少年。
”哈...哈....“他吐出的不是气,是炙热的心沸腾出的热气。
”就算最后失去,也是值得。不是吗?“
他朝着天空散去的白色雾气,对着说。
“那个,兀白!”
等到与托尔木大叔一块回来之后,就看见了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的兀绯,托尔木接过了木框,使兀白可以直接朝着兀绯奔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炉火熄了?我记着还是有一点柴火.....”
“这个....”
少女将光滑的包裹物递了上去,包裹物上还有这一阵阵的怀里的余热。
“这是.....”
“啊,是那个....房间里的,那把剑。”
这次的对话流畅,只是带着少许冲动。是悸动的下一刻,心动的表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