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怎样的度过?
应该先活下来。不被魔兽抛开肠肚,不被飞禽调走双目,不在毫无遮掩的地方晒干,不被背后插上一把刀。
人们的生活作息开始扩大在群体,也被局限在群体。村庄与村庄之间的交易远远比得上本村内的勾心斗角。因此,在这样团体合作的小型聚集所,你要做的是活下来,证明你的用处。
“他是个天才,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更好的未来!”
“我们甚至可以趁此机会去吞并邻家!到时候就是更大的村落!村长,你说呢?”
“嗯.....大家都安静一下。”
所有人是蹲着跟他说话,没有任何有一个人不是毕恭毕敬,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他们的新希望,是他们更好的未来!
“孩子,你的元力是我从未见过的,从未感受到的,最强的存在。只要你多加训练,你就可以成为最好的那个!”
最好的那个。
再次之前他是孤儿,跟随着逃难者流浪在这里,被挑选出成为最年轻的劳动力,现在又能够平视从前根本无法认出的面孔,这些都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总之,先开始训练吧,我们需要让这个孩子成长起来!”
众人开始欢呼,他们为此而雀跃,在村庄内的利益是共同的,只要一个人足够的强大,就代表着他们这个集体足够的强大。他们可以不去发愁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去臆想自己的未来!
“你要学会打猎,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元力,像这样....”
村长对他单独授课,将一些古怪的咒语以及总做传授给他。而他总能够反射出更强的招式。
“孩子,你真的可以成为最强的!”
他开始习惯这句话,从路的东方走到路的西方都能够看到一群群对他鞠躬以及用着最轻柔的嗓音问出的音调。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跟从前不一样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自言自语道,元力在空气中如同一个个跳动的闪光虫子,围绕着更强者不断的聚集。就像是人类。
而足够强大的元力有能力使得人类感知到更远更强的世界,届时,从本质上就与普通人发生了质的区别。时间确实跟从前那般时候是静止的。
“如今你要学着自己控制元力,当然要比我的更加运用得当。看着眼前的这个水杯,你要利用元力将水与被进行抽离。”
这是村长的无限期待发出的话。但是就顺神纪元的正常人来看待,这样如同天方夜谭。
想要完成一个超越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么不仅需要的是元力的支持,还有如何去运用元力也就是功法口诀的制作。从这方面来看,眼前的这个还只是一个孩子而言,都无从论起。
首先要制作出一些强有力的元力。他已经看着凝聚自己的精神,面前这杯水没有任何的元力,空气中没有一个跃动的发光体在它的身边。它只是一杯水没有所谓的生命,而大多数的元力已经已经开始向着自己的身体四周开始围绕。一圈又一圈的开始在自己的有序跃动。
因此需要将自己体内一部分的元力开始抽动,慢慢放置于空气中,从水杯到他的距离他设下一个个的凝聚的元力,这样就可以成为一团又一团的凝聚点,最后,在水中开始投入元力。
水杯内的水开始震动,如同拥有了生命。村长在一段时间内只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过程,他认为眼前的孩子已经尽到了权力。
但是如何将从自己身体到水杯之间的一团又一团的元力串起来?像一条鱼线一般柔韧且细长,自己轻易的控制就如同铁柱会在下一刻瞬间戳破自己在空气中慢慢凝聚的元力。他只需要一点,些微的一点。
对了,咒语!
元力是具有自己的生命的,如果自己的咒语足够准确的传达过去,那么就会如同一条线一般,松散的元力自行可以组成!就像是村庄内的其他普通村民一样,就算没有强大的元力凝聚,但是他们本身能够给村庄带来一定的劳动力以及壮大。渺小的十分重要。
因此,现在需要跟空气中的元力下达命令,一个准确且直接的命令。
”水动。“
没有反应,现在眼前一切准备待续,有水有元力的凝聚,但是自己的咒语无法去命令空气中松散的元力,难道方法用错了?
不,应该未必。
他需要命令的是元力,那么就应该有元力的特殊话语,就如同他现在要跟其中一个村民下达命令,就不能够运用总体的概括,这样使他们无法去认识到到底应该谁去做这件事情。
因此,应该,水动术。
一丝丝的元力无意识的开始从自己的胸口流向了自己右手指向水杯的指尖,这是动作!没错,动作起到了指引,他们这一条线才能够看清楚方向,一丝一缕的向着自己的手指间处,慢慢的伸出,延展开始到达第一个元力凝聚点,随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就是水杯内的水。
”这.....“
村长见证了全程,但也仅仅只是看到了全程,他无法去解释面前的这位少年是怎样在漫长的时间内达到眼前的这一步。因为在他看来少年只是站在这里,手指指向了水杯,嘴里说出了三个字,水就动了起来。
少年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村长,他明白了,就算是拥有元力的人也未必能够去感知到空气中元力的存在,如果将元力是否杯人类感知到是人与人之间的天堑,那么能否更加细微的感受到自然之中的微小元力,这就是一道鸿沟。
”你,成功了!“
村长的欢呼声在村庄内开始传达,不断的扩散,直至荒野,开始被魔兽的嘶吼声淹没。
”这是元力的发展起源。“
我看完了第一册,其实第一册有着更加深重的内容,但是现在而言,我大概阐述了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可能是吧。但是这与平行调无关不是吗?甚至都算不上是平行调的起源。最开始,它其实记载于杂章,算是先祖的一些杂谈。但是最后修订入家史的时候讨论再三才将其加入到了内部。我们相信可能就是在这一丝一缕纸中,先祖他有了自己的意识,让他认为自己应该去作一首存于世间的曲子。“
我点头,再次看向了手中的那一册,它其中记载的元力本源的知识可能改变现在众多人们的看法,甚至是去起到自我研发元力的重大作用。但仅仅对于平行调而言,它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杂乱的音符。
我明白了,陶青生戴在某种认知上要比我还要高深远大,而且,不消说他那个时候还生活在无神纪元。
”其实我是建议先生您从第三册开始阅读的。“
我轻轻的摇头笑着回道:”写入记载之中的不只是一个曲调更是创作的一个人。进入我的书中我才能够放心,因为这样他具有着自己的灵魂,未来人们去阅读的时候,他们更能够清楚,他们所要弹奏的平行调。“
女人轻轻点头道:“先生为陶府做的这些事情我们也会记住的。”
我长舒一口气道:“那也算是我得到的一种奖励了。”
“白老,白老!”
孩子稚嫩的童音传来,飘进了我们的双耳。
“文姐姐你也在啊。”
女人轻轻点头,将自己有些微散乱的发丝再次挽到耳后说:”陶少爷,这样会被陶主说教的。“
陶子向着这里跑来坐在我们中间说道:”我今早专门再一次记过曲调了,放心,父亲是不会发现的。“
这时我也疑惑为何今日没有见到陶主。
陶子见状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回道:”皇室的人请他奏乐去了。要三四天才能够回来。“
我点头。随后问道:“这样的演奏是固定的吗?”
女人摇头道:”不,是陶主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这才让今日的陶府可以安稳。从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解决吃饭问题。“
我点头,那么说眼前的这个孩子也是从那个时间段来的。
”如今的大多数能够演奏平行调的乐者都能够外出争取一点报酬,以此来补贴陶府。这方面也是陶府能够继续广纳乐者的重要经济来源。“
所以得到了安稳以及平静的生活。但也因此开始为着未来而担忧。他也害怕在自己不存于世之后,平行调是否安康,是否能够继续传递。他的不安,使得眼前的平稳都成为了浮云,才会这般要求已经天资超越众人的儿子。
那么如今,我的出现让陶主解决了自己内心最后的忧患。
我低头看着陶子说道:”是否学会了那个三段二节的抚平调?“
随后他抿嘴,靠向了自己的文姐姐。
女人抚摸孩子的头解释道:”陶少爷没有听过这一节,因此无法学会。“
我疑惑道:”为何不去听一下?以他的天资应该很快就能够学会的。“
女人抿嘴,隔上一段时间才慢慢开口道:”这一节必须等到成人礼之后才能够学习。因此陶少爷无法学习。“
原来是习俗,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明明知道陶子不可能听过抚平调的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在接待客人的时候让他演奏?
”先生,您可以跟我来这边吗?“
我看着女人起身也跟随着她走向了后方的屏障,留下了陶子一个人坐在那里。
”先生既然现在问了我也现在给先生解答。这是第五册陶府史记中的故事。“
我点头,认真的听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故事中说道,这一年是先祖失去自己妻子的时候。”
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在我无法等待她回家的时刻。
天空中的乌云都开始散去,我的双眸再次睁开。随后望向了一阵阵的草木被风浮动的景象之中。
我才意识到,我的妻子,已经进入了那一片的土中。
人可以瞬间迸发处的情感,我无法感应。因为长达近百年的朝夕我无法明白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就算是进入了土,我也能够看见生命元力在她的胸口不断的跳动。
清风兄也来了。他告诉我,作为最好的朋友,他可以帮助我来解决这样的悲痛。
我随后婉拒了他,他的能力我不愿意沾染,并且明确的告诉他,这样给任何一个人做都是对于一个人类生命的玷污,那这样的出现在别人眼前的她就不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上存在过的那个她。
而且,我也快要死去了。就不必要再去纠结所谓的未来。
那么话说回来了。我现在坐在了这里,淌下了眼泪,我才清楚的明白。她的消失,纵横之间,我竟然也开始变得心烦意乱。
几十年间我从未这般的烦躁过了。更何况现在已经算是进入人类暮年的我。
我不顾及自己的眼泪开始任由它从我的眼角,我的鼻腔我的双耳内流淌罢。我的大脑都开始抽动,如一阵阵的惊雷给我的身体以重创。
我在平时的平时,坐在这个平日的平日的石头上的。
现在我感受到了不同,因为她的离去,我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去得到她了。
这是一阵阵的苦痛从自己的心底如胆汁一般泛出,整个身体都无法去延展动弹。我的悲痛比起任何一个时候都来的确切真实。我想,就算是不去思索也能够知道我现在的悲痛,更何况现在的我无法去思索。
随后,我独自一个滑下了石头,走进了房间。我看向了自己的手稿在第三段对她的爱慕中开始补写一些她的好。
”所以,其实我们现在学习以及弹奏的平行调,都是先祖的第二次改变,整体的第三段中很多音符以及乐曲调奏都会有所改变。我们虽然无从得知但是先祖明确记述。“
”我抽离了其他段中的半节,以此给予了第三段,全新的一节。那些后知后觉的痛啊,就如此一般,如此一般!“
”后知后觉的痛.....“
女人轻轻点头解释道:”这是先祖**中明确的一句话。他将自己每段中的半节当作后知后觉,最后全新加在第三段的二节抚平调当作了痛。使得每个后知后觉的感触者都可以纷纷落泪。这也是先生你昨晚问的为何不知觉的流泪。“
我点头,但是还是无法知晓这跟陶子无法去学习这一节以及明明没有学但是还要演奏的矛盾。
女人看着我的神情继续说道:”陶主认为这样的悲痛不是每个年轻人能够去深刻体会的。他们的学习都是感触,无法是亲历者。但这首曲调就是一个人的生命,是弹奏者的生命,他们需要将自己的一生融汇。仅管他们的一生不像先祖那般不平凡。因此,陶主专门针对自己的儿子下达了命令。在成人来临之前每年的百乐宴上都由陶子专门演奏这段。可是因为陶子的不会,这一段就必须在众人的沉寂声中带过。“
我开始想象,如昨日那般隆重也华丽的宴会上突然在高亢之处,在情绪将要溢出之时,下一刻转化成了沉寂.....再怎样理解的人都会对于这首乐曲的差错而叹息,而独站中心的孩子要承受整整一节的孤独。
“我们深知,如果进入暮年丧偶之后得来的抚平调之情因为自己的年老体衰无法再次全部演奏。那么让陶少爷能够感受到更加真切的抚平调。也算是一个办法。”
所以演奏平行调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的演奏就是在贡献自己的生命。以此来达成每次平行调的完美。
“所以,陶少爷不能够学会抚平调。”
我点头,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随后开口道:“这样,是为了什么吗?”
女人惊讶,看着我,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成年之后的下一年,就是新王的加冕。陶主认为这是一场天意。”
暮涅新王的加冕啊....如果真的实现了倒也不是一种办法。
我点头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女人轻轻的点头道:“这可能是陶府的机会。”
但是如果暮涅能够偏移了重心不再以元力至上为主要原则,那么就真的有这个希望。
“为什么不去试试子画?”
“这.....”女人抿嘴道,“那不是我们的故土。”
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急忙低头回道:“抱歉,是我没有意识到。”
女人轻轻摇头说道:”还是回去吧。少爷应该等急了。“
我点头,当我们再次从后方的屏障走进房间时,陶子已经拿起了其中一本书在认真的观看。
”元力.....“
他拿的正是我刚刚放置在地上的第一册。
”那个少爷,这个是白老先生要考察的史记。“
我发觉到了女人的慌张,开始想要阻拦,但是男孩看的如此的认真,仿佛被书中的内容深深的吸引。
”浮动在空中的.....“
他的双眸有了一丝火热,他的整个脸都散发着真切的光。女人更加的焦急的说道:”少爷,还是把书给我吧,如果让陶主知道了一定会训骂你的。“
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他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顺便抽离了自己的灵魂,他的光消失了。随即换来的清澈的双眸。
”好像很难懂。白老你可以看懂吗?“
我耸肩道:”未必,因为我也认为很难懂。“
他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说:”我记着陶青刚刚好像叫我有事!文姐姐我就先走了!“
女人长舒一口气道:”那少爷请注意安全。“
随后我们目送他消失在了门口。
”他跟先祖很像。所以才会让陶主这样的期待,对吗?“
我的话让女人停滞了脸上的表情,随后换来了一抹微笑。
“如果可以,我希望少爷只是他自己。平行调,不是模仿,是每个人应该自己拥有的。”
我明白了他的话,更能够看清楚这个陶府。
可是又怎样呢?我是来记述陶府的史册,不是关注于他们的现状。百年或是千年,等到下一次更迭,我们此生就不再相见了。我明白这一点,所以在此拿起了地上的书册开始翻动。
我的离开也因此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