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稚满脸懵逼地看着傅律。
傅律低声开口：“晚点和你说。”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老爷子说道：“今晚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老爷子似乎对傅律的决定有些不满，皱起眉头说道：“明天不上班的话，今晚就留下来吧。”
宋稚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说实话，在傅家过夜，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傅律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不用来，我在家不习惯。”
这句话让傅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大声说道：“自己家里哪有不习惯的？”
面对老爷子的质问，傅律并没有再说话，整个餐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
宋稚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大家闹得不愉快，于是她赶紧开口说道：“九哥，就留下来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傅律看着宋稚没说话。
宋稚见状，心里有些着急，她又轻声说道：“没事的，我想留下来。”
傅律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想留下来的话，我安排司机送他们回去。”
宋稚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我们可以一起送他们回去吗？到时候再回来。”
傅律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可以吗？”
毕竟来回坐车对于现在的宋稚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受。
宋稚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今天宝贝真的很乖呢。”
傅律接着说：“那等吃完饭，看看你的状态怎么样，如果还不错的话，我们就亲自送过去。
要是你觉得有点累或者不舒服，我就安排司机送他去。”
宋稚回应道：“好。”
用餐结束后，宋稚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相当不错，于是她提醒傅律说：“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可以去送的。”
傅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不过要是在路上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
宋稚微笑着回答：“放心吧，今天我感觉很好，吃完东西都没有吐呢。”
傅律听了，放心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那就好。”
随后，两人一起先将宋父和老太太送到了出租屋楼下，然后再开车把宋嘉辰送回了家。
一路上，宋嘉辰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宋稚侧过脸看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怎么垂头丧气的？"
少年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姐，其实你不用特意送我回家的。"
"说什么傻话，”
宋稚收回手，"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能放心？"
宋嘉辰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宋稚轻声笑道："放心，就算遇到你妈妈，我也不会和她起冲突的。"
“真的吗？"
少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稚转头对他眨眨眼，"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想见我就直接说，别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宋嘉辰用力点头，随即又低下头：“姐，对不起，妈妈她……"
"嘘。"宋稚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这些话不该由你来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少年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时，宋嘉辰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到备注后，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宋稚余光瞥见，温声道："接吧，你出来这么久，她肯定着急了。"
"那，我能说和姐姐在一起吗？"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
宋稚微笑着点点头。
"喂。"
宋嘉辰接通电话，声音明显紧绷。
电话那头传来赵漫刻意放轻的声音："嘉辰，你在哪儿呢？"
"我和姐姐在一起。"
少年直截了当地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
"什么？你去找她做什么？"
赵漫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想姐姐了不行吗？"
宋嘉辰突然提高了音量，"马上就回去了，挂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就迅速挂断电话，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泛白了。
宋稚注意到少年微微发抖的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
宋稚随口问道：“你妈妈说了什么？”
“问我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
“嘉辰，你刚才态度不好。”
宋嘉辰低着头，低低地开口：“我知道。”
“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一想到她对爸爸和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能原谅她，可她是我妈妈，我却不能恨她，我很矛盾。”
宋稚伸手握着宋嘉辰的手，柔声道：“嘉辰，我虽然做不到大度当着以前的事情都没发生，但是你不能和我一样，你也说了，那是你妈妈。”
宋嘉辰不说话。
他现在很矛盾，尤其是在面对赵漫和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很烦躁。
十多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公寓楼下。
宋稚透过车窗打量着这栋灰白色的建筑，墙皮有些斑驳，她微微蹙眉。
没想到赵漫会带着嘉辰住在这样的地方。
"到了。"
驾驶座上的傅律淡淡提醒，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宋嘉辰解开安全带，动作有些迟缓。
他转头看向宋稚，欲言又止。
"去吧。"
宋嘉辰点头，打开车门下车。
他站在车边看着宋稚。
宋稚摇下车窗，初夏的暖风夹杂着花香拂面而来。
“嘉辰过来。”
宋嘉辰乖巧地走上前。
她伸手替少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到了国外要按时吃饭，别总熬夜打游戏。"
少年乖巧地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你妈妈一个人带你也不容易，别让她太操心。"
宋稚的声音很轻，像在叮嘱又像在自言自语。
宋嘉辰突然抓住车窗边缘：“姐，我，我能经常给你打视频吗？"
宋稚怔了怔，随即莞尔：”当然可以。"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你不会嫌我烦吗？"
"说什么傻话，”
宋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还像小时候一样柔软，
"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宋嘉辰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猛地俯身，声音带着哽咽：“姐，我想抱抱你……"
“抱什么抱，差不多的了。”
驾驶室传来傅律有些不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