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说,只有提亲才可以带着大夫名正言顺的进府里来。
接着杨六郎进来了,她的嗓音温润极了,说话温声细语像是我故去的娘一般。
他喊我棉棉:“没想到绵绵居然喜欢抱着花瓶睡,这可如何是好,六郎的身板不如花瓶结实,往后绵绵会不会嫌弃。”
鬼才喜欢抱着花瓶睡!
“我这是防身用的。”我虚弱的说。
这时候我那便宜老爹和上香继母匆匆赶了回来。
我爹笑着打官腔:“没想到杨六郎如此心急,昨日还在商议,今天就上门提亲了。”
杨六郎道:“在下确实心急!恐怕再晚来一点就见不到我命订的妻子了。”
我父亲这才看见气若游丝的我。
知道继母秦氏的操作,只是叮嘱她赶紧请个大夫回来。
秦氏的目标在杨六郎身上:“六郎不如再考虑考虑,我柳家还有一女,名唤如烟……”
我心里一梗!
只听杨六郎拒绝道:“柳如烟——就是那个将嫡亲姐姐推下水的恶毒妹妹吗,我杨家仁厚,可看不上这样的姑娘。”
秦氏赶忙解释:“六郎啊!你可别听柳如棉胡说,如烟最是弱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将姐姐推下船呢!”
还蚂蚁都不敢踩,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
要不是躺着不能动,我恨不得起来把秦氏的嘴撕了。
杨六郎又开口了……
“夫人不必狡辩,昨日我就在湖边,目力极佳,亲眼目睹令爱将柳如棉推下船只,然后又与一个叫赵谦的考生游湖去了。”
我一愣!
杨六郎居然还是个目击证人!
之前觉得他是单纯见不得我被坏了名声,如今看来,这小子城府也很深。
父亲听了,丢面子下不来台。
给了秦氏一嘴巴子。
“家门不幸!都是你教养的好女儿。”
秦氏哪里吃过这种大亏,当场嚎啕大哭,嚷嚷着要跟我爹和离。
“你都看见了!”我问杨六郎。
杨六郎说:“我不会游泳,所以才没下去救你,后来见你自己浮了起来,所以就等在岸边捞了。”
“我说的不是昨日,我是说你看见我有个什么样的家庭了,现在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的心前所未有,跳的飞快。
一方面,希望他就此离去,我继续在这烂泥一般的深坑里煎熬。
一方面,又希望他救我于火海。
杨六郎,看着我,却慢慢笑了。
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说有一个小男孩,从小就不受父亲喜欢,姨娘生他难产死了,他就被养在母亲身边。
哥哥们总是欺负他,每回说带他出去玩,都是故意闯祸让他顶雷。
每次回家都被父亲打个半死。
然后就去跪黑漆漆的祠堂。他觉得姨娘死了,爹根本不爱他。
时间长了,这个小男孩活唯唯诺诺,很多时候,这个小男孩都不想活下去了。
有一次,他自己去山上玩,从高高的山顶向下望,竟然看见姨娘在向他招手。
于是他脚步一迈,想跳下去。也许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可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瘦小的她紧紧的抓住他,将他拽了上来。
这个小女孩跟他说:向日花择日而生!没道理人活的还不如颗植物。
小女孩告诉她:她亲娘死了,爹娶了新妇,有了妹妹,爹就不爱她了,她整日给妹妹端漱口茶,倒隔夜水,渴了喝井水,饿了跟下人挤在一起。
还要经常挨打睡柴房,尽管这样,她还活的自信和阳光。
小女孩她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是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想做的事儿就一定能做成!
小男孩听了她的话,变得越来越坚强自信,哥哥们见欺负他不哭,告状他不怕,无趣也不再欺负他了,父亲也觉得他越来越优秀。
只有小男孩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将小女孩当做了一盏明灯参照。
他问我:“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女孩跟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