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福不会武功,空有一身力气,他一个庄稼汉面对会些功夫的钱九,十分吃力。
这时刘二毛和张佩兰匆匆赶来,刘三河比哥哥嫂嫂跑得还快,跐溜一下冲到前头,把郁知秋吓出一身冷汗,眼疾手快上前抓住他的衣裳,将人扯了回来。
“老实点,就在旁边帮忙,别上去添乱。”郁知秋低声呵斥刘三河,这孩子性子跳脱,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就往前冲。
他一个半大孩子上去,大伙打贼人还得顾着他,束手束脚的更难打赢。
刚拦完儿子,儿媳妇又跟儿子一块窜出去了,郁知秋把儿媳妇抓住,她还不忘把手里的刀给扔出去:“混蛋,受死吧。”
郁知秋眼睁睁看着刀飞出去,准确无误地扎在钱九的脚上,他痛得大喊几声。
钱九这回是真坚持不住了,他的脚伤上加伤,痛得无法站立,刘二毛跟李永福趁机联手把人打晕。
“佩兰,你真厉害。”刘二毛踢了两脚钱九,确定人真的晕了笑着夸媳妇。
张佩兰得意地一扬头:“娘,你看,我打中那个坏蛋了。”
郁知秋对张佩兰竖起大拇指:“你是咱家的女英雄。”
张佩兰嘿嘿笑着,一旁的赵虎简直快被气吐血,他刚刚都看见了那女人扔刀出去之前,刀在她手里转了几个圈,明显是会功夫。
钱九那个蠢货到底怎么打听的,他不是说刘家只有老寡妇跟三个孩子,外加一个煮饭婆子吗?
这些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虎分了神,蛋黄寻得机会咬住他手臂狠狠撕扯。
“啊……该死的畜生。”赵虎左手臂被咬,右手提起刀朝蛋黄砍去。
郁知秋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蛋黄也是她的家人,顺手抓起手边一只大鹅打向赵虎,她前方有人比他更快,刘三河不知何时把屋里的火盆给端来了。
火盆砸在赵虎身上,零落的炭火落在他头上身上,很快传来一股糊味,郁知秋瞧着应该是贼子的头发被烧了。
赵虎着急拍掉身上的火星,刘家人瞧准机会趁乱打贼,这个打腿,那个打背,一群人加一只胖狗把赵虎打得招架不住。
他是会功夫,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刘家这群人还不止四只手,加之赵虎之前还受了伤,跟逃不过。
刘家几个男人捆住赵虎的手,压着他跪在地上,赵虎试着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刘家几个男人虽不会武功,可力气大,赵虎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挣开。
人都被抓了,郁知秋的担忧散去,她迈步上前,周氏提着刚回屋取的灯笼紧跟其后。
“凑近些,让我看看是哪里来的畜生半夜进错了门。”郁知秋接着灯笼的光看赵虎,她手里还提着一只鹅,鹅翅膀顺势给了赵虎一下。
“娘,畜生也不一定会走错门啊,我看他连畜生也不如。”张佩兰狠狠道。
郁知秋赞赏地看了张佩兰一眼:“是娘说错了,说他是畜生都抬举他了。”
赵虎嘴角下垂,眼中藏着怨毒,看人的样子如同阴暗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冲上来咬人,周氏对上他的目光时吓了一大跳,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呸,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给老子个痛快,别磨磨唧唧的。”赵虎打量完郁知秋,忽地勾唇阴测测笑起来。
赵虎此人心高气傲,看不起普通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有大才,不过是怀才不遇沦落至此,以他自己的本领,如今早该声名远扬才对。
这次来刘家,他是抱着杀出名头的想法来的,镇上杀了个老头,再来村里灭一家子门,他要旁人听见赵虎这个名字就害怕。
等他逃到安全的地方,把身边两个蠢货干掉,自己一个人拿着银子寻个山头招揽人手,从此占山为王逍遥自在。
赵虎回忆起逃亡这一路上发生的事,神情愈发癫狂。
在路上那几个月,他暗中杀了许多他看不过眼的人,杀过第一个人之后他便停不下来了,那滋味……嘶……
他喜欢看那些他讨厌的人对着他痛哭流涕,求他饶命的样子,等他求完,他再动手将人杀掉,那些人眼中的惊愕和恐惧简直就是对他的赞美。
杀人的感觉让他疯狂,也让他兴奋,他能看出刘家人不是恶人,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敢动手杀人。
只要他能活着,他就有机会逃出去,这些人以为捆住他的手就可以困住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会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等这些人放松警惕,等他手脚自由,他会让这些人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赵虎暗藏杀意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郁知秋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
她瞧这人是个狡猾的,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将人送官。
“小康,你跟你爹把这三个人捆结实点,头能动就行,手脚都给捆上,眼睛也蒙上。”这会还冷,郁知秋可不想陪这三个人在外头受冷。
先把人捆起来,明天白天再说。
李小康重重点头:“夫人放心,交给我吧。”
钱九跟李勇晕着,暂不着急,李小康父子先收拾赵虎,父子俩拿黑布蒙住赵虎的眼睛,嘴里塞上破布,再跟捆粽子似的把赵虎捆起来,扔进牛棚。
手脚动弹不得,同时也看不见周围的环境,眼睛看不见,周围的声音会无限放大,内心深处的恐惧也跟着放大。
赵虎只感觉身边一直有什么东西喘着粗气,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了他。
李家父子接着捆晕倒的钱九跟李勇,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刘家人顿时如临大敌,一个个重新拿起了武器。
刘三河要跑去开门,刘二毛抢在他前头挡住路:“我去,你往后退。”
家里才进了贼,刘二毛担心是不是贼人是不是还有内应,不敢让弟弟去冒险。
他拿着柴刀朝大门走去,张佩兰见状拿上自己的剔骨刀跟上去,动作快得郁知秋没反应过来。
耽搁一会,门外的人有些着急:“二毛娘,你开开门,我听见这边有声音,是不是出啥事了。”
“娘,外头是李婶。”刘三河紧张的身体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