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宁绪然脸上的神情用震惊来形容都不为过,她张了张嘴,许久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不敢相信这个一直以来对她有求必应的师父竟如此狠心让她一直活在谎言中。
“师父,徒儿信您,您不会骗我的,对吗?”宁绪然强行牵起一抹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难受。
“傻徒儿,这种你都相信。”徐景卿只觉得好笑,忍俊不禁的捏起宁绪然另一侧的脸颊,“为师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骗你呢?”
“师父,您当真没骗我?”
宁绪然迷惑了,她不知道徐景卿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是她话一出口,暴躁的徐景卿立马给了她脑门一记暴击,“怎么还说不通了!”
“师父!你又打我!”宁绪然不满的嘟着嘴,但两人的气氛却是比刚刚缓和了些许。
“打的就是你!你敢打回为师吗?”徐景卿一脸微笑,眼神暗含威胁,宁绪然只好乖乖站在原地,伸向半空中的手也被迫收了回去。
“不敢。”
“你打为师就是大逆不道!”徐景卿颇为得意,“谅你也不敢对为师出手!”他笑了笑,然笑意却并未达眼底。
“为师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宁绪然这才想起先前徐景卿给自己的药,她摸了摸胸口,这才从怀中掏出小药瓶子来,“还没有,师父,我现在就吃吗?”
徐景卿也不同她插科打诨了,他严肃道:“现在就吃,林瑾媛想必对你有所怀疑,这几日你又要留下来,还是小心行事吧,省得被她发现。”
“师父说的是。”宁绪然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那不起眼的小药瓶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将里面的小药丸子倒了出来,而后一并吞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由于吞得太急,宁绪然差点被噎着,徐景卿见状忙伸手给她拍背,语气有些不悦,“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宁绪然心里委屈,但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怨怼的看着徐景卿的脸,半晌才脸色通红道:“师父,您现在就回去么?”
“不回去难道还留在这里?”徐景卿一脸鄙夷。
“可是您不是同林瑾媛关系要好么?为何不留下呢?我看得出来,林瑾媛几次三番想灌醉你,为的就是希望你烂醉如泥,她才好有借口把你留下来。”
“你这丫头,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徐景卿长叹一声,“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宁绪然不解,“师父为何这么说?”
谁知徐景卿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整日跟你那小丫鬟厮混在一起,多少也染了几分她爱看话本的瘾。”
“那种书看久了,脑子可不就没了吗?”
“嗯?”宁绪然还是不解。
“果然是个傻孩子。”徐景卿也不再跟她争执了,背过手去就要径直离开,宁绪然见状连忙拦住他,“师父,这深更半夜的,您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要不您就暂且住下吧?”
生怕徐景卿拒绝她一样,宁绪然连忙比了个一,边道:“就住一晚,成吗?”
“不成,为师一个男子,留在只有女人的后院里,你爹回来要是知道了,不得把我扒皮抽筋?”
“您都上了年纪了,谁会想到这个?”宁绪然板着脸,不赞同道。
“谁知道呢?万一林瑾媛爱慕我,那我就自身难保了呀!”
宁绪然听了他的话,竟赞同的点点头,“师父您说的是。”
“臭小子!你竟然还点头!”徐景卿气急,竟一掌拍向她的脑门,幸而宁绪然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才让自己免遭一难。
她皱着眉头,不解道:“您干什么啊师父!”
“那就得问问你了,为师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跟为师开这玩笑!”
“这还不是因为林瑾媛吗?您不知道,她看向你的眼神跟恨不得当场把你吃了似的!师父,您别瞒着我,林瑾媛跟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是话本看多了,脑子不正常了!”徐景卿一脸悔恨的摇头,“都怪为师,当初就应该制止你才是。”
“您少来!”宁绪然不满他总是岔开话题的举动,于是又道:“师父,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跟林瑾媛——”
“二位二位!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把老奴找疯了!”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宁绪然连忙止住,回过身去却见嬷嬷气喘吁吁的样子。
“嬷嬷,有何要紧事吗?”宁绪然见是嬷嬷,随即恢复了昨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并下意识的同徐景卿保持一些距离。
嬷嬷并未看出两人间的怪异,只着急传达林瑾媛的命令,“李大夫,不如您先暂且在这歇一晚吧?”
徐景卿眉头紧皱,“多谢嬷嬷好意,老夫——”
“您先别急着拒绝,这是我家夫人的意思。”嬷嬷笑了笑,呼气声恢复如常后才缓缓道:“我家夫人说了,她这病总是时不时的犯上一次,若是有二位神医一起诊治,想必很快便能痊愈。”
“夫人当真是这么说的?”宁绪然眉头轻蹙,她记得自己把脉时她的脉象已然趋于稳定了啊?所以她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宁绪然又看向了徐景卿,却见徐景卿一脸为难,只怕在想着如何拒绝林瑾媛的“美意”。
两人视线不经意对接,徐景卿明显的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的他当即拒绝道:“嬷嬷,夫人的病情已然很好的控制住了,再说这位小兄弟医术尚在老夫之上,老夫即便是留下来也无甚用处啊。”
“李大夫这又是哪里的话,您好歹也是远近驰名的大夫,这么自谦可不好啊。”嬷嬷笑了笑,话里话外皆是不容拒绝的余地。
“嬷嬷,老夫实在是——”
“难道是李大夫不愿帮我家夫人吗?还是觉得我家夫人不配?”嬷嬷话锋一转,三言两语就让徐景卿哑口无言,只能被迫听从她们的意愿。
“如此,便有劳李大夫了。”
话音刚落,嬷嬷冲宁绪然笑了一下,便直接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