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让嬷嬷心急如焚,她差点急出了哭腔,忙道:“徐先生,您菩萨心肠,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说罢就要跪下给宁绪然磕头,宁绪然忙把她搀扶住,一脸为难道:“嬷嬷,不怕实话告诉你,夫人的病情倘若再拖下去,只怕夫人迟早会失了心智,如同三岁孩童,而且终身不可恢复。”
“什么?”这样的打击对嬷嬷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您是说,夫人很有可能变得痴呆?”
“正是。”
“那该如何医治?”
听到这里的宁绪然才缓缓长舒一口气,又接着道:“夫人的病情并非无药可救,只要药引确定了,夫人便能马上恢复如初。”
“药引?”嬷嬷听了她的话却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下了决定,“徐先生,您是想看看给夫人找的血引吗?”
宁绪然没有搭话,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为了不让嬷嬷起疑心,她只得保持沉默。
“老奴可以带先生去看。”嬷嬷痛定思痛道,“只要徐先生您能竭尽所能医好我家夫人,别说是血引了,就是天上月亮老奴也会为您摘下来。”
“嬷嬷的衷心实在让人佩服。”宁绪然淡淡一笑,又道:“为了夫人的安危着想,劳烦嬷嬷带路了。”
嬷嬷也没有迟疑,即刻引着宁绪然去了。
……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昏暗潮湿的地方,当一股腐朽发臭不知是什么味道传入宁绪然的鼻尖时,宁绪然罕见的愣了一愣。
“先生,怎么不往前走了?”走前前头带路的嬷嬷见宁绪然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回头望了她一眼。
狭长窄小的通道只容许一人通过,地上时不时会出现一滩污水,让人退无可退,期间散发出令人恶心胸闷的气味。
宁绪然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定神,冲着嬷嬷笑道:“嬷嬷,您稍等,我这就过去。”
说罢也不再逗留,连忙朝着嬷嬷的方向飞奔而去,嬷嬷看出了宁绪然的不适,对着她笑道:“先生见谅,为了防止她跑掉,夫人只能把她关在这种地方。”
“这里不好喂食啊。”宁绪然一边打量着两边逼仄紧窄的墙面,一边开口道,“我们走了也有两刻钟了吧?到现在还没有走到,看来这人藏得有些深呐。”
嬷嬷却但笑不语,“这是自然,因为这条路不好走,下人们也很难次次来给她送饭,所以夫人才会摆脱先生想个法子能让她不吃不喝还能好好的,如此才省得夫人烦心。”
宁绪然却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甬道尽头出现一点光亮,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宁绪然才提了速度,加快了脚步。
嬷嬷见宁绪然加快了脚步,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是她年过半百,身子大不如前,又怎么比得过宁绪然呢。
没走两步,宁绪然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了。
嬷嬷心下着急,更是加快了脚步,对于宁绪然突然提速的原因,嬷嬷不敢多想,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很快宁绪然便找到了魅影被关押的地方,当看到魅影四肢都被铁丝贯穿不得动弹时,宁绪然彻底怒了。
但她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魅影。
听到动静的魅影这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的眼睛由于久不见光明,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定了回神后才看清面前的人。
“你是?”
她眯着眼,使劲想凑前去看宁绪然,但碍于铁链穿过四肢,她竟是挪动不了半步,铁链撞在一起发出了泠泠的声音,霎时好听,却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说话啊?”魅影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干涩沙哑,与从前清亮明媚的声音相比,竟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是你姐姐啊。”宁绪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波涛汹涌,对着魅影泪如雨下,“对不起,是我来迟了,你受累了。”
说着就要上前帮她挣脱开铁链子,但突然赶到的嬷嬷却叫住了她。
“你干什么?”嬷嬷气息有些不稳定,想来是刚刚跑着过来的原因。
由于宁绪然背对着她,因此嬷嬷看不清宁绪然脸上的表情,于是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后,一边走一边道:“徐先生,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要放走她?”
嬷嬷疑心越发加重,恨不得冲上前去同宁绪然对峙,但她明白眼下这种情况真打起来她还不一定是宁绪然的对手,于是只得谨慎小心。
“嬷嬷——”宁绪然此时已经擦干了眼泪,她冷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别逼我杀了你!”
说话间,她已然转过身去直视嬷嬷。
嬷嬷不由得心惊,她只看到宁绪然的眼神骤然间变得阴狠,似乎下一瞬就能撕碎了自己,想到这里,嬷嬷不由得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么做不就是在跟夫人作对?”
“我就是同她作对又如何?嬷嬷,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不想杀人!”
“你跟她什么关系?”嬷嬷眯着眼问道,她突然想通了一切,也想通了为何她执意要去见魅影,想通一切的她猛然间捂住了嘴巴,一脸诧异道:“这都是你的阴谋?”
“你为了救大小姐才编织了这个谎言?”
“是又怎么样?”宁绪然索性坦白,她也不怕嬷嬷跟她打起来,反正这里只有她们两个,真要打起来,嬷嬷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狼心狗肺的东西!”嬷嬷气急,恨不得立马冲上前给她一巴掌,但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殊不知听了她的话宁绪然却笑了,“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的不正是你们这些人吗?纤芸又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杀她?”
“你都知道了?”自知理亏的嬷嬷有些愣住,但转眼间又恢复过来,她冷笑道:“不听话的棋子留着也是要作废,不如早些弃掉。”
“还有你,你竟然敢背叛夫人,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