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那丫头——”
“好了老爷,瑾媛也只是好心帮您啊,那丫头虽是仰慕您,但若真要她做您的妾氏,难道老爷您舍得吗?”
听到这里的宁岳忠却轻声叹了口气,他拨开林瑾媛伸过来的手,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而后道:“你也无须针对秋莲,为夫都一大把年纪了,秋莲那个小丫头我又怎么会看得上呢?”
林瑾媛收回了手,眼神暗了暗,而后又恢复如常,她笑道:“您是看不上那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可是秋莲那丫头可不一定。”
“你就是疑心太重了!”
对此,林瑾媛却是不置可否。
“老爷,不说她了,看把您给气的!”她殷切的给宁岳忠沏了壶茶,见宁岳忠神情倦懒,突然捂嘴轻笑,“老爷昨儿个是怎么了?难不成那秋莲还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怎么老爷跟她呆了一宿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别胡说八道!”宁岳忠只觉心烦,却不好跟她解释太多,只随意搪塞了几句。
林瑾媛虽有意套话,但宁岳忠是何其狡猾多端的角儿,任凭林瑾媛怎么搭话,他愣是不肯说出昨晚发生的事。
“难道老爷真和那丫头?”说到这里时林瑾媛顿了顿,虽面色如常,但微颤的手心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心慌。
宁岳忠将她的一系列举动都看在眼里,沉默的看着林瑾媛在他面前作妖。
“若是老爷真觉得那丫头不错,不如就把她纳入房中吧,左右那丫头心里喜欢您,都怪妾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刚刚多嘴惹恼了老爷的心上人呢!”
说着她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神情有些懊恼。
“别瞎猜了,我跟她没什么。”
宁岳忠一脸头痛,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夜不过是处理了绪然的事,头疼罢了,和秋莲没有关系,你也犯不着旁敲侧击我与她的关系。”
听到这话的林瑾媛却是有些心寒,“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也难为你一大早过来,既然你知道了秋莲跟我不过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日后定要待她好些。”
林瑾媛轻咬唇瓣,红唇微启,语气异常的轻柔,“即便老爷不说,妾身也会照做的。”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林瑾媛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绪然这孩子是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吗?老爷怎么会以为她头疼不已呢?”
宁岳忠本不想解释太多,但既然林瑾媛提到了,他自然是要解释一通的,于是他将自己跟踪宁绪然的事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本以为林瑾媛得知真相后会离去不再烦他,谁知她却愣在原地,一脸的惊愕。
“原来老爷您也发现了?”
宁岳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追问道:“发现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老爷,您先告诉妾身,绪然那孩子是不是在书房里偷走了东西。”
“我问过她,她没有承认。”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林瑾媛急的团团转,眉心蹙成一团,看起来似乎十分忧心宁岳忠的政事。
“老爷,这事会对您的仕途有影响吗?”
宁岳忠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道:“是有一定影响,若是圣上知道后,怕是会龙颜大怒。”
“妾身就说那丫头不是什么好人!”林瑾媛一听这事祸及自身,竟一时忘了宁岳忠就在身侧,说的话也有些刻薄。
“自从她回来之后,也不跟珍儿亲近了,甚至每次看我们母女俩时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妾身当时也只以为是她受尽苦楚,对周遭的人怀恨在心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想到那丫头竟这么心狠手辣!”
“瑾媛!你到底是宁家的主母,怎可口出恶言?”
“老爷,妾身只是太过愤怒,这才——”林瑾媛着急解释,但宁岳忠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平日里你待然儿和珍儿就过于偏心,我也只道是亲疏有别,你心无余力,更从未插手你的教育,没想到你竟如此荒唐!”
“你一个当家主母怎可说自己的孩子心狠手辣?都说耳濡目染,言传身教,难怪珍儿跟着你好的不学竟学坏的!”
“岳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林瑾媛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与你同床共枕十余载,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
“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才是。”宁岳忠深吸一口气,也不再看她,只道:“我谅你是珍儿的母亲,这次就算了,但若有下次,你就别怪我了!”
“老爷!”林瑾媛突然抓住他的双手,“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为你操持这个家十几年,从未有任何怨言,即便是别的女人觊觎你,想要爬上我这个位子,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你给我冠上善妒的头衔。”
“我这些年走得战战兢兢,您不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大家更是有目共睹,原以为是苦到甘来,却不曾想被你一句口出恶言打回原形!”
“难道绪然那个丫头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比珍儿还要重要几分?”
“瑾媛,你怎么又无理取闹了?”宁岳忠即便是没了耐心,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收敛了几分,不至于太过冷漠无情。
“老爷,本来这事我也不想跟您说的,但是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必须要将这事告诉你。”林瑾媛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冲劲,反倒让宁岳忠高看了她几分。
“什么事?”
“送暖阁里住着的根本就不是宁绪然!”
“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宁岳忠腾地一声站起,怒目而视道:“这些年你也养尊处优惯了是吧?是不想要宁夫人这个位置了吗?”
“若是让那冒牌货扰了宁家的平静,导致我们家鸡犬不宁的,那我林瑾媛倒不如不要宁夫人这个头衔也要我们合家安宁!”
此话一出,宁岳忠却是没声了,他知道宁夫人这个头衔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
若真像她说的那样,宁绪然不是真的宁绪然,那他真正的女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