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绪然先是咳了一声,虽然不想利用徐景卿的名头,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徐先生,您可别怪我啊!
她在心里祈祷一番后,才悠悠开口道:“我可是徐先生的助手,一些疑难杂症什么的,徐先生都会交给我尝试。”
“此话当真?”这话一出,又是引起一阵沸腾。
“难道她真的和徐先生认识?徐先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真是有眼无珠啊!”
“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别被她骗了!”
……
一些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听过徐景卿名头的小山匪此时正交头接耳,聊得好不畅快,甚至忘了段其善还站在这里。
“够了!别吵了!”段其善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不知道宁绪然所言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只能孤注一掷。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个人。”段其善突然拉着宁绪然的手突出重围,身后的唏嘘声口哨声更是不绝于耳。
见段其善和宁绪然去了那个方向,马飞反应过来后也立马跟了过去。
被拉到一个窄小的小茅屋前,宁绪然的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压抑,她侧身看了一眼段其善,却见段其善的脸色极差。
是那种见惯了生死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宁绪然先前行医时遇到过,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在段其善身上看到,属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她见段其善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异常剧烈,又见他抬起双手,犹豫了一会后,正要推开门走进去时,却被突然赶到的马飞拦住,“老大,你真的决定要试一试了吗?”
马飞看了一眼宁绪然的脸,虽然一开始在听到徐景卿的名头时有些兴奋,但真要让宁绪然上手时他却有些慌了。
“万一不行,怎么办?”
段其善沉默了一会儿,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扇门看,良久才开口,声音带着决绝,“那便杀了她。”
宁绪然就在两人身后,听到段其善的话时,不由得心底发凉,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马飞,试一试吧。”段其善说这话时像是抽空了全部的力气,“不成功便成仁,总得试一试。”
马飞一听,索性不再拦着他,放开手后段其善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宁绪然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但段其善却见怪不怪,他带着两人走近里屋,绕过屏风,走到这间小茅屋的最深处时,宁绪然才看到一个睡得正酣的成年人。
模样倒是十分俊秀,就是脸上意外的惨白。
“他怎么了?”宁绪然眨了眨眼睛,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段其善没有理会她,反而走到那个小青年跟前,坐到床头,不发一语。
马飞见了,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见宁绪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样子,他这才开口解释道:“他叫袁敬亭,和老大有过命的交情。”
“然后呢?”
马飞突然看向宁绪然,轻轻一笑,“如果你真能治好他,老大别说是放了你了,就是将寨主之位拱手奉上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宁绪然眉头轻蹙,她知道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想了想,她又道:“除了他之外,是不是——”
“你们过来!”段其善突然叫住两人,宁绪然和马飞不敢耽搁,立马跑了过去,却见床上睡得正酣的小青年突然睁开眼睛并口吐白沫,姿势十分僵硬。
“你过来!”段其善连忙起身,将宁绪然拉到了床上,“快治好他!”
被赶鸭子上架的宁绪然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她先是常规的把脉,又俯下身子,侧耳去听他的心跳声。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他竟没有心跳声!
怎么回事?
“他怎么样了?”耳边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宁绪然不由得眉头紧皱,显然有些不高兴,“要想我治好他,你们都给我安静点!”
一听这话,两人确实不敢开口了。
宁绪然深吸一口气,又俯下身子去听他的胸口,但奇怪的是,她还是没有听到心跳声!
“他这样子有多久了?”宁绪然擦了擦他脸上的白沫,又从袖口处拉出了藏在最里面的银针,对准几个穴位扎下去后他的情况才略有好转。
“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段其善见袁敬亭停止口吐白沫的动作后,整个人都有些惊喜,“他怎么样了?”
宁绪然起身擦了擦手,一脸严肃道:“情况不容乐观。”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说。”段其善见袁敬亭情况好转,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不忘让他休息,连忙带着一伙人走了出去。
“说吧姑娘,要怎么做才能治好我的兄弟?”
宁绪然却摇摇头,眉头始终紧皱,“要完全医治他,我没有十足十的把握——”顿了顿,她才道,“他身上的生命迹象十分薄弱,我没法完全治愈他。”
“那他有清醒的可能吗?”段其善擦了擦脸上的薄汗,终于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我不想他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宁绪然没有马上回答,她知道袁敬亭不单单只是卧病在床,更不只是普通的植物人,只怕他这种情况应该是中了毒。
但目前为止,这暂时只是她的猜测,事情还未有定论前,她不敢多加妄言,于是又道:“他先前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我才好对症下药。”
她须得知道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袁敬亭这种罕见的症状应该就是医书上记载的“病美人”,确切来说,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毒,患者中了毒之后常年卧床不起,只能靠流食支撑,长此以往,患者日渐消瘦,营养供应不上,最后也会死亡。
更重要的是,由于没了正常的体温以及心跳,家属普遍认为患者已死,从而将患者置于棺中,如此一来,患者更是没了生的希望。
“你只管治就好,知道那么多对你没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