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琰乐的再三保证下,西和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西和靖离开后,偌大的寝宫顿时安静了下来。
“知道朕为什么留下你吗?”
何书玉低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臣办事不利,未能保护好公主殿下的安全。”
谁知西琰乐却摇头笑了笑,“书玉,知道你当初如何答应为师的吗?”他走到何书玉跟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何书玉的胸口有些窒闷,他眉头轻蹙,缓缓道:“徒儿曾想师父保证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护送公主殿下平安回国,是徒儿食言了,还望师父责罚。”
“书玉,当初朕本不同意你去翌国,是你,你口口声声向朕保证,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并能给靖儿一臂之力,朕这才勉强同意。”
“可是你看看,靖儿如此狼狈,计划也不得已中断,你让朕如何信任你?书玉,你知道的,除去张若,你是朕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了,朕如此信任你,但你却给朕带来这么个结果,你说,朕要如何相信你?”
何书玉听了西琰乐的教训后,更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他何尝不知西琰乐对自己失望,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力挽狂澜。
“还请陛下降罪。”
“书玉,朕也并非要你难堪,相反,朕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接下?”
西琰乐沉默半晌后才开口,“朕要你彻底断了跟靖儿的情。”
“什么?”何书玉猛地回头看向他,双眼布满了震惊,“为什么?您不是答应过我,只要靖儿跟我平安回到乌斯国,就准许我们在一起吗?”
“是,朕是答应过你,”西琰乐干脆承认,但他突然话锋一转,接着道:“可是书玉,你并没有圆满完成任务,你让朕如何把靖儿交给你?”
“朕要的是一个有勇有谋的驸马,而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他这话倒是直接,何书玉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自尊要他反抗西琰乐,但心底的柔情却让他不得不隐忍。
“书玉,朕当初之所以收留你,是因为看重了你的能力,只是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让朕越来越失望。”
“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靖儿的缘故才让你越发没用,朕也不想知道,你知道的,朕这里从不养闲人,若是你没了利用价值,朕甚至可以一脚踢开你。”
“可是朕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多年来的师徒情分,为师不忍,二则是靖儿对你用情至深,朕不能也不敢舍下你。”
见何书玉的脸色有些难看,西琰乐非但没有停止侮辱,反而愈加变本加厉,“书玉,你要明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你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朕要杀了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书玉明白。”
西琰乐没有看向他,反而转过身,背着他道:“书玉,朕应该有同你说过朕是如何从腥风血雨中站到这个位置的吧?”
他笑了笑,眉目间尽是慈祥,但深知他本性的何书玉却知道,西琰乐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亲切动人。
只听他道:“朕的身上背负了数十条人命,有些该死,但有些却是无辜被牵连的,这些,朕从不在意,朕唯一在意的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如何将所有看不起朕的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只有这样,朕才有动力一步一步往前走。”
“书玉少时,师父便同书玉说过了。”何书玉思索了片刻后才回答道,顿了顿,他又道:“师父的教导书玉不敢忘,每每想要放弃时,都会想起师父先前的教诲,师父说的没错,唯有对敌人狠,对自己狠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巅峰之位。”
“强者不配有感情。”
听了他的话,西琰乐这才满意的大笑,或许是见何书玉跪着的样子有些难看,于是他走了过去,扶起他,语气稍微有些缓和,“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弟。”
却听何书玉垂着眉眼,一字一顿道:“师父,徒儿有个问题,”下一瞬,他突然抬头看向西琰乐,视线与他相接,却听他道:“是不是身居高位的人,都不配拥有感情?”
西琰乐笑容僵住,良久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解释道:“是。”
“那白清清呢?”何书玉步步紧逼,像是抓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死咬不放,“为什么师父可以,而我就不行呢?”
“我只是想守护靖儿,难道也不可以吗?您与白清清并非情投意合,但师父却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可是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明我跟靖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为什么我心里就不能有她?难道在师父看来,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才是您的称手兵器,而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成为您的威胁?”
“大胆!”西琰乐怒不可遏,他本不想与何书玉撕破脸皮,但偏偏他却提到了他的软肋白清清,这让他如何不气?
“何书玉,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何书玉没有任何退缩,只见他一跃上前,眼神没有丝毫躲闪,道:“师父,书玉之所以还敬重您,全然是因为您是靖儿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书玉会一辈子任由您拿捏。”
“你就不怕朕把靖儿许配给别人吗?”
“陛下不是早就已经将靖儿许配给翌国的皇子了吗?您早就背叛过靖儿和我了,又何惧第二次背叛呢?”
何书玉不依不饶,只听他又道:“但是我和靖儿都可以原谅你,因为你不仅是我的师父,更是靖儿的父亲,哪怕你再如何,都是我们敬重的长辈。”
“只是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您真的敢把靖儿嫁给别人,书玉就算拼了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西琰乐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仰头大笑,突然间走到了何书玉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看来你对靖儿真是情根深种啊。”
何书玉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眼中的恨意还未完全消退,听了他的话后更是脑袋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