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成却是乌斯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就连皇帝都得卖他三分面子,由于他权势滔天,又在乌斯国享有极高的声誉,因此在民间很快便出现了推崇国师当下一任君主的言论。
乌斯国的皇位并非传统的世袭制,反而是民主的推举制,当选下一任君主有一整套自下而上的推举选拔系统,因此每一届被推选出来的乌斯国的君主都是有来自民间的支持,这也正是乌斯国能够与大翌朝比肩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这个传统很快便被继任君主打破,传闻那场举世瞩目的渡江之战,背后操舵手正是乌斯国的国君西琰乐,由于西琰乐指挥不当,色令智昏,竟被翌朝一介来历不明的女子迷惑,从而导致这场战役的失败。
也由此西琰乐彻底背负了叛国骂名。
聂成正是在这几年的休养生息中开始崭露头角,逐渐被西琰乐忌惮,但不知为何,西琰乐却没有掐灭聂成不该有的心思,反而放任他,故而聂成才会愈加肆无忌惮。
“聂成这个老东西!既然要跟我合作,就得好好看清自己的现状!”周逸何双手捏拳,额角青筋突起,“不是我离了他一事无成,而是他离了我就彻底无缘皇位!”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妄想打败西琰乐?着实可笑!”
撒了一通气后,周逸何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看了隐一眼,嘱咐了几句话后便让他离开了。
而隐亲眼看着周逸何离开后,又去了另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真是张若可的寝宫,此时的张若可正撑着下巴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信,时不时捂住嘴巴打呵欠。
“娘娘。”隐悄声道,在张若可望向他时,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起身吧,阿何都说了什么?”张若可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翻页的动作加快了一些,见张若可兴致不高,隐快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期间并无添油加醋。
“他真这么说的?”张若可放下了书,抬头望向他,眉梢微微向上提,神情有些担忧,“阿何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她轻叹一声,冲隐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只是隐却还是站定没动,原本将视线放回书信上的张若可却因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多看了他几眼,“还有事吗?”
隐有些犹豫道:“娘娘,您当初承诺过属下的事可还记得?”
张若可稍稍偏头,皱着眉头略一思索,便开口道:“自然记得,你放心,两年一到我自会放你自由。”
“只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张若可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主子请吩咐。”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好好保护好我的阿何!他如今肖想上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我担心他……”
“主子请放心,属下以性命担保,只要属下还剩一口气,势必会护少主周全。”他抱拳站定,语气透着一股坚定,让张若可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下去吧,别让阿何怀疑。”
直到隐离开,张若可才拿起桌上的书信塞进衣服的夹层处,吹灭蜡烛后起身,走到排放整齐的书柜旁,她将摆放在正中间的山水画挪到左边,画像后面的光秃秃的墙立时显露了出来,而后她又在墙上摸索着什么,直到摸到一块粗糙的地方,她才用力往前一按,面前这堵墙登时分成了两扇门。
张若可不疑有他,直接提起裙摆往里走去,初极狭,只容一人前往,而后走到亮光普照处时,狭长的通道才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她先是警惕的拿着灯盏照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无人时,才将怀中的书信塞到一个木柜中,等做好这一切后她又细心的用手帕擦了擦衣服以及绣鞋上的尘土,这才旁人无人的走了出去。
而远在乌斯国的另一边,一座偌大的山庄在全国各地布满了自己的眼线,当运作不止的仪器突然间暂停时,男人提笔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狂喜道:“大人!那边来信了!”
……
过了一夜后,那张密报很快就传到了西琰乐的宫中,西琰乐正由宫女伺候着穿衣,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脸上的喜悦便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若若来信了?”
“是的皇上,张大人传来一张密报,正是关于聂成这个老贼的近些年来作恶多端的铁证!”赵丘棋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不忘伺候西琰乐穿衣。
西琰乐原本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笑道:“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若若越发有出息了!”
“皇上,张大人毕竟在大翌朝待了这么多年,您难道不怕她叛变吗?”赵丘棋有些担忧道,虽然她很是敬佩张若可的勇气,竟敢孤身一人深入狼窝虎穴,但毕竟她给周乾墨生儿育女,并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难免会担心她叛变。
若是张若可叛变了,他们的王又该如何?
然而西琰乐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他温和的笑道:“若若背叛谁也不会背叛我的。”赵丘棋不知道西琰乐到底哪来的信任,但又说不过他,只好一个人生着闷气。
原本收拾好一切的西琰乐正要上早朝,他刚迈开腿跨过门槛时却发现了赵丘棋的不对劲,于是只好转变了方向,和声细语道:“这又是怎么了?孤可是惹你生气了?”
他似乎把赵丘棋当成了一个吵着闹着要糖吃的小孩,言语中的宠溺恨不得溢了出来,“若是孤惹你生气,孤自罚今夜不睡觉可好?”
赵丘棋原本还在生气,但听了他的话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一秒破功的赵丘棋有些恼羞成怒,她别过头去,愣是不看他一眼。
“反正皇上也从不听奴婢的话,奴婢就当是自言自语罢了!”
“孤何时不听你的话了?”西琰乐好脾气的转过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异常认真道:“小丘的话我可是时刻记在心上的。”
“那您为什么不听奴婢的提防着点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