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要想出一个解决方案。”她语气平平,似乎只是在探讨一件寻常小事,但她淡定的态度却让宁岳忠越发不知所措。
“宛蓉!”
“我是为了你着想,你也不想宁家背上一条人命吧?”郑宛蓉干脆躺下盖上被子,只留给二人一个后脑勺,“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宛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呆子,不要打扰蓉蓉了,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去吧。”白清清看出郑宛蓉的疲惫,连忙将宁岳忠拉到门口,不让他说话。
两人拉上了门后,白清清才犹犹豫豫的开口,“不管怎么说,你睡了林瑾媛这事都是事实,就像宛蓉说的那样,为今之计,只有让林瑾媛尽快入门才能免了这场灾祸。”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宁岳忠一脸的震惊。
“不管我怎么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宛蓉怎么想你!”白清清又是翻了个白眼,她撇撇嘴道:“既然你当时管不了你的下半身,那你现在就应该为了你当初那些破事负责!”
“我只知道宛蓉在听到那个女人戳破你们之间的私情后心有多痛,至于你,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同情你。”
宁岳忠听了后,沉默了半晌,突然摇头苦笑,“也是,做错事的人是我,我不应该让宛蓉为我受罪。”
“还有一事——”白清清不想在这时候打击他,但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我知道对那个孩子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呆子,你要记住一点,孩子对宛蓉来说就是她的一切,就算你当心宛蓉接受不了事实也要告知她事情。”
“身为一个母亲,她有知情权。”
白清清难得这么认真,宁岳忠低头不语,良久良久才道:“难道我要告诉她,孩子之所以活不下去,是因为给宛蓉抵命了吗?”
他痛苦捂脸,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哭得让人不忍直视,“可是我怎么开口?”
“徐先生说了,这个世上成功诞下双生儿的几率少之又少,尤其是一对健康的双生儿,若我当初知道宛蓉腹中是个双生胎,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生下来。”
白清清没有说话,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才道:“不怪你,我们谁都不知道宛蓉会因为这两个孩子大出血,更没想过其中一个孩子竟靠吸食另一个孩子的营养存活——”
这确实是耸人听闻,但事实却是如此。
原来郑宛蓉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出生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命悬一线时,途径的老道,也就是医圣徐景卿出手救下她。
但这只能维持一时,徐景卿当时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让其中一个孩子作为药引,救活病危的郑宛蓉。
可是两个孩子都是宁岳忠的心头肉,他谁都割舍不下。
紧急关头还是徐景卿出了个主意,“这两个孩子中,说句难听的,其中一个气数已尽,不管能不能救活,将来也怕是活不长。”
他看了看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的婴儿,这个婴儿正是宁绪贞,他指了指道:“这个孩子,命不好,在娘胎里时就抢不过另一个孩子,只怕就算是保了下来,将来也活不过十岁。”
“绪贞活不过十岁?”宁岳忠的声线有些颤抖,他抱起宁绪贞,神色有些复杂。
“当然,你也可以把老道所说的当做胡话。”徐景卿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宁岳忠,深吸一口气道:“这两个孩子本是同气连枝,但另一个孩子,求生欲望过强,为了能在娘胎里生存下去,竟剥夺了另一个孩子的营养。”
“或许是从一开始,上苍就已经预示两人究竟谁死谁活。”
“小小孩子,怎能如此恶毒!”宁岳忠冷冷看了一眼呆在另一个襁褓里的宁绪然,眸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
“大人,莫要胡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不过是大自然的法则,我们无法改变,只能顺从。”
徐景卿躬了躬身,又接着道:“更何况,母体的生存空间本就有限,若是这孩子不争,那么死的就是她了。”
对此,宁岳忠却是缄默不语。
久到徐景卿以为宁岳忠放弃时,他才轻声开口:“若是我把绪贞交给你,你能救活我的宛蓉吗?”
徐景卿轻轻一笑,“这是自然。”
他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宁绪贞,兀自叹息道:“她虽是个孩子,本就无错,可惜她是个被上天遗弃的孩子,你我都挽回不了。”
“这个孩子的出世,只会给你宁家遭来祸患,不管你信不信,这孩子的命盘已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第一步是母体,第二步可能就是她的同胞,再之后就是你,最后就是你整个宁家都要为之陪葬。”
徐景卿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莫名的有种威慑力。
从前宁岳忠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见识到徐景卿的实力后,他不得不相信,尤其是事关郑宛蓉,他更是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我知道了。”
宁岳忠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开口,“那便让绪贞作药引吧,先生,我一生从未求人,但是这一次,我求您,一定要救下我的宛蓉。”
“大人多礼了。”
……
白清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毕竟是宛蓉的孩子,她知道了或许会怪你一辈子,但是她总归是绪贞的母亲,你总得要让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身子虚,知道这些对她的病情没有丝毫作用。”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一辈子瞒着她呀?”白清清急了,张开手拦住了宁岳忠的去路,“还是说,你想一个人抗下这些,一辈子活在宛蓉的仇恨中。”
“我跟她的事,不用你插手。”宁岳忠冷冷看她,但却没有直接动手推人。
“是,这是你跟她的事!但我是宛蓉最好的朋友,我有权力让她知道真相!”白清清嘟着嘴,有些委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