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为慈棺,一种为凶棺。
在这方世界有句俗语,谓之: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吉。
所以,刚才我才会向兰花问了那样一个问题,从对方的回复中,他知道张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所以初步看来,应该是一口凶棺。
因此也就不在追问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没多久,很快,我在山林中看见了一些披麻戴孝的人。
同时,他还在离人群不远处的山坡上,看见了一口落在地面的黑色棺椁。
望着一身红袍迎面走来的我,戴孝的人里面,有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高兴。
毕竟眼下他们在为张老太太办丧事,面我却是穿着一套喜庆的艳红色道袍,这也难怪人家会不高
兴。
“大嫂,你这请的什么人?”
当兰花领着我走到吊孝的人身旁时,其中一名看上去比兰花年纪一些的女子语气极不友善的开口置问了这么一句。
“二姑姑,你若是看我请的师父不顺眼,上午又何必让我去请?眼下师父请来了你在这挑什么刺?”兰花语气极不友善良的回怼了一句,从她的话中,能听出对我不友善的这女子是张老太太的女儿。回怼了一句,兰花看了眼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师父,让你见笑了。”
“无妨!”
我闻言摆了摆了,然后直接移步朝落在地面的棺椁走过去了。
来到木棺前,他盯着一众送葬之人的目光,先是绕着棺椁转了一圈,随后,伸出手在棺盖上轻抚了一
下。
接着,从身侧的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只半尺长短的红色朱香。
将短短的朱香握在手上后,我手上掐成了一祭火诀,嘴中快速默念出几句术咒。
之后,他将手中不长的朱香轻轻一晃,朱香就这样自动燃了起来。
红色的短香燃起后,我直接将之插在了落棺的棺头,然后蹲**打量起了朱香上飘出的烟雾。
淡淡的烟雾燃起后,非常诡异的顺着棺盖的缝隙飘进了棺椁内。
眼见于此,我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将插在地面的那截红色短朱香熄灭了。
之后,他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兰花招了招手。
妇人见状,连忙小跑过来,开口问了声:“怎么样小师父,我家老太太是怎么了?”
“所谓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吉,经我刚才一试,你家老太太有着很深的怨念啊,你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呀?小师父,这该怎么办?”
问了一声,我见兰花脸上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旋即故作深沉的轻叹了口气。
之后,他将手伸进身侧的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道安魂符,直接贴在了棺盖上面。
将一道安魂符贴在木棺上后,我将目光望向了几名身穿短打的抬棺汉子。
“几位大哥,你们过来抬一抬这棺椁,看能不能抬起来。”
他的这句话出口,四名抬棺的汉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拿着一根新的抬棺木来到了木棺前。
一,一,二,胆。
在领头汉子的领声下,肩上扛着棺扛的四人用力往上一顶,就这样直接将落地的黑棺给抬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原本对我不太友好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在不自觉中发生了变化。
毕竟从眼下这情况,足以看出,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道士,是有几分本事的。
落地的木棺重新抬起后,几名抬棺人便继续抬着棺椁往事先就挖好的坟坑走去了,我则是背着双手,默默的跟在抬棺人后面。
而在他身后,则是跟着兰花等一众前来送赎的人。
顺着山路走了一段之后,一行人就到了坟原。
之后,抬棺汉子们将张老太太的棺椁抬到棺坑下,顺利的葬下了老太太。
在外人看来,入土为安后,事情就应该结束了,但是在我眼中,事情才只是堪堪开始而已。
“小师父,我们家老太太这样葬下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下山的途中,兰花走在我身旁,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你们家老太太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如果她怨气太重,连带你们也很可能要遭殃。”
“啊?那该怎么办?”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安抚了兰花一句,我下山后便回青城山去了,他在回去时答应了兰花,会在天黑之前返回马铃村。
当我回到青城山时,赖老道依旧是坐在观外的树蘭底下乘凉。
只不过此时的老道士手上抱着一块大西瓜,正吃得不亦乐呼。
“事情都解决了?”
看到徒弟朝自己走了过来,老道士邋遢的抬起衣袖,一把抹去了嘴角的瓜汁和瓜杆,开口问了徒弟一“没昵,晚上还得去一趟。”
走到赖老道身旁坐下后,我将兰花家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徒弟的讲述,老道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的说了起来。
“小乐啊,为师还是那句话,把事情摸清楚了,该出手时才出手。”
“我知道了师父,如果那老太太有苦衷的话,我不会轻易对她下手的。”
我这话说完,赖老道便没有在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而是起身从长椅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感叹道:“嗳哟喂,真是年纪大了,这躺一会就腰酸背疼的,命苦啊
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赖老道回到观内睡午觉去了。
而我则是搬出一张木桌,在观外画起了符篆。
在临近天黑之时,他相较于往日,提前做好了晚饭,随意吃了几口后,便下山往马铃材去了。
来到张家,兰花正和她七八岁大的女儿在院子里吃晚饭。
“小赖师父来啦,快进来,和我们娘俩一起吃晚饭。”
由于眼下正好是饭点,所以兰花殷切的拉着我坐在了饭桌旁。
本来他是准备拒绝的,因为刚才下山时,他已经吃过饭了,可是对于兰花的盛情,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坐下拿起筷子又随意的补了几口晚饭。
他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现在拒绝了,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这娘俩吃饭,那情况肯定会非常的尴尬。
在吃饭的途中,他从兰花口中得知,妇人的丈夫在三年前就过世了,眼下的张家之中,就只剩下她们这对可怜的母女了。
一顿晚饭下地,屋外的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我端了张小木凳,直接在院门旁侧的院墙下坐了下来。“小赖师父,等会要是我们家老太太真回来了,你能不能放她一马?”
“嗯,如果老太太真回来了,能和她讲得通理,我自然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倘若讲不通理的话,到时在另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