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到贺府来了以后,刘汐儿都是单独睡小床的。
那个时候,刘汐儿的小床就在窗户底下的方向,距离贺皓辰的大床不远。
这样是为了方便照顾贺皓辰。
可现在,屋子里的家具都少得可怜,哪里还有什么小床?
深吸一口气,刘汐儿最后打定主意。
实在不行,自己就打地铺好了,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样住过,这都不是个事儿!
“冬梅,叫一下李海川,咱们一块把公子扶进来,天快黑了,院子里有蚊虫。”
放在平常,刘汐儿早就让贺皓辰进屋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贺皓辰非要在外面多停留一会儿,刘汐儿也只好由他去。
很快冬梅和李海川去了贺皓辰身边,刘汐儿放下手里的笤帚,也跟了出去。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贺皓辰回屋,坐在床上以后,冬梅悄悄的对着李海川使了个颜色,两个人随后便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贺皓辰还有刘汐儿两个人。
“贺皓辰,你的脸怎么了?我的老娘啊,怎么有这么大一个疙瘩,蚊子咬你,你就不知道打它吗!”
刘汐儿本来想和贺皓辰聊天,可刚抬起头,便看到贺皓辰的脑门上有一个红疙瘩。
情急之下,刘汐儿把话说完,又在门口转了一圈。
看到门框上挂着艾草,刘汐儿悬着的心这才放回到原处。
可看到贺皓辰的脑门儿,刘汐儿还是有些郁闷。
居然被蚊子咬成这样,就算不是自己,也让人恼火!
贺皓辰没有在意,刘汐儿却撅起嘴来。
这里的蚊子太厉害,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这个夏天没法过!
仿佛看出了刘汐儿心中所想,贺皓辰淡淡的开口。
“何必跟一只蚊子过不去?”
刘汐儿一下子愣住。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小气到跟蚊子斤斤计较!
“贺皓辰,不能这样说的,如果我们不把它当回事儿,就被蚊子欺负死了,今天在你脑门上咬个包,明天就可能咬你手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汐儿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那样子,好像现在蚊子就已经叮了她的手一样。
看到刘汐儿这幅模样,贺皓辰突然笑起来。
刘汐儿一下子看呆了。
没想到,贺皓辰笑起来居然如此好看!
略显苍白的脸上一脸温柔,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病态美?
“咕嘟。”
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
刘汐儿终于缓过神。
“贺皓辰,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我是说没生病以前,就是长这副模样?”
“容貌怎么会改变?”贺皓辰反问。
刘汐儿倒吸一口凉气。
像这种容颜,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美男子了吧,那他才没生病以前,肯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弄不好,门槛子都会被媒人给踏破。
如果不是生病,肯定轮不到自己……
想到这些,刘汐儿觉得这些好像占了便宜,而且还是个天大的便宜!
“贺皓……辰,”刘汐儿还想问什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管贺皓辰叫相公总觉得那么别扭,相比之下,还是叫贺皓辰更加亲切一些。
贺皓辰已经转过头,发现刘汐儿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刘汐儿眼睛一成一道缝,一字一句的试探。
“以后,我能不能管你叫贺皓辰?相公这个称呼,太low了,如何?”
贺皓辰没有说话,不过当中却充满疑问。
刘汐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来,这人真不能太放松,一放松就容易出错。
深吸一口气,刘汐儿认真的对着贺皓辰解释。
“你看,咱俩这种情形,整天相公娘子的叫着,别说别人听着尴尬,咱们两个人都觉得别扭,你说对不对,不如这样好了,我管你叫贺皓辰,你就叫我刘汐儿,这样更自然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尴尬?
贺皓辰微微皱眉,这丫头每次叫自己相公,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多别扭,现在被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不自然。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随你。”
“太好了,贺皓辰,我发现你也不是那么倔强哈!”
刘汐儿一脸轻松,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这里虽然简陋,比不得贺府那些高宅大院,可是,可以自由的呼吸,可以不用拿着架子说话,这比什么都好。
甚至,刘汐儿相信,来到这里以后,贺皓辰的心情也会舒畅很多。
当然,具体是不是这个样子,也只有贺皓辰知道。
现在自己跟贺皓辰已经搬出来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大伯母了吧?
想到这些,刘汐儿人不住撇了撇嘴。
贺府。
老夫人让一家子吃个团圆饭。
贺长顺两口子坐在老夫人的左边,贺长贵两口子坐下老夫人的右侧,贺知书还有贺知礼两个人挨着,就连好久没有露面的贺彩凤也上了桌。
相比之下,刘氏这边就显得有些孤单。
周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田氏朝刘氏这边看了一眼,故意提醒。
“弟妹,怎么坐在那里不动,你还没有谢过咱娘呢,若不是咱娘怕你来回折腾,你现在早就搬到旧房子里头去了!”
田氏话音刚落,张巧巧紧跟着接上话茬。
“是啊二嫂,咱娘可是冒着折寿的风险把你留下来的,你可得说句让人宽心的话。”
刘氏听完,急忙站起身来,双手举起面前的茶水。
“多谢娘一番关心,媳妇不会说话,媳妇就盼着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健康康的,媳妇以茶代酒,先敬娘一杯。”
话刚说完,刘氏一口气将一杯茶全喝到了肚子里。
老夫人看到这幅情形,缓缓开口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坐下吧。”
看到老夫人脸上神情有些缓和,张巧巧笑出了声音。
“二嫂,你净给我们开玩笑,还说自己不会说话,这好听话一套一套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估计知书知礼两个孩子站起来,都想不到这么现成的词儿。”
刘氏尴尬得笑了笑。
“这都是从戏文里头听过来的,让我自己想,我也想不起来。”
田氏听完以后放下手里的筷子,直接看看向刘氏,不阴不阳的问:“弟媳妇,敢情你说这话,不是真心的呀,就是把戏文里头的词儿搬过来用,这就是糊弄咱娘的呗?”
刘氏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子,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