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间,孟似锦浑身忽然就软了下去,‘叮当’一下,手里的剑跌落在地,整个人也栽倒下去。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沈昭容别开眼,有一瞬间的不忍。
而后,他硬着头皮冲贵妇们拱了拱手:“各位夫人,一切都只是误会,叨扰各位雅兴了!”
“呵,今儿也是热闹,原本过来只是上香,没想到一到山顶,就遇见箫箫将军的人在漫山遍野抓刺客,本想避开些,到了这里又遇到这样的事……”
“说是来上香的,实则多晦气!”
一群贵妇人说完,施施然走了,还大发慈悲带走了飞荷。
临走前,飞荷瞧瞧冲树梢上的姜婴笑了笑。
姜婴无奈,她就猜到了,飞荷和这么多贵妇人的戏码,定然是林芝的戏码。
就是没想到,京城的花魁姑娘,居然也能被林芝收买?
转眼间,树下只剩沈昭容和孟似锦,再来便是他们各自带来的人。
孟似锦的面色有些不大对劲,就连什么飞荷不飞荷的也顾不上了,就鬼鬼祟祟盯着四周,仿佛在怕什么。
姜婴有些无语:“孟小姐,你是在找你派来的刺客,还是在找本宫?”
听到这话,孟似锦顿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猛的抬头看到姜婴,以及和姜婴并排坐着的萧肆,脸色瞬时煞白。
“你怎么在这里?”沈昭容皱紧眉头上前两步,只觉得今日一切都难以置信。
姜婴拍拍萧肆的肩膀,低声道:“箫将军,有劳了。”
萧肆暗笑,倒是很好脾气的搂着她飞身下地。
“还有你!”沈昭容看到了萧肆搂着她的动作,瞬间怒不可遏:“你也在这里?还有你方才到底是在做什么!?”
“脑子坏了么?”姜婴瞥了沈昭容一眼,没有半分感情流露,唯有不耐烦。
要是脑子没坏,也问不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们说我家郡主在这里做什么?”双蕊捂着小腹,从林子里走出来,怒指着沈昭容和孟似锦大骂:“人都已经抓到了,你们还不招?是想闹到兵部去么?”
她跟着萧肆的手下,早就已经把情势控制住,亲自去认了这些狂徒的面容,知道那些刺客都是沈昭容和孟似锦的人。
凭她跟了姜婴那么久,既然发现姜婴和萧肆都在暗中看着,自然也知道那不是冲出去的时机。
直到现在,姜婴和萧肆都露面了,才终于和士兵们一起冲出来。
姜婴看了一圈,想是山底下的支援早上来了,所以现在才钻出这么多个。
“不愧是你的人,会藏,连我都没发现。”
听姜婴这么说,萧肆就想起她之前拼命逃跑的样子,不禁有些发笑。
要是连姜婴都能发现的话,那还了得?
姜婴没管那么多,就看着后面的人,把抓到的刺客一个一个都推了出来。
再看孟似锦一眼,这个时候已经面如死灰。
果然她没猜错,整件事情,就是孟似锦所为!
至于沈昭容……
“姜婴,原来你是因为他,所以才要闹着和我和离的?”
沈昭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就指着箫肆发疯:“原来你与他早就认识了,你红杏出墙!我带个人回来,说是要跟你一样做平妻,但对你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机会是吗?”
“即便我没有带孟似锦回来,你是不是也会找尽借口跟我和离?跟我一拍两散、恩断义绝?”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甚至还对你留有愧疚,没曾想,我当初竟是瞎了眼了!”
“若早知你这般水性杨花当初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跪在姜公面前,求他把你许配给我!”
眼看沈昭容越说越不像话,姜婴脸都绿了。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沈昭容和自杀的事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脑子不太好使。
她回头看向跟着箫肆余下的人手,一同跑上山的护卫,没好气道:“给本宫按住他,掌嘴!”
胡言乱语之人,费什么力气争论狡辩?
直接上手就是了。
“我来!”
双蕊尤其愤怒。
她现在气得浑身颤抖,愣是忍着肚子上伤口的疼,也冲过去,等护卫才刚按住沈昭容的肩膀让他跪下,也不管沈昭容带来的人,和孟似锦带来的人想不想动手,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扇了上去。
“什么红杏出墙,什么恩断义绝,沈大人,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啪!
“你也不想想,箫箫将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比你回来的日子还要晚两天!你在外征战多久,箫将军就在外征战多久,甚至比你的时日还长些!”
啪!啪!
“我家郡主一直在沈府,替你照顾全家老小,把持你家的家业,硬生生把你们沈家破败的家宅给拉扯起来,你不说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既然做了这个负心人,最起码也要有骨气些,居然还能把错往我家郡主头上扣,简直就是该死!”
啪啪!啪、啪、啪……
骂了这许多话,又打了七八个巴掌,双蕊身子也遭不住了,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看准一个最为强壮的护卫,咬牙道:“你去,狠狠掌他的嘴,让他再敢说郡主半句不是!”
姜婴扶了双蕊一把,看她脸色实在差,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命人先把双蕊带下山。
身子都这样了,还只顾着生气,也不怕以后留下后遗症。
沈昭容还在挨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脑子反而渐渐清醒。
双蕊刚才说的话,于他而言,如雷贯耳。
说的也是,箫肆和他一样,常年在外,就连回到京城,也是姜婴和他和离以后的事。
刚才他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了,误会了姜婴。
但姜婴和箫肆之间……
沈昭容现在的眼神,让姜婴很不高兴。
孟似锦则在旁边一声不吭,缩着脑袋当鹌鹑。
也是个没骨气的,敢做不敢认。
“报官了吗?”姜婴问。
得到护卫肯定的点头,姜婴直接下令:“沈家骁骑尉和孟似锦,居心不良,买凶杀人,甚至指派军中将士刺杀,如此犯上,实为大不敬,让兵部、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都好好审理,别让这么两颗蛀虫,坏了整个朝廷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