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容去附近的城池给沈无疆抓药,不知怎的竟然被南国人活捉了。
耶律齐的副将仇正给萧肆送了信,要求用沈昭容换回耶律齐。
萧肆将信递给姜婴:“我不同意,可以吗?”
“沈昭容是武将,武将的最高荣耀就是马革裹尸。”萧肆说得一本正经,但姜婴怎么看都觉得,他这话多少有点私心。
不过萧肆说得对,抓住耶律齐,对战局的影响很大,若是因为一个沈昭容就将人放出去,那沈昭容就会是整个大景的罪人。
是要做功臣,还是要做罪人,姜婴猜不透沈昭容的心思,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姜婴这次都打算听萧肆的。
被萧肆拒绝,仇正心中愤恨,当即带人摆出阵势,做出要攻城的模样,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要攻城,只是为了用沈昭容换耶律齐。
萧肆都没有领兵出城,只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空地上压境的南国大军。
确切地说,是看着被挂在旗杆上的沈昭容。
此时的沈昭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毒打,已经没有人样了,挂在旗杆上,要不是还能看见他胸前微微地起伏,萧肆都要怀疑他已经死了。
姜婴的目力没有那么好,远远看着沈昭容被绳索捆住腰吊起来,看不清他的情况,身体前倾,朝着那边张望:“他死了吗?”
“还没有。”萧肆冷静地说:“不过,快了。”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沈昭容就没有活路了。
姜婴听见这话,轻轻点点头,转头看向萧肆:“就算我再怎么瞧不上沈昭容,他也是大景的武将,被人这般折辱,丢的是大景的脸。”
萧肆“嗯”了一声:“我明白。”
他一挥手,就让人将耶律齐也依样挂在旗杆上。
相比沈昭容,萧肆本身就在城楼上,耶律齐被挂起来的高度,自然更高。
他也不和城楼下的仇正谈条件,二话不说就让人朝着耶律齐扔石头。
没多长时间,耶律齐就已经鼻青脸肿,开始往下滴血了。
单看模样,情况比沈昭容好不了多少。
不同的是,沈昭容已经晕过去了,但耶律齐还是清醒的。
不是他不想晕过去,而是每当他疼晕过去,萧肆就扔一块石头砸在他的穴位上,生生将他砸醒过来。
“四殿下也别怪我,实在是你这副将太不识相,明知道你在我手中,却还要这样对待我朝将领,为了平民愤,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也不知道你的副将是太蠢,还是故意为之了。”
耶律齐被拦腰高挂在城楼之上,都不用低头就能看见底下的情形。
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仇正,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但折磨沈昭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明知道他会受到同样的折磨,却还要这样做。
耶律齐的脑海中,不期然地想到萧肆的话。
是真的蠢,还是故意为之?
一连三天,仇正像是跟萧肆杠上了,耶律齐和沈昭容也在旗杆上挂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傍晚,南国可汗派人前来和谈,两人才被放下来。
给了两人几天休养的时间,直到两人勉强能够下地行走了,和谈才算是正式开始。
姜婴约了耶律齐见面。
就在军营中。
耶律齐也是胆子大的,竟然真就孤身一人前来。
“我们合作吧。”姜婴开门见山。
耶律齐被吓了一跳。
他可是南国皇子,和敌国的郡主合作算是怎么回事?
“如今南国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你回到南国,又能得到多少支持?你真的有把握继承皇位吗?据我所知,你的兄弟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你本来就没有多少优势。”
“更别说你此番被俘,前前后后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你也是看到了的,此番因为你和谈,你在南国朝堂上的地位定然遭到了空前的颠覆。”
“我可以帮你,让你坐稳太子之位。”
耶律齐目光闪烁,表情几番变幻,虽然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承认,姜婴说的是事实。
“你想让我做什么?”耶律齐问。
姜婴唇角微微上扬,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耶律齐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就已经冷峻起来:“这不可能,父皇不会同意。”
“你同意吗?”姜婴先问一句,在耶律齐思索时,轻飘飘说了一句:“你父皇已经年迈。”
耶律齐听懂姜婴的意思了,心中剧震,眼神中也满是震惊。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到。”
“我若是做不到,我们的交易也没有开始的前提条件,不是吗?”姜婴唇角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意,仿佛笃定了耶律齐一定会答应一般:“若是我做不到,你也没有损失。”
耶律齐思忖良久,才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
耶律齐并未久留,和姜婴说好之后,就离开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耶律齐从姜婴的营帐出去时,被人看到了。
沈昭容一双眼睛满是愤恨地盯着那座营帐。
没多长时间,姜婴和耶律齐有私情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是谁惹着我们萧将军了?”姜婴微微偏头,看向闯进来的萧肆。
萧肆一脸委屈:“你见了耶律齐。”
“嗯。”姜婴轻轻点头:“我打算和南国做生意,就此停战,开通边境互市,耶律齐答应了。”
“我不同意!”萧肆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了问姜婴和耶律齐之间有私情的谣言而来的,听到姜婴的话,萧肆声音有些急。
不等姜婴问他不同意的理由,他就已经率先开口:“现在和谈,之前死在战场上的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你忘了陈叔叔吗?只有马踏南国,才不负他们这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们的热血。”
姜婴眉头微蹙,他能明白萧肆的意思,但是:“为了已经死掉的人,就要让以后的人也不得安宁吗?”
“怎么不得安宁?你让我打,最多三年,我就能让南国并入大景的领土。”
“你在说什么梦话?南国和大景的仗打了多少年了?不一直是这样你来我往,从来没见谁家真的占了便宜,无论兴亡,都是百姓受苦!萧肆,这场仗已经打了太久了,继续打下去,我朝百姓也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