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里再说
耐休2025-06-01 21:123,497

  柳洱主动解释起来:“我爸妈主要是气我不听话,总想着搞什么独立,还觉得是你把我带跑偏了,所以我妈才会打电话叫你离开我。现在我什么都顺着他们了,我妈也亲口答应不再反对我们,还把房子、车子都给我准备好了,就只差你点头了……杉杉,我们和好吧,好吗?”

  郁杉听完,不但所有疑惑都没得到解答,脑子甚至还更乱了。

  “我……”她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随后勇敢地抬起双眸,与柳洱深情对视,无比认真地说,“……厕所在哪?”

  柳洱还当她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呢,白激动半天,讪讪地用手一指:“那边。”

  等郁杉一个人进了卫生间,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开始冷静地缕清眼前的局面。

  重新在一起?光凭柳洱顺从他父母就够了么?

  即便两人真的复合了,就一定能走到最后么?

  他还太年轻,可自己却已经年纪不小了,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考虑两人的未来。如果不能走到最后,她何必再浪费时间?

  她开始有点生自己的气。怎么早没发现这小子不大对劲?其实稍微细想,很多事情都早有端倪,只是她一开始的预设太强,才会忽略那些细节的矛盾。

  比如,哪有正经健身教练的学历会是海外top30的金融本科的?

  即便郁杉没留过学,也大致知道留学的费用,再加上他这些年击剑训练和全球比赛的开销,至少是七位数起步。

  还有,他曾说过最初和魏司仁相识,是因为「我妈妈的姨舅的邻居正好认识司仁哥的妈妈的小学同学,就叫他帮忙照应一下」。郁杉认识魏司仁多年,深知他从小就擅长资源摆布和人际关系,如果他和柳洱之间隔了这么远的关系都愿意帮忙照应,必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出于好心。

  想到这里,她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魏司仁问个明白。

  可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了,紧接着她收到魏司仁的信息——「忙。什么事?」。

  郁杉盯着这一行字看了半天,却开始庆幸,幸好魏司仁在自己还没问出口前就挂断了电话。

  魏司仁和柳洱关系一定比和她更好,如果她这么贸然去打听柳洱的背景,说不定下一秒柳洱或他妈妈就会收到魏司仁的通风报信,说这个小律师终于开始打探底细了,那她岂不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

  这可不行!

  不过,魏司仁就这么挂自己电话也太粗鲁了,她快速回了一条——「拨错了。而且,我更忙!」

  她靠着洗手台又思索起来。柳洱说他曾去杉瓴面试过,但最后却没去工作,当时她只当是这小子水平不过关,面试被刷了而已。可现在仔细一想,却又琢磨出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

  她记得施墨白曾说过,这两年杉瓴招应届生的条件越来越苛刻,连小邱这种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硕士都很难留下,本科生更是连面试机会都没有,而柳洱恰恰就只是个本科,他是怎么能混进面试的?显然是有人打了招呼。

  所以,他那时没入职杉瓴资本,很可能不是因为杉瓴看不上他,而是他看不上杉瓴。毕竟柳洱这个怪人挑选工作的标准和正常人类并不相通。

  不止如此。柳洱当教练的收入并不高,花钱却一直大手大脚,给她买的求婚戒指居然要三十多万,还是刷信用卡买的,当时就把她吓了一大跳,更觉得这男人不靠谱。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是以柳洱的正常收入,信用卡额度哪可能刷得出几十万啊?

  退掉钻戒时他很难过,很可能是因为小少爷觉得委屈吧,八成觉得那枚钻戒已经买得够便宜了,怎么她还不满意?

  想到这时,郁杉叹了口气。

  她多希望柳洱真的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想傍姐姐大腿的普通健身教练啊……那样的话,两人的感情就简单多了。

  她习惯性地洗了个手,然后走出卫生间,没想到柳洱就站在门外等着。

  一见她出来,他立刻迎上来,关切地问:“你去了好久哦,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郁杉被他炽热的目光灼得脸一热,避开视线说:“没事。你怎么来了?”

  柳洱有点委屈:“我还怕你就这么走了……心里着急,就出来找你了。”

  郁杉心头蓦地一软。

  两人并排走着,穿过了空荡荡的公共办公区,一路安静得只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郁杉随口找话题:“你们公司怎么这么空,刚裁完还是没招呢?”

  柳洱解释道:“才成立没多久,好像国内的工商流程还没全部走完。我也是出去旅游了一圈才刚加入的。”

  郁杉一顿:“你是说……你去加勒比海的那次?”

  柳洱有点不好意思:“嗯,说起来还有点尴尬。那阵子我妈非要我去他们投资的一家公司上班,我被烦得不行了,就问他们公司在哪,他们说是家开曼的公司。我当时刚和你分手,心情很糟糕,干脆直接飞去了开曼,当地接待的工作人员很震惊,说手续都可以代办,很少有人会亲自跑一趟……不过我也无所谓,去了才发现开曼居然在加勒比海附近,还是个潜水圣地,我就顺便在那儿玩了一阵。”

  短短一段话,郁杉却暗暗惊叹了好几轮,最后只能由衷地总结:“你,可真厉害……”

  柳洱嘿嘿一笑,权当她在夸他。

  郁杉说:“那你们公司现在算是步入正轨了吧,具体做什么药物?”

  柳洱一愣,支吾了起来:“呃……我现在参与得不多,也说不太清,好像是跟细胞有关吧……”

  两人此时已经回了办公室,柳洱快步走去宽大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翻来翻去看了半天,可是本上记录的内容似乎连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挠着头皮,一脸茫然。

  郁杉好气又好笑:“副总裁先生,你该不会只记得「细胞」俩字吧?”

  她凑近一看,果然本子上全是鬼画符,不过她却瞥见鬼画符的角落还画了一张小画:一棵高大的杉树,长在一汪水池里。

  郁杉瞬间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曾说过的话——

  「郁杉:刘二?这么土的名字?你不会还有个哥哥叫刘一吧?」

  「柳洱:不是刘二,是柳洱,柳树的「柳」,三点水加耳朵的耳,我妈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希望我能多听长辈的话,又正好命里缺水,就取了这个「洱」字。」

  「郁杉:呦,一下变好听了呢。我呢,正好命里水多,所以名字里有一个杉树的「杉」字,我妈说借着水,能长成参天大树。」

  她自然一眼就清楚他笔记本上画的是什么,让她感动的是头脑简单如柳洱,居然也能记得这些。

  不管他究竟在做什么工作、家里有怎样深不可测的背景,他好像还是那个她熟悉的柳洱。

  更重要的是,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

  郁杉摆摆手,不再为难他了:“好啦,我就随口一问,不重要。”

  柳洱却认真起来:“不行,我一定能给你说清楚。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康总。”

  “……康总?”康这个姓实在罕见,郁杉忽然脑中一个激灵,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急忙说,“等等,你说的康总是谁?”

  “康凯,他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对了,他以前也是杉瓴资本的。”柳洱说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像是怕惊动了郁杉,免得她反应过来她正拉着他的手。

  郁杉则完全没关注到他的小心思,满脑子都是前几天她和施墨白吃饭时说过的话。之前她只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突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康凯如果离开了杉瓴,转而去做药企,而且也同为细胞疗法,岂不就与非策生物是竞争关系?那么非策之前那些事,很可能都和康凯脱不了干系。

  “先别急着问他!其实……我也不关心。”郁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想,当下可千万不能让康凯发现她与柳洱、以及她与施墨白之间的关系。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用力捏着柳洱的手,把他的手都捏红了,于是赶忙松开,红着脸退后两步。

  柳洱则连连点头:“嗯!都听你的。”

  郁杉见他毫不怀疑,才松了口气。她又转念一想,康凯是投资人出身,如果想要做药企,必然需要一个重要的合伙人负责技术才行,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可太关键了。她定了定神,故意装傻问:“对了,那啥,这家时利医药是药企吧?是你负责做药物研发吗?”

  “当然不是啦!你可是真是个小傻瓜。”柳洱微笑着,还用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郁杉没工夫在意这些小情趣,紧追着问:“那是谁负责做研发?”

  没想到柳洱此时却忽然聪明了,故意凑近她问:“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关心吗?”

  郁杉一下被他给问住了,心里慌了,支吾起来:“……呃,这个吧,主要是……”

  柳洱轻笑,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大手揽着她的细腰,低声呢喃道:“杉杉,这个问题,咱们晚上去你家说吧……好么?”

  *

  到家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已是晚饭的饭点,可一车子人谁都不饿。

  景非渊坐在前座,莫慧大大咧咧坐在后座,而施墨白则恨不得贴紧车门,把自己变成薄薄的一片车膜。

  奔驰网约车开进月融府的大门时,施墨白又看见了那个之前为难过她的小区保安,这次他站得笔挺,甚是礼貌地询问来者何人,莫慧降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保安一见是她,立马满脸灿烂地放行。

  车膜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过没等车开进去多久,车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妈,送你到这儿就行了吧?我俩还有别的事……就不进去了。”

  “那不行!走进去好远呢。”莫慧可懒得走,但她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女儿在担心什么,轻咳了一声,说,“那个,这两天刘哥出差去了……你们俩喝杯水再走吧。”

  施墨白不语,转头看向窗外。

  她为了怕自己失望,已经早早把预期降到最低——也就是放下莫慧就走,潇洒地过家门而不入。没想到亲妈居然超预期表现,趁二婚老公不在,主动邀请自己的亲生女儿进去喝杯水再走,可真是个令人感动的慈母呢。

  行啊,去就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怕呢……

  

继续阅读:消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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