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强憋着笑,看着四人每人拿一块门板,遮住了身子的中间一截,一字排开,齐齐愤怒地瞪着她。这场面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把我们的衣裳还给我们?”
“你有没有羞耻之心?居然偷看男人洗澡?”
“你太卑鄙无耻了!”
“下流!不要脸!”
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白纸,景妍拎在跟前晃了晃:“画个押!从现在开始直到比武结束,你们四个都归我管,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不得有任何的异议。”
“想都不要想!我们跟着你,不过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想使唤我们,还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我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你休想得逞!”
“我们是不会帮你去比赛的!”
“我们不要!”
哥儿仨齐刷刷地转首望向说“我们不从要”的老四,给了他一记狠瞪,什么叫我们不要?语气怎么还这么傲娇?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被人给非礼呢?
老四觉悟过来,连忙改口道:“我们不会画押的!有本事你把我们四人都打败了,我们才真正服你!”
景妍轻轻地笑了起来,云淡风轻,微微勾唇:“你们确定,你们不从?”
四人齐齐点头,用力地点头。
“好吧。”景妍突然从石桌上跳了下来,吓得四人连退数步,那情景好似他们是四个如娇似玉的美女,而景妍是那个登徒子。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景妍冲四人无害地眨眨眼,随后将一只手放到了唇边,朝着外边高喊了起来,“来人哪!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四人没料到她会来这招,差点两眼翻白,昏死了过去。他们好歹也是四个高手剑客,怎么能让人看到他们劲爆到喷鼻血的玉体呢?
不过,幸好。这里是男人专用的澡堂,就算是有人过来,大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四人紧张的小心脏稍稍放松了些。
“哼,你休想威胁我们!这里可是男人专用的澡堂,除了你之外,四周围全部都是男人。我们随便找几个人弄件衣服穿就成,难道还怕你威胁?”
“你们真的确定,四周围全部都是男人吗?”景妍的话音落下,双掌有节奏地击打了三下,霎时间,从不远处传来无数女子的尖叫声。
“姐妹们,快啊!今天有人在澡堂里发银子,先到先得!”
“啊……”
各种疯狂的声音,越来越临近。
气宇轩昂四人齐齐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面面相觑。
太卑鄙了!居然还有后招?!
他们四个可还是冰清玉洁的处男四枚,难道今日就要将保护二十多年的清誉毁在这里吗?
这种事情不要啊――
“我们画押!”
“我们画押!”
“你赶紧把衣裳还给我们吧!”
“快啊!”
四人急得直跳脚,就怕门外的那群女人会立即冲进来,将他们四人给淹没了。
“别急!一个个来!画完押,每人领件凤阑学院的院服,你们的脏衣服就不要了。别忘了,明天一早到比武场地准时报到哟……”景妍满意地看着四人手忙脚乱地画完押,领了衣服就跑,她笑得下巴直颠颠,嘴都快合不拢了。
一个个身材不错嘛,挺赏心悦目的。
正自胡思乱想间,鼻子里边突然痒痒的,她哈啾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想这是谁在念叨她呢?自己好像、貌似,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这时候,一阵凉风拂过,她的后颈忽地一凉,转头处,一群女人穿红戴绿、花枝招展地冲进了澡堂。景妍见状,连忙朝着天空中洒下一堆银子,匆忙地飞掠而去。
太可怕了!
别说是气宇轩昂四人了,就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这阵势。
嗯,醉红楼的姑娘们工作还是很敬业的,日后若是还有这种生意,她可以当回回头客。
澡堂的最高处,崖上的一角,有个黑影隐没在夜色中,看到底下的场景,他摸了摸下巴,暗暗点头:“这丫头……口味有点重!”
月色偏移,恰好照亮了他半边的脸,露出了真容。他不是别人,正是西山老者。
白日里景妍来他这里打听有关于他四个徒儿的生活习惯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好端端的,她不忙比武的事宜,却跑来跟他打听他徒儿的事。这不是明摆着不安好心吗?
果然,真让他给猜着了。
这丫头……
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黑色的身影一闪,很快就融入到了夜色中。
傲天城的另一个角落,金雕学院学生的住处,有三条身影悄悄地潜入到院落的厨房。
恰好这时候是晚膳时间,厨房的人正忙着来回送菜,有那么一会儿的间隙,厨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两大一小的身影,外加一只小兽宠,于是排着队,偷偷摸摸地潜进了厨房。
“金雕学院的人果然财大气粗啊,伙食这么丰盛,快赶得上皇帝的晚膳了。”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轩辕云烨相约前来下药的苏牧秦,他随意地游走在厨房里,就跟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点儿也没有闯入人家领地的自觉。
伸手随便捞了一块肥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元宝,你也来一块,味道很正宗!”
景元元推开了他的手,转而伸手去捞一条红烧的大鱼:“我不喜欢吃肉,我喜欢吃鱼!滚滚也喜欢吃鱼!”
不等他招呼,滚滚早就欢快地去自己寻觅美食去了。
轩辕云烨正取出药瓶,准备在汤里下药,一转头,看到一大一小,还有一个滚滚,都在欢快地偷食吃,他忍不住抚额长叹:“咱们轩辕家好歹也是大富大贵之家,怎么就沦落到偷别人吃的了呢?”
景元元一边舔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可是娘亲说,勤俭持家是优良美德,所以平时还是省吃俭用的好。”
“你娘亲就是抠门!连好吃的都不肯买给你,不知道她抠了那么多银子,究竟想干什么?”苏牧秦道。
景元元甩甩头,不认同道:“才不是呢!你们不会懂的,娘亲说,这是一种境界。一般人,你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