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见了?
祁扬接过来李阿姨的电话,沉声道,“什么叫做不见了?”
“祁少,少夫人送你回来之后说想外面的麻辣小龙虾,我就出去给她买了,谁知道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而且……”
李阿姨明显停顿了一下,声音都抖了。
“而且什么?”祁扬脸色不太好。
“落小姐的行李都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您送她的结婚钻戒。”
砰的一声,手机被狠狠地摔在茶几上,碎裂的屏幕四溅,划伤了他的手掌。
怪不得,她刚刚支支吾吾,怪不得她去了机场,怪不得她跟自己说再见!
“祁少,您受伤了!”英善已经顾不得自己手机被牺牲了,他赶忙让随行的医生过来。
祁扬回过神,扬了扬手,“小口子而已,没事儿!”
门外,有人敲门。
“祁少,跟之晚竞技公司会面的时间快到了。”
“知道,我这就去。”
男人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站起身来。
“祁少,要不然……”
“不用。”祁扬拿起了沙发上的大衣,嘴角阴冷,“不就是个玩弄我的女人,值得我耽误正事儿?”
皮鞋狠狠地踩过寿终正寝的手机,男人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英善跟在后面,唉声叹气,祁少这是生了大气,而且,是踩地雷的那种火气。落小姐啊,看来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去见江离之的路上,祁扬又接到了公司传来的消息。
“祁少,刚刚公司律师和董事会都打来了电话,说股权有变动了。落……少夫人把属于她的落氏集团的股权都卖了。”
“……”
“祁少?”对面的人小心翼翼。
祁扬勾起嘴角,“我在,继续,卖给谁了?卖了多少?”
“是一个刚刚回国的海外华人。至于卖了多少,那人不肯说。”
“不肯说就张嘴让他说,另外,想办法花钱把股权买回来。既然有人不想要落氏集团,那我就给它改个名好了。”
放下电话,男人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嘴角却一直维持着一抹冷笑。
黑色的跑车里,冷气四溢,千年寒冰的温度让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哆嗦不已。
c市高级会所里
江离之第五次看了左手腕上的手表,清秀的眉头实在舒展不开。他本来并不想见祁扬,但是无奈,那个人势力太大。
嘴上谈的是合作,谁知道他想干嘛?
忽然间,门被推开,尊贵如斯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
“祁总,您好。”江离之面色温润地开口。
祁扬看了他一眼,无视他伸出来的右手,直接解开了大衣的尾扣,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主位上。
江离之眼底微动,也坐在了对面。
“明人不说暗话,你跟祁泽什么时候对上线的?”
“什么?”江离之一愣,完全没想到祁扬居然问这个。
他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是谈合作来的。
“江总经理,需要我再重复一下我的问题吗?”
“祁总,这我没必要告诉你。”江离之整理了心思,“不管跟谁有业务上的来往,那都是我公司的私事。”
“哦?”祁扬挑眉,接过来英善递给他的资料,“那你看看这个。”
江离之接过来,翻了翻。
祁扬,他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最近两年来,之晚公司的来往账目,其中账面有多少疏漏,一目了然。
“洗钱是犯法的,你也不希望我把这个东西交到……”
江离之放下文件,叹了口气。
“祁总,不知道为何,您要这样对我?”
“只因为你合作了不该合作的人。不过,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看在你认识我妻子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妻子?
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江离之笑了。
“祁少,我答应你。”
祁扬哼了一声,慢悠悠地接过来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
这场谈判,江离之完败。
另一边,落初离下了飞机之后,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郁闷的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她掏出之前在这个城市用的手机,却接到了国外的电话。
“阿美姐!”
“小冬,你回去了?”出乎预料的,肖柔美会这么问。
她这才离开几个小时而已,消息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到的,祁扬给墨沉宇打电话了。”
墨沉宇?
落初离忽略了祁扬已经知道的事实,直接八卦,“你跟他在一起啊。”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小心点。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可是,我怕祁扬……总之你回去之后,没事儿就别出门了,等风声过去后……”
“喂喂喂?”
“肖柔美,你给谁打电话呢?”对面,有男人的声音。
落初离听出来了是墨沉宇的声音,快速地挂了电话。
刚刚阿美姐说什么来着?
哦,祁扬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他早晚要知道。
会所门口,冷风呼呼直吹
祁扬被众人簇拥着,气场非常强大的上了车,他吩咐司机开车,却看到了江离之特别没有风度的跑到了自己的座驾,飞快地朝一个方向开去。
祁扬对他的印象一向是温润儒雅,却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祁少,我们回去吗?”
“嗯,回酒店。”
“那少夫人……”
“别跟我提她!”冷冷地说了这句话,男人闭目养神。
英善咳嗽了两声,不敢再问了。
市中心的甜品店里,落初离一口一口地吃奶油冰淇淋,时不时地往窗外望一眼。
几秒后,江离之气喘吁吁地出现。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江离之坐了下来,他又帮落初离点了两个冰淇淋,然后呆呆地看着她吃。
“你看我干嘛?”
“好久没见了。”男人替他擦擦嘴角,笑得温柔。
落初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上了男人的灼灼目光。
离之哥哥,他还是……对自己有想法?
“那个,离之哥哥,你最近怎样啊,有没有给我找嫂嫂?”
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半分,江离之摇摇头,“我心里有人了。”
黑色的跑车在人流中穿梭,祁扬看着c市这急人的交通情况,嘴角就一直没上扬过,他不耐烦地看手表,“到底还要堵多久?”
“祁少,现在是下班时间,这城市交通一直都这样,您……祁少?”
司机扭头,却见自家主人目光冷冽地盯着窗外,他按下了车窗,面色阴的吓人。
“祁少?”
“没事儿,走吧。”男人英俊的五官带着一层薄冷,似笑非笑。
司机不明所以,趁着绿灯赶紧往前行进了几步。而常年跟在祁扬身边的英善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意识到了什么。
他顺着祁扬刚刚看去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家甜品店,落地窗前有着许许多多的情侣。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转移了视线。
傍晚,八点多钟
祁扬用过了晚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精致的五官在灯光才魅惑诱人,令对面的女人看呆了眼。
沈月,c城沈氏集团的千金。
“沈小姐,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祁少客气了。”沈月羞涩地一笑,“其实就算不是父亲让我招待你,我也想来的。”
“哦?沈小姐对我有兴趣?”男人往后一靠。
明明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地盘,可是,这个男人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气场,尊贵异常。
沈月心里一阵战栗,没忘记今天的目的。男女之间,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身份,你说商业目的也好,逢场作戏也罢,饭后都应该来点儿精彩的小游戏。
她红着脸,不顾旁人的目光,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一时间,餐厅里祁扬的手下都严肃起来,似乎等着祁少给出把这个女人丢出去的指令。
“沈小姐是不是有点儿太主动了?”
“祁少,大家都成年人了,你对我就没什么想法吗?”故意的挤了挤自己的某处,沈月清纯中带着诱惑。
祁扬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么多年,私生活虽算不上检点,但到底也不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他喜欢的怎样都行,不喜欢的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沈月这个女人其实很优秀,她骨子里的清纯直率甚至让自己同一时间想起某个不知趣的小女人。
“我对你不是没有想法。”男人笑笑,长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不过,我已经结婚了。”
左手的无名指闪闪发亮,令沈月傻在当场。
她是欣赏这个男人的,也带了点儿别的目的,可是要她做小三儿,实在是……
尴尬的起身,沈月到底是名媛,她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不好意思,我刚刚可能喝多了。”
祁扬也深谙上流圈子的套路,微笑道,“没事儿,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沈月见他拒客,自知今晚没戏了,她临走时有问了一句,“祁少,你是隐婚吗?没听说这个消息。”
祁扬挑眉,“我还没来得及办婚礼。”
沈月不明所以,想着祁扬名义上那位未婚妻已经去国外养病了,他难道这么情深义重,这种情况下也要和余景景结婚了?
到底是一北一南,属于不同的圈子,消息不太灵通。
同一时间
落初离跪在木头地板上,望着坐在那里的男人,他已经年近四十七,但保养得依旧像三十多岁一样。
江晚,她和江离之的养父,是个咳嗽一声都令人感到害怕的人。
“谁准你擅自回来的?”
拐棍敲着地面,咚咚咚地令人发抖。
落初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反驳,“我已经帮姐姐报仇了,之前您不是也同意的吗?”
“我说过,你举行婚礼再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男人挥了挥手里的拐杖,却没有下手。
“小冬,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从来我说的话,你听就行了。”
“我不明白……”
“回去找祁扬。等你们婚礼完成后,我会送你离开。去国外,这样比较安全。”
回去?
落初离只觉得荒谬,她所有的一切都弄完了,还怎么回去?回去,祁扬那个男人一定会把她剥皮抽筋的。
那个人,绝对不会允许被人背叛的。
而自己,早就触碰了她的逆鳞。
肖柔美不在国内,而落初离又不想回去,只能去找江离之帮忙。她住在了以江离之名义预定的酒店里,整日惴惴不安。
电视上,播放着前落氏集团总裁余芳被逮捕的消息,一时间,震动了整个华人商界。
一个女人如此毒辣,让人颇为不齿。
落初离看到电视上那个妇人颓败的目光,心里有一丝快意,她默默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平静下来。
姐姐,你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
而我,也是时候把“落初离”这个名字还给你。她拿出自己带走的证件,上面写着“落初离”三个字,横了心,一剪子剪了下去。
粉色的皮夹子里,自己本来的证件重见天日,她的本名叫“阮希冬”,只不过她强迫自己当落初离而已。
门外,有人在敲门。
阮希冬整理了心思,将已经碎成几片的证件都扔到了垃圾桶里,她擦擦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小跑着去开门。
“离之哥哥,还没到送饭的时……”
砰的一声,门直接被踢开,纷飞碎裂的木屑四溅,划伤了她的侧脸。红色的血液流下来,一直滴入她白色的衬衫。
“离之哥哥?叫的可真亲热。”一身黑衣的男人靠在已经只剩半扇的门边,脸色阴冷,气势如撒旦。
阮希冬当了“落初离”那么久,她都没有看见过这样表情的祁扬。他脸上的疏离厌恶似乎能顷刻间将万物毁灭。
“你……”
“怎么,才不见一天就不认得了?”祁扬将另一半门也踹坏了,发出了更吓人的响声。
阮希冬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她现在已经不是落初离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祁扬,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祁扬看着她明显躲避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缓步走进来这豪华的房间,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看着这一应俱全的装饰。
看来,甩了他之后,这女人过得不错。
漫长的几秒钟后,男人回过头开口,“落初离,给我个理由,饶恕你。”
“什么?”一声“落初离”把她拉回了现实。
不,她现在没有必要害怕了。
她是阮希冬,不再是落初离,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我说,给我个理由原谅你。”男人再次重复。
阮希冬侧身,回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皮夹和衣服,正对着那个男人,不卑不亢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什么落初离。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