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够了。”羽峥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你大可不必，谁给你说轮到你保护我了？”
谁知，秦雯雯脸色难看的很，慌乱的摇了摇头：“你别这样，有的时候跟你说不明白，那你这次你千万要听我的！”
她畏惧父亲，更是了解羽峥的出身——没有出身。
“你是我的女人，懂吗？”他攥紧了拳头，之前那一次，他无比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但他不想这样下去。
“没有人需要你保护，你只需要等我来保护你，也不许因为我而受委屈。我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如今也才知道拥有的重要性。”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老刘的脸上，淡淡道：“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看得出你的忠诚，所以我也不怪你。所以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就是了，不要为难她。”
男人眼中有些嘲讽，冲你来？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懒得理你，小姐，上车，我带你回去，以后不允许你住在外面了，每天我接送你放学！想想怎么跟老爷解释吧，这等凡人，根本配不上你。”不由分说，就把她拽上了车。
秦雯雯焦急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看得出来，她想说的大概是“一切小心”。
点了点头，羽峥目送着小车的离去，轻叹了口气。
不担心吗？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的他有些茫然，原来自己的力量真的是这么小啊，到这种随便被人瞧不起的程度。
“过来聊聊？”直到这个声音响起，羽峥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什么时候出现的？有点记不清了。
男人穿着比较随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不过也倒算不上穷酸，中规中矩，面容也不出众，很普遍的一张脸。
“你！”看到这个人，羽峥眼角一阵抽搐，差点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此人姓羽，羽长空，他的亲生父亲！
几年不见了？他有点记不清，反正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怎么会在这里？却是已经没有机会想那么多了，两人拉扯着走到了小胡同里。
随便进了一家家常菜小菜馆，里面没有几张桌子，平时客人应该很少。
“呼……”沉默了半晌，终于是羽峥先开了口：“艹，还要我问你？老实招来，这几年干什么去了！”
羽长空沉默，点燃一支烟，却被羽峥无情地打掉，刚点燃的烟头被死死的碾在烟灰缸里。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羽长空打了一个哈欠，头发带卷儿还有些油腻，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
“我啊……”揉了揉发肿的太阳穴，羽长空道：“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
老脸顿时一黑，羽峥撇了撇嘴，这和没说有个屁的区别。
突然，羽长空话风一转：“到是你小子，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是，关你屁事？”面对几年没有碰到毫无音讯的老爹，这家伙虽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怎么跟你老爹说话呢？”羽长空无奈，却也不怎么介意，早就知道这儿子对他印象不好：“你过段时间，你要去打那个城市赛吧？”
羽峥：？？
刚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咬了咬牙，费解的看向自己老爹：“你为什么会知道？还有，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以前，没有发现自己老爹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但今天一见，不知为什么，竟然给他带来了一种神秘感。
不知道是他父亲变了，还是他的眼神变了。
“那不重要。”羽长空摇了摇头，淡然道：“别的事你不用担心，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过暂时还不能回家，你也别叫你妈和妹妹知道我回来了。”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父亲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妈一个人多难受，你知不知道澈儿多想你？”
仔细看去，这几年，他好像没有怎么变老，虽然说狼狈了一点，但是白头发也不多，精气神儿竟然是比以前还要强！
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不是一个中年人年纪增长的表现。
“别说了。”他摇了摇头，浑身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质，“你啊，就管好你自己，我自然是有难处，难道你觉得，我不想和家人团聚吗？有的事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听话。”
不知道多久了，没有听见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具体的说，其实父亲从小，你没有怎么在意过他和妹妹的教育，很多事比较随性，一种放任生长吧。
好在，至少目前来说，兄妹二人都没有变成歪脖树。
“好吧，随便你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说到底，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看透过这个父亲，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具体还说不清楚，不过总感觉，和身边其他人的家长不太一样。他总在一些大的都不在意的东西，总去神经兮兮的做什么事情。
“好儿子，爷俩来干一个！”翘起了一瓶啤酒，羽长空哈哈大笑，就给他也翘一瓶。
可羽峥摆了摆手，淡淡道：“我喝水吧，不会喝酒。”
到这里，父亲不由得微微一愣：“还不会呢，我还以为……”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都二十了，这家伙还是不会喝酒，有的时候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还会被抓住这一点开涮，不过他并不在意。
因为不喜欢，很简单的理由。
“说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羽峥咕咚喝了一大口，乍一看去就还真有点大侠的风范。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羽长空道：“可能……或许要在你开始打职业之后吧，还要一段时间呢。”
听到这里，羽峥的脸色彻底变了，站了起来，从上到下扫视了父亲一眼，但却感觉依旧是和往常一样。
“你为什么知道我知道的那么清楚？我们许久没见了吧？”为什么，对他的预想都清清楚楚。
心里升起一股担忧，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羽长空但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的笑容，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有着极度的不适，只不过被掩饰的很深。
看似寻常的表情，却让羽峥毛骨悚然。
“小峥啊，千万照顾好你母亲和妹妹，我不是个称职的老爹，但却奢求你来做一个称职的儿子。”说着说着，不由得自嘲一笑，不知道为何，脸上也是渐渐的发红。
身体突然一僵，连忙道：“不行，有一点事情，先走了！别忘了付钱！”
说着，弓着腰，忍受了极大痛苦似的，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羽峥刚准备跟出去，可刚把头伸向门外，左右一看，就是没有找到他离开的身影。
这么快？
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两碗牛肉面，心情有些复杂，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老爹了。
“老板，付账。”扫了一下贴在桌子上的微信码，很快也就消失在了小巷里。
……
“老刘，你认真的？”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逐渐冰冷。
老刘已经带小姐回到了宅院，锁上车门，一边给打着电话：“千真万确！老爷，我看着他俩从情侣酒店里走出来的！”
秦雯雯扁着嘴，什么也没说。毕竟看都看到，她要说他俩在里面打游戏，但凡是个当爹的都不会信。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秦雯雯突然觉得，那家伙自控力看来很厉害嘛，换做其他男生恐怕就忍不了了吧？
说到底，他也不是自控力好，只不过是相互尊重而已。在她不愿意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强行要求她什么。
“简直胡闹！”用暴怒二字，形容电话里的声音再合适不过。
不知道是说了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子尖锐的声音：“What the fuck？”
“哪来的流氓，欺负我女儿？赶紧报警！”是很典型的，那种贵妇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身材丰腴，一脸富贵模样。
秦雯雯无语，我真的什么你没做！说了你们不信，不说还要报警？而且她成年了，就算真正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构成什么罪名。
虽然明白他们是关心则乱，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爸！妈！我没有！”她的声音已经有些焦急了，她明白如果他俩真的发起疯来，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你闭嘴！败坏家风的东西！”父亲的声音颤抖着，就好像，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白菜，被一头不知名的猪拱了，还是野猪！
更关键的是，这白菜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简直是太气人了。
“早知道，是我俩走的时候就该把你带过来，哪能轮得到你任性？”
“我不是说让你赶紧跟他分开，怎么这么胡闹？”男人气的已经有些疯癫了。
一边擦眼泪，秦雯雯啜泣着，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办法，不管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
“老刘！”男人的声音突然阴沉了起来，咬牙切齿道：“给我联系一下小六子那些人，钱什么的随便，但至少给我要这小一条腿！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半身瘫痪，看他还拿什么碰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