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种茶叶价格昂贵,一两茶叶就几乎卖到百两银子以上,几乎是普通百姓家十几年的收入。
那些生活在极寒之地的穷苦人家,为了生活下去。
每到寒山毛尖发芽的时候,都会举家前往雪无人区采摘寒山毛尖。
因为雪山上的气候变化无常,暴风雪肆虐,再加上无处不在的雪崩。
这些人几乎是有去无回。
往往是一家人拖家带口的冻死在雪山上,而且都要等到来年的夏天,天气变暖和了。
其它人才会发现冻死在雪山上的那些人,全家人大大小小的团抱在一起冻死,那情景要多惨,有多惨。
更让人气愤的事。
当地的父母官,为了讨好京城的权贵,每年强行征用壮丁,逼迫他们上山去采摘寒山毛尖,有多少人冻死在雪山上?
才换回这么点寒山毛尖。
多少家庭因寒山毛尖家破人亡。
因此当地的人很形象的称这种茶叶为断魂,因为每一两茶叶几乎都是几条命换来的。
京城的权贵知不知道?
他们喝的这些茶叶,每一口都飘荡着无数的冤魂,几乎是在喝穷苦人民的血液。
“难道平南王在极寒之地没有喝过这种茶叶?”
慕容星跃的话,让张年陷入了沉思。
也是,一个被贬到极寒之地的不受宠皇子,谁会拿这种极品茶一起贿赂他呢?
就算是讨好一个地方父母官,也远比讨好一个不受宠的弃子重要的多。
至少那样,还会得到父母官的关照。
“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张丞相让本王如了愿,这种茶叶果然清香幽远,喝过一口就木齿难忘。”
慕容星跃拿着茶杯,意犹未尽的嗅了一口。
“平南王喜欢就多喝点。”
张年执着茶壶,再次给慕容星跃手里的茶杯添满了茶。
“丞相废这么大的力气邀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本王喝茶吧!”
慕容星跃的目光幽暗,略显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严峻。
“平南王果真是一个直爽的性子,老夫就很佩服平南王这样的人。”
慕容星跃:“……”
这马屁拍的,确实有丞相的风采和谍略。
“张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很不习惯别人对他吸溜拍马。
“老夫最近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敬妃娘娘的。”
“丞相说的事关于我母妃吗?”
慕容星跃的眸光暗淡,在说到他母妃的时候,语气特别的低沉。
张年更加的肯定,慕容星跃对他母妃的感情很深。
“对,就是敬妃娘娘。根据老夫多年收集得到的消息来看,当年敬妃娘娘出事的时候,荣嫔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
“荣贵妃?”
“不,你应该叫她荣嫔,她已经不是贵妃了,这也是她罪有应得,当年她害得你们那么惨。”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母妃都已经死了。”
“平南王,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年的脸上讳莫如深,其中的意味,慕容星跃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并没有那么想,我只想按照母亲的遗愿,安安静静的生活。”
这个老毛子,不会是想给他下个坑吧?等他跳进去把他给活埋了。
慕容星跃的态度,冷淡的出乎张年的意料。
不对呀,一切都不对了。眼前的男人还是不是多年前那个文韬武略于一身的二皇子?
不是更应该义愤填膺的想要报仇吗?
这套路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慕容星跃的脑袋没有问题吧?
张年真想对着慕容星跃的耳朵大吼三声:你的母妃被人害死了,你竟然不在乎?
张年觉得自己败给了慕容星跃。
曾经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世界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呢?
“难道二皇子就那么甘心吗?”
张年气得连称呼都变了,之前他可是一直称呼慕容星跃为平南王的。
“张丞相,依照我目前的样子,你看我能不甘心吗?”
慕容星跃的眸底,飘荡着淡淡的忧伤。
“二皇子,如果你真的决定为敬妃娘娘报仇的话,老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张年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
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想要借机拉拢他?
“张丞相,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说,本王就当从来没有听说过,好了,本王出来的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慕容星跃害怕得连茶杯都拿不稳了,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抬起腿就往外走。
甚至忘了和张年告别。
仿佛张年和他聊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唉!二皇子,别走啊!”
张年在书房里大声的呼喊,却让慕容星跃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他似的。
终于走出了张年的视力范围,慕容星跃在一个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停下脚步,冷峻的目光扫过之前过来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表演一个傻逼还真累,天知道他为了表现的更逼真一点,差点都憋成内伤了。
张年那个老狐狸,不表演逼真一点,还真蒙骗不过他。
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书房的密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张年用他母妃的事情误导他,不过是想看看,他有没有野心。
可惜他失算了,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病秧子模样的那一天,就已经决定了。
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装成一个胆小鬼的模样,直到登上极位。
而此刻,张年目送着慕容星跃火烧屁股般的离开,嘴角荡漾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不过就是被皇上幽居了几年的极寒之地,慕容星跃的胆色真是比老鼠还小。
张年拿起之前的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添满了茶水,优雅的喝着。
密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年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对着身后跪拜了下去。
“微臣参见皇上。”
慕容苍阴沉的脸,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他刚才屈尊降贵呆在密室里,什么消息也没拿到。
心情能好吗?
“张丞相平身吧!”
“谢皇上!”
张年从地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