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听着说完，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么动情的声调，那么投入的手势，连唐宁活到现在，也不是完全理解。
书生说完一口气，摊坐在已经烧毁房子前。
喃喃地说:”这几株桃树，死了一棵。我伤心了好几天。灵姑看着空着地方，对我说，要不，再种上一棵，要不了三年，这个地方，又可以看见桃花满树样子。”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这棵桃树，书生照顾得更精心了，半夜有时，也忍不住去看看。
不用浇水。就是站在树下想:"如果灵姑也在这里，他会想什么呢?
一想就入神。
唐宁想到:唐行远长老，还在山脚下等着他。
"
坏了，坏了。忘了这茬子事。
"神医，还是叫你书生习惯些。你不要待这了，等我办完了事。
你这都不算事。莫说一个灵姑，十个我也给你弄来。"
可是到了山下约定地点，那里是系了一马匹在树上，但也不是唐行远风格。
因为约定了，会在留下记号。连地上找出了好远，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倒是旁人的一句话，让一时安静书生炸毛了。
"没有你说的那样老者过来，倒是有一个坐轿女子，在这里歇过脚。
他说要去看看那几株桃树。
对了，别人都叫她灵姑。
可惜，脸上全黑了，估计活不长了。"
这人那知一句话，竟是惹出大祸了，吓得人一软，坐在地上，气都不敢喘了。
因为书生掐着他脖子，"谁清楚一点，谁活不长了。
你才活不长。"
"好像是长冥道长，妹妹灵姑。”
唐宁一对上书生刚才说的桃树事情，一拍脑袋。
"哦。这灵姑就是书生的意中人，这茬忘了。"
他扶起坐在地上中年汉子。"对不住，这人太着急了，你走吧!"
不到半个时辰，唐宁已经看不到书生的影子。
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
唐宁追起中年汉子，汉子指了指几条大道:"从那条路下去，经过一山口。
问一下，山中人家，自然能找到长冥道长的家。"
那中年汉子，看着唐宁:"没事，别去那里，他们都不是好人。"
并作了一个杀头动作。
唐宁那敢歇息，脚下赶的不停，终于见到山中人家，问了长冥道长的家。
唐宁发疯狂奔，终在山下。
看见一样的黑旗。
但奇怪的是，长冥道长家怎么静悄悄的，怎么也应该是狼狈为奸，前后都是一帮人把守着才是。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唐宁一进去，才发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里面才有机关。
里面的长院，各有四个玄机关，只要一发动，别说几十人，就是一百人，也会统统放倒。
唐宁观察了半天，才上了屋顶。
他可不想，成了第一个喂了玄关的人。
天已浙渐黑了，院子才慢慢上灯了。
你们也没有猜错。书生早就进来了，难道他不怕那些玄关吗?
你们又想错了。灵姑早就把这些一五一十告诉了书生。
虽然书生，也没有亲眼见过玄关，但灵姑说玄机关样子，是不变的。
对，灵姑这些天都是关着，出不了门。
今天，她骗哥哥说是去庙里还愿，才有机会出来。
她不是不想去书生哪，可跟着的人，那一个不怕长冥道长。
灵姑就站在镜子旁发呆。
反对，已是不可能的。
婚期都定了下来，三天后就是。
"只有辜负他了，也许作为神医的人，连快死的人都能医好，这种无结果的等待。
我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镜子里分明是一个小家碧玉妙人啊，可现在就是一个泪人啊!
"小姐，老爷已经去了姑爷家了，这事已没有意外可能了。
这新婚服，小姐还是要试试。
不然老爷回来，我们也要挨罚了。"
要说这婚服，上面堆满发光珠子，动一下就闪光。
灵姑含泪点了点头。
"那好，就按照风俗，洗去过往吧!"
这里婚俗，出嫁的女子，要洗去一切跟娘家的过往。
这叫断了回头路。
热气腾腾的汤水，被四个丫环抬了进来。
其实，书生早就躲在床底下。
只是他要亲口听见，灵姑说出那个字。
就是洗字。他才会死心。
可听到那一个字，他死了心都有。
这四个丫环，站在灵姑前后左右。
"小姐，外面风凉。要不要加一个帘子什么的。"
灵姑慢慢从镜子前站起。
“不用。难道你们也要监视我洗浴。滚开。都滚开。”
这四个丫环相视一眼，年长丫环点了点头。
"听小姐的。再逼，你们也要给小姐喘喘气。"
灵姑关紧了门。
揭开了浴桶的盖，泪水止不住。
"一洗过往。再洗无尘。三洗无缘。"
一件件衣服飘落。灵姑闭着眼睛，踏进了浴桶里。
背后传来了。
"灵姑，不要。"
灵姑回头，这不是天天梦里都念叨了，那个后生么。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一洗无过往。你我再不是同路人。再洗无尘，尘归尘，土归土。
你归尘，我归土。此情不再有。三洗无缘。旧情了，新人好。一世就此了。"
书生把灵姑拼命往上拉。
灵姑转过来，就是一巴掌扇到书生脸上。
"臭死不了的，人家都如此了，还不放过人家。”
"不行。你可以洗断了回头路。但我不能断了你。”
灵姑又是一巴掌，拼命扇了过来。
在书生脸上留下了五个红红指印。
"还是不行。”书生断然说道。
灵姑姑哗哗从桶内站了起来。
"你敢带我走吗?那里我都可以当成家。"
门外敲门声起。
"小姐，老爷回来了。让你出来，看看定下来的日子。"
两人正在对视。
灵姑身上滴着水，书生痴情忘着她。
"丫环，小姐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事了。你们这帮傻子，出事了非打死你们不可。"
长冥道长，不等这些下人敲门。一道黑掌击在门上，门被击得飞出了四五块。
可眼前情景，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灵姑被书生搂抱着，可是身上湿漉漉的。
裸着怀。
他当时气炸了。
"这回，灵姑是这小子找死。这事传出去，还得了。”
灵姑要推开书生。书生依然要搂着他。
黑掌击来。
"慢!"一道声音破空传来。